第495章
莊璨,你也別擱這兒跟我裝。
莊璨在心裏把這句話回味了一遍,覺得這神仙真有趣,話也是真不少,一口氣就把自己和對方兩邊底細都抖了個徹底。
“我沒擱這兒跟你裝啊。”
她覺得挺新鮮,就把那有趣的新詞又用他的口吻老氣橫秋地重複了一遍。瓷音脆生生的,比剛才匆匆入耳的那句靈動不少,她這才心滿意足地安靜下來。
仙女不是仙女,神魔也不打架。
得知了事實的莊璨感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看著顧嶼絞掉裙擺瀟灑地灌了一口酒,慕容宮一操控著星辰皓月流轉,內心暗暗感歎世界真奇妙。
然後,一粒仙丹就被遞到了眼前。
“吃了我就能變成龍了?”
她挑起尾音,帶著笑意調侃。接過來,拉下口罩吞下仙丹,又把口罩戴了回去。
吵吵鬧鬧?
這情況,大概是主人來領小怪獸回家了吧。
來者是位容顏傾城的女子。
莊璨揚起眉,兩指夾著刀柄抬起手作投向狀,眉目之間卻了無緊張神色,反倒是不怎麽正經地朝那怪物一抬下巴,模樣頗為輕佻。
“是它在叫,又不是我,幹嘛吃我呢?”
林間落下光影。莊璨眯了下眸子,眼中噙上點點笑意碎光,指尖稍轉,鋒利的金屬折射著陽光落在梧桐臉上,灼亮刺目,一晃而過。
要吃也是我吃它啊。一個動作,想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手腕一翻,收匕入鞘,同時也放下了手,重新拉起馬韁,仿佛剛才的舉手投降不過是禮貌性地尊重。
“鳳凰淵……我恐怕是走錯地方了。”
莊璨安撫了一下棗紅馬,又轉過目光,眼含笑意望向江燼月。
“姑娘不歡迎的話,那我可就走了?”
正準備深入裏麵卻聽見莊璨這樣一句話頓時笑了出來,無可奈何的說
:“莊璨你是想笑死我嗎,要是吃一個丹藥就可以變成龍,那麽這天下的龍不千千萬萬遍地都是了嗎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不過我倒是可以收你做我的徒弟,如何,等從這裏出去後你告訴我你願不願意,現在先往裏走吧”
隨著往裏麵逐漸的深入,周圍的戾氣越來越重,而毒瘴也是愈發濃烈
而來到中間的大坑往下看,確實一片深不見底
:“老顧,咱倆下去看他一看,莊璨,你在此處等候”
隨後禦劍飛向穀底。到了穀底後,之間這裏沒有什麽東西,唯獨隻有一到封印法陣,仔細觀察後看出這種法陣屬於封印法寶一類的陣法
:“老顧,這裏封印的東西已被取走,如果與心魔有關,那這件事將引來的事情恐怕危害很大,咱們先上去在細說,不然那個家夥的身體未必可以受得了。”
隨後飛到洞口,帶著莊璨離開了這個秘境,回到了原本的廢墟之中
心魔就像那看不見的利刃,並無實體,卻肆虐侵蝕著南宮凝菲的靈魂,笑聲嘶啞
“嘖嘖,這就受不了了嗎???看來在慕容宮一的眼裏,仙子也不過如此!”
於是,他撕咬著她的神識,欲將她與自己融為一體,他笑聲猖獗,帶著侵略似的意味。
”凝菲,不要再管慕容宮一了,與我成為一體吧!我會給你更強大的力量……”
語罷,心魔化為一個翩翩女郎,正是南宮凝菲,她一頭銀白如月華的長發被精巧玲瓏的珠釵裝飾得格外光彩照人,陰風吹過,金鑾搖曳,透徹而清脆的鈴音叮當作響。
”叮鈴鈴……叮鈴鈴”
“男人在意的,也就是這張美麗皮囊,這曼妙身姿,嗬嗬嗬嗬,不如選我吧,我給你一切你想要的~”
深院靜,小庭空,斷續寒砧斷續風。
本就清冷的人的身上蓋著清冷皎白的銀光,好似是不存在這世上的神袛魂魄。
怎又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洪荒之災?微微皺眉。百姓又要受苦了。
詔陰陽不測之神魂之明聽臣女誠祈。
願這場洪災,百姓能安然度過。
低頭看手裏的酒杯裏映出的自己,微微出神。也不知前幾日派弟子去買的棉被棉衣食糧送去了沒有。
顧嶼環著雙臂,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一見那空空如也的法陣,他原本平靜的麵色變了變。
“空了……”
他望著那法陣,跟上慕容宮一,若有所思的念了一句。
“慕容,你說,不管是什麽人做的,他們目的何在?”
