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瘋了的張明
我顫巍巍掏出手機，給林大兵打過去電話。
自從倒手賣佛牌以後，身邊奇怪的事情越來越多。我不清楚外麵到底是什麽，但直覺告訴我，一定和佛牌有關。
“您好，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那邊傳來“嘟嘟嘟”的聲音，聽得我直想摔手機。外麵敲門的聲音，每一下都敲進我心裏，引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終於忍不住，壯著膽子走到門口，大聲喊道：“誰啊，是人就報上名來，是鬼請繞道！”
然而沒有回應，敲門聲不止，一遍又一遍，在寂靜的夜裏出奇的詭異。
我咽了口唾沫，從貓眼向外麵望去。
著不看不要緊，隻一眼，我嚇得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外麵的竟然是張明。張明翻著白眼，麵部極度扭曲，嘴角都是白沫。
背後冷汗淋漓，我連客廳都不敢呆了，回到臥室鎖上房門，外麵的敲門聲就小了不少，幾乎聽不到了。但我，滿腦子都是張明那張猙獰的臉。
過去很長時間了，卻還是隱隱約約有敲門聲，我不知道是真的有敲門聲還是從我心裏發出來的聲音。我翻箱倒櫃，找到了放置在一邊很長時間的耳機。
因為一個人住，耳機又傷耳朵，所以從來不用耳機。但是現在，隻想讓自己分心，不要去想張明的事情。
我突然開始後悔進入了這個行業。要是沒有遇到林大兵，我可能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員工，在城市的最底端默無聲息地打拚。
雖然賺的錢很少，但至少安全。賣佛牌賺來的錢對我來說就像是貪官貪汙的公款一樣，放在家裏都覺得不安心，更不用說花了。
因為害怕，我插耳機的手都是顫抖的，戳了好幾下才把耳機插到手機裏。
我手機裏沒什麽歌，連得又是別人家的WiFi，信號很不穩定。
找了一首輕音樂聽著，但耳機質量不好，雜音很重。又因為網速問題音樂下載不了，在線聽著還總是卡主。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把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做著深呼吸。
一秒，兩秒。數著時間，也不知道漫長的黑夜什麽時候才能熬過去。
突然，手機鈴聲傳入了耳朵裏。
竟然是張明打過來的電話。我想起了剛才看到的張明的樣子，毫不猶豫掛了電話，但剛掛了電話又打了過來。
這一次，我還沒來得及掛掉電話，手機竟然自己接通了。
“嗬嗬嗬嗬……”傳來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張明瘋了，一定是！果然不安全的東西就不能再用，隻是林大兵這無良奸商，為了錢竟然讓張明繼續使用佛牌。
張明這種人，一看就不是能耐下心供養佛牌的人。他一定做了什麽對不起佛牌的事，才遭到了報複。但報複就報複，怎麽又牽扯到我？
我聽著張明的笑聲，感覺精神都要崩潰。然而手機偏偏在這時候卡住了，我點掛掉電話的鍵，怎麽也點不動。
張明的笑聲越來越大，我抬起手，一把把手機砸向了對麵的牆上。
手機電池都被摔了出去，但那詭異的笑聲也戛然而止了。突然屋子裏就陷入了死一樣的安靜，卻讓我更加心悸。
雖然賣給張明佛牌的人是我，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林大兵的緣故啊，為什麽張明就非要來纏著我？
敲門聲漸漸消失了。不知道張明有沒有離開，會不會也去找林大兵。
我挺希望張明現在去找林大兵的，那個無良奸商，自己種的苦果就該自己嚐嚐。我有些尿急，但連下床的勇氣都沒有。
聽說衛生間也是陰氣極重的地方，雖然不知道這種傳聞的真假，但我現在真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
呆坐著，終於有了困意，靠在床頭睡著了。但睡了沒多長時間又被憋醒，又睡著。反反複複，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終於第一縷陽光隔著窗簾灑進來，我腦海裏唯一一句話，就是終於解放了。
白天要比晚上安心很多，就算知道外麵有個“瘋子”，但也沒有晚上那麽害怕。我壯著膽子去廁所解決了，又忙不迭跑回臥室。
在我看來，臥室是最安全的地方。有床有被子，而且有熟悉的感覺。
我下床把手機拿起來，已經被摔得四分五裂了。雖然這手機用的時間久了，也該換了，但還是有點心疼，再破舊的手機也是錢啊。
我看著能不能把手機裝好，外麵突然又有敲門聲。
經曆了昨晚，我覺得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敲門聲更恐怖的聲音了。
外麵天越來越亮，我也不再害怕遇到什麽不好的東西。給自己壯了壯膽子，到廚房拿起菜刀，打開了門。
我閉上眼睛胡亂砍下去，突然傳來了驚慌失措的聲音：“大崔，你瘋了，拿菜刀砍我幹什麽！”
我猛地睜開眼，看到麵前站著的林大兵，頓時百感交集。
扔了菜刀，恨不得撲到林大兵身上訴苦。
一個人麵對一切，覺得天都塌了。但是兩個人，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我抱怨說道：“昨晚給你打電話你幹什麽去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心理素質好，你估計都見不到我了。”
“昨晚張明是不是有給你打電話，問你在哪裏？”林大兵並沒有順著我的話題說下去。
“是，不過你怎麽知道，他問我在哪裏的？”我詫異的看著林大兵。
林大兵突然沉下了臉，“因為，那已經不是張明了，是瘋了的張明。”
“原來你知道，我昨晚給你打電話打的手機都要報廢了，你死活不接。你知不知道，張明在我家門口敲了將近一晚上的門。換你試試，我差點都崩潰了！”
“老弟你還算聰明，沒給他開門，不然哥今天就真見不到你了。”林大兵對我說。
我咽了一口唾沫，問林大兵：“別說這些沒用的了，現在怎麽辦，張明要是今晚還來找我，我會瘋了的。這事怪你，你可要負責！”
“眼下，隻有一個辦法了，就看你敢不敢做。”林大兵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鄭重其事給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