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午夜敲門
“啊?每天晚上?”張明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這時候指不定我都睡了。況且,我一天割自己一根手指,那也隻夠十天啊。就是把腳趾也算上,那也隻有二十天時間。不說這個了,我難不成以後都要供養著這個東西?”
“割你手指還是腳趾是你的事情,現在已經用你的血供養一次了,就不能再中斷。一天也就一滴血,長此以往,也沒有什麽。”林大兵說。
“長此以往?還要我把這個當作習慣啊?難不成,我這後半輩子都要供養這個東西了?”
“如果你還想看到其她的女孩子變成這個樣子,可以停止供養。但現在還隻是和你交往的女孩,保不準什麽時候,這就是你自己了。”
“那把它銷毀了吧。”張明咬了咬牙,把佛牌摘下來,遞到了林大兵麵前。
林大兵冷笑一聲,“銷毀?晚了,供養一旦開始,就沒有別的選擇了。你除了按照以前的方式供養,還要用自己的鮮血進行供養,負責,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大哥,您再好好想想,就真的隻有這一個辦法了?每天一滴鮮血,這我要是哪天忘了,第二天可就是我的屍體了!”張明哀怨地說道。
我沒有理他,這種人我最瞧不起。沒有擔當,卑鄙下流,男人女人相交都是瞎了眼。
林大兵也沒有再和張明說話。張明一個人自怨自艾許久後,也許是自己也覺得無趣,便玩起手機來。張明還故意分開手指,把蘋果的標識亮了出來。
熬到第二天早上,我已經是身心疲憊了。張明看外麵天亮了,也不再害怕,拿著自己的東西就要出去。
他昨晚帶來的女孩就在冰冷的地麵上躺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天亮,那女孩也才醒了過來。
女孩醒來時張明早走了。因為我在一家小公司,管的鬆,因而他們早上來上班都來很晚。女該醒來時,辦公室仍然隻有我和林大兵。
然而林大兵也要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有些手足無措。
那女孩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張明呢?”
被控製了的女孩真可憐。去愛一個自己本不愛的人,傾盡所有,隻是為了一場欺騙。
我不禁問林大兵,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解除女孩對張明的依戀。
然而林大兵搖了搖頭。我隻能看著女孩一遍一遍喊張明的名字,然後跑了出去。
我和林大兵互相看了一眼,歎了一口氣。天亮了,林大兵也要走了,又隻剩下了我一個人在辦公室,無聊的沒有事情可以以做。一想到那個女孩,就巴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佛牌是我給張明的,現在張明拿著佛牌到處禍害別人,我除了自己覺得良心不安,卻也無能為力。
但工作上的忙碌使得我很快就把張明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最近公司裁人,我業績一般,被炒魷魚的可能性很大。現在工作這麽難找,好不容易有了穩定的工作,一定不能被裁了。
這麽久了,來找我買佛牌的人也就隻有兩個人。張明自從那天走了以後再沒有消息,我也沒有再過問過張明他的事情了。
連續的加班,搞得精神都有點恍惚。晚上回到家裏,已經是身心疲憊。倒在床上正準備睡覺,電話卻在這時響了。
正好是午夜十二點,誰這麽變態會在這個點打電話。我毫不猶豫地掛掉了電話。
過了一分鍾,才解鎖屏幕,看是誰打來的電話。
備注上“張明”兩個字格外刺眼,甚至在夜裏有些猙獰。
張明這種人,沒有什麽事是絕對不可能來找我的。我猶豫著要不要回電話,畢竟張明再沒有打過來。而且,再聯係張明,保準沒有什麽好事。
我索性關掉手機躺在床上,然而怎麽也睡不著了。
離上一次見張明已經有十天了。我突然想起來了張明給我說過的一句話,每天給佛牌喂一滴血,一天劃破一個手指,十天後怎麽辦?
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越想越後怕,還是拿起手機給張明回過去了電話。
電話剛接通,我就聽到了張明歇斯底裏地喊聲:“你怎麽才回我電話,你現在在哪,老崔,我怕!”
我蒙住了,半天才組織好語言,“別慌……你怎麽了?”
“出事了!不得了了,崔哥。你記得咱第一次見麵我說你胸前有個娃娃不,現在那娃娃纏著我不放了。啊——”
聽到張明鬼哭狼嚎的,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還沒說出安慰的話,張明就掛了電話。
張明再沒有打過來,我也不敢打過去電話,想了想還是先給林大兵說這件事比較好。畢竟關於佛牌,林大兵知道的比我多得多。
林大兵還在睡夢中,接了電話,我劈裏啪啦像嗑瓜子一樣給他說了一堆,結果林大兵隻是“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我著急地對手機喊了好幾遍,林大兵非但沒有反應,過了半晌,竟然還傳來了打呼嚕的聲音。
我硬著頭皮又給張明打電話,張明也不說別的,一個勁問我在哪裏。我告訴他我在家,然而張明還是問,我說了幾遍他依然重複著問我在哪裏。
掛了電話,我才感覺到寒意。要麽是他聽不見我說話,要麽就是,他已經不是那個張明了。
是個正常人,誰會不停地重複一句話。
我放下了手機,也不知道現在張明在哪裏。張明不告訴我出了什麽事,也不告訴我他在哪裏。就算我有心想要去找他,也找不到他人。
我走到客廳,把燈都打開了,坐在劣質沙發裏也不知道該幹什麽。明明困得要死,但就是睡不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總加班的問題。
“砰砰砰”的三聲,我下意識去看門的方向。這麽晚了,誰來找我?
我起身走到門口,正打算開門,神經卻猛地被什麽東西刺激了一下,條件反射地縮回了已經放在門把上的手。
敲門聲隔了四五秒,又響起了,還是三聲。
三聲過後,又停了四五秒,繼而再一次響起。
我驚呼一聲後退了幾步。都這個點了,誰會來敲門,而且還敲門敲得這麽有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