“而且,聞人氏族一係列的事情……與這個之間怎麽掛上鉤的,很有意思不是麽?”
他唇角輕挑,笑著搖了搖頭,“罷了,此間尚不可定論,隻且行且注意罷。”
她本來還想再調侃兩句,結果慕容宮一一句話下來信息量著實太大,想吐槽的地方太多,反而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了。
於是口罩下,莊璨隻是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就幹巴巴地答了個“好”,便看著兩人禦劍飛入穀底。
神仙中的基本操作,莊璨看了倒也不驚訝,隻是一個人在這昏暗的地方呆著,實在安靜得瘮人。
莊璨拎著油燈照了照四周,偌大的深穀漆黑空曠,坑底深不可測,四周岩壁溝壑不平。
她打開油燈,小心地折下一截正在燃燒的蠟油,用蠟油引燃油燈中剩下的蠟,然後趴在坑洞邊,將那截蠟油小心翼翼地拋了下去。
火光在黑暗中迅速下墜,掀開了黑暗的一角。盡管很快熄滅了,但莊璨還是借著那一點微弱的光亮,勉強看清坑底的兩人和一道法陣。
按照常識,法陣結界應該是用來保護什麽重要東西的。而剛才所見,法陣裏麵似乎是空的。
應該是丟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或是危險的東西。
她拍拍衣服上的灰站起來,拔出匕首反握手中,從岩壁和腳下基岩分別撬下一塊,放入羊腸製成的證物袋中,隨身收納。
兩人沒多久便回來了。
然後沒過多久,莊璨就被帶出去了。
莊璨:?????
搞定了?
不,當然沒有。
事實證明,神仙除了會飛,也沒有以一知百的頭腦。尤其是在聽到顧嶼說“尚不可定論”、“且行且注意”之後,莊璨覺得這倆人更不靠譜了。
且行且注意,聽起來像極了且行且珍惜。就是說活一天賺一天,說不定哪天某個危險玩意兒跑出來就認命等死得了。
“我記得某人說要帶我看一個東西,然後這個案子基本就結了。”
莊璨繞到慕容宮一麵前站定,摘下口罩,目光銳利地望向他眸子。她眼中了無輕佻或笑意,聲音沉冷了幾分,從愈發認真的神色也可以看出不滿之意。
“反正東西我是沒看著,那麽案子結了麽?”
一句反問。
此話一出口,眼中尖銳的質疑神色更甚,似是要把答案從他眼中生生挖出來一般。
看著兩人,也不想再多說什麽,因為自己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還有些不確定因素聽到了莊璨的話便對她說
:“這個案子結了,但這個案子背後的勢力以及人物你對你們女帝就說是心魔一行人所行之事,至於怎樣抓捕他們就是我們的事了,你們要做的就是加快耕作與糧倉的貯存,幾日後我會親自去找她的,順帶收你為徒”
回頭看見了她的疑問,便將一片龍鱗給了莊璨:“女帝等人若是不信,就將此物給她看就好,你先回去吧我接下來要在這裏設下封印結界。讓你們那裏的任何人不要在這方圓50裏以內活動”
隨後與老顧來到這裏的上空,待他們周圍人都已經離開後對顧嶼說
“我們設下雙重結界,你在秘境那個入口處設下一道結界,我則在整出設下一道結界”
隨後開始布置自己的結界,運轉了周圍山脈的靈氣,形成一個漩渦然後步在這周圍,同時在上方調動五行之力,形成一座大山,待顧嶼封印好出來後,將山脈落下:五行封印,聖龍列陣生生不息。將其封印
時光荏苒,雖說不得一帆風順,但卻是在經曆了萬難之後才升入天界,已是呆了這麽些時日,所見所聞所聽所想自是繁雜了許多,還得一徒兒為心上人,這讓葉離笙原本受的那些磨難都覺得不再困
可怕,隻不過是老天給的一個助推器罷了。
但也不知是造化弄人還是怎樣,老天仿若給自己開了個玩笑一般,告訴自己,身體裏流淌的血是神魔血脈。那一天知曉了這一秘密之後,葉離笙仿佛覺得這麽多年就是個笑話,想起了自己被捧在心尖的那個女孩,內心止不住地抽疼
“我是做了什麽事,你要如此對我”
當晚葉離笙便端著一個酒壇子沿著房簷對月飲酒,嘴中喃喃到,也不知是在質問天道還是在嘲笑自己。
當晚過後,葉離笙留下了一張字條便獨自下凡,他不確定自己哪一天血脈會激發,如果魔血戰勝了神血,第一個受到牽連的必定是赫連筠,所以……必須遠離她。
入夜,月光溫柔,葉離笙漫步在一片草原之上,他現在已經沒有地方可久呆了,反正已經辟穀,又死不了,倒不如去個遠離人煙香火的地方,省得哪一天血脈不穩,害人害己
葉離笙看著眼前的明月,仿佛在看九重天之上的赫連筠,她現在正在幹什麽呢……葉離笙淡淡地想著
但事不願人,終歸那一天會來的十分猝不及防。
大學士辦案幾日內國都又發生了許多事情,朝廷局麵混亂各自心懷鬼胎,甚至有人想趁大學士不在這幾日收買人心等她辦案歸來便給她安上圖有的罪名害她進入天牢,她想起重生前大學士斬首於市她卻無能為力的場景暗自落淚,後立馬用袖子擦去,難道重來一次她依舊無法改變。
“等她這次辦案回來就狠下心說她辦案不力讓她罷官離去,至少能讓她離開平安地活下去,不至於落得身敗名裂斬首於世的下場。”
她細細想來又到祭祀的日子,換上衣裳梳洗片刻後便啟程到祭台,老人婦女孩子都圍在台周圍,本在下麵各自交談待公公說一句帝君到,他們便立即停止交談,周圍的侍衛一旁等待的大臣以及百姓都跪在地上說這帝君萬歲,她掠過一眼道平身。而後她按照禮儀開始祭祀大典
“願天神保我國都百姓安康,風調雨順,稻穀豐收”
話音剛落,祭祀台上的香卻被吹滅,一大臣立即站出道:
“女帝不誠,心懷鬼胎。”
有幾個大臣開始附和,台下百姓議論紛紛,她掠過一眼並不言語。大學士出去辦案三日,便等不及要謀權篡位了麽
“魔血?”
空中突兀的響起清冷的聲線,青年銀色的鬥篷上落滿月華,悄然而至。
純白的麵具如大理石雕刻的一半陰冷,情愫全無。
“嗬,我道是何人,原來是秋神啊。”
他將“神”字咬的頗重,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憎恨,卻還是不易察覺。
“怎麽,神性背後,藏匿著魔性麽?”
青年舔著唇角,不鹹不淡的自說自話,卻將葉離笙裏裏外外打量了遍,纖長的手指橫於胸前,微微彎曲,黑色的魔氣席卷而至。
他的本意僅是出於謹慎小心,試探一二。
天上飄著小雨,霧氣籠罩,天空暗沉,似沉甸甸地壓在人的心頭。兩個獵戶罵罵咧咧地走到河邊。
“媽的,最近什麽鬼天氣,這林子裏鬼都沒有,盡他媽是些天殺的刺……”個子稍高的獵戶一刀將眼前的荊棘砍斷,為自己開路。
“行了行了,罵也不起作用,還不如省點兒力氣走路,還是趕緊想想這幾天吃什麽吧,估計這雨還有下。”個子稍矮的獵戶勸著他,實際上自己心裏的惱火得很,隻是忍著沒發泄出來,“聽著前麵有水流聲,估計有條河,我們去休整一下吧。”
“行,走吧。”高個子讚同了他的提議,加快了往前走的腳步。
“沒想到這裏居然有這麽大一條瀑布。”矮個子獵戶鞠了捧水喝,隱隱看到不遠處的潛灣似乎有什麽東西,“咦,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