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賜死(1)
「落井下石也該有個度,看看你們一個個,迫不及待的在這個時刻跳出來做跳樑小丑,你們虧不虧心,什麼兄友弟恭還不都是假話,若真兄友弟恭,我的然兒被關這麼久,怎麼就沒見你們說一句求情的話,兄友弟恭抱團的是老四和老九,可從沒我們老六的份,皇上你還是擦亮著眼睛,沒得在讓人愚弄了才是,有的人早已經虎視眈眈著您的座位,看看這一個個友愛又和諧的場面!」
破罐子破摔的嫻貴妃現如今指著一旁站立在一起,緊抱成團的德貴與妃安昭儀,還有蕭衍蕭沐兩兄弟,咬牙切齒的與皇帝說道,亦在讓皇帝知道,他的身後早有雄鷹已經盯上了他的大位。
可這挑撥離間的話剛一出口,蕭沐的一雙劍眉微斂絲毫不給嫻貴妃臉面的便直接反嗆了回去,字字句句直戳著嫻貴妃的心窩,讓嫻貴妃氣到跳腳。
「求情,嫻母妃你這話說的虧心不虧心,當初六哥被關是因為什麼,你渾然忘了是不是,他不僅僅在後宮做下喪盡倫德想要強暴想要殺死四嫂的事情,他更是與父皇的妃嬪有染,那已經是亂.倫與不忠和不孝,父皇不曾要了六哥的命,只是關他禁足閉門思過,已經是網開一面,就這,嫻母妃你也不能承受嗎,難不成,你真要看著六哥釀成無法挽回的錯,你才甘心,他欺辱的是他的親嫂子,你還要四哥怎麼幫著求情,難不成你還要讓四哥把四嫂送到六哥面前供他凌辱不成!」
擲地有聲的話語讓嫻貴妃無法反駁,也讓皇帝的臉色越發往下沉了三分,而說的正暢快的蕭沐不打算停下,繼續叱責著面前氣焰囂張著的嫻貴妃,與之揚聲道。
「慈母多敗兒,這句話嫻母妃你知道不知道,聽沒聽過。當初淑母妃在世之時,把六哥教育的多好,連太傅都要讓我們幾個小的以六哥作為楷模來學習,學習的他的知禮懂事,學習的他的知錯能改,怎麼偏到了您這兒,就成了顛倒黑白,嫻母妃你真的太讓人傷心了,也太辜負了淑母妃從前的一番心意,活生生的糟蹋了六哥就這麼把六哥帶到了歪路上!」
「你閉嘴,少拿你那些虛頭巴腦的說辭來叱責本宮,你還有臉喚我一聲嫻母妃,若你還記得我是你嫻母妃,這些個事情,就用不著你來這兒胡唚,早早的把嘴閉上才是要緊,無視尊卑,你倒是學了太傅那兒的一手好規矩禮儀,你的母親就不是慈母,你那嚴母就是教你和長輩說話的!」
淑母妃淑母妃,一口一個淑母妃引來嫻貴妃心內最無比的反感之處,就差那一點點,嫻貴妃就忍不住,恨不能把什麼話都吐出來。
「跪下!」聽了這麼一通話的皇帝擰著一雙眉,掃了一眼氣勢洶洶著的嫻貴妃,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嫻貴妃一怔,深吸著一口氣,到底還是乖覺的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知道這些是什麼嗎,朕想聽聽你的說法,用不著詭辯,你該知道,朕討厭扯謊的人。」皇帝指著地上那些東西,看著滿臉不服氣的嫻貴妃,顯得那樣不耐煩的說道。
「臣妾不知,臣妾什麼都不知道,反正然兒已經遭皇上所厭棄,說那麼多有什麼用,我們母子不打算再好了,皇上若是喜歡,早早賜死了我們就是,省的活在這兒討人嫌棄,豬狗不如。」
嫻貴妃此刻的神色說不出的鎮定,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就這般從容的看著皇帝,無畏無懼,皇帝勾起嘴角,銳利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嫻貴妃,嗤笑著「做賊心虛乾脆就來個死不認賬,你只當自己做出這副亦然赴死的模樣,朕就不能奈何了你,還是你覺得你的脖子真的那麼硬,刀砍不死,槍戳不破!」
「誰不怕死,可皇上聽信讒言,已經信了臣妾就是那幕後黑手,那臣妾還有什麼話好說,從前的您多喜歡然兒,可現在呢,您把他關起來,他發著高燒生死不知,可您管了嗎,您認為是我這個母親的來害他,還要把我處置了,明擺著是有人拿著自己塵封多年的傷口來故布迷陣罷了!」
嫻貴妃大義凌然的站在皇帝的面前,氣勢不輸,無所畏懼的與皇帝說道著,一副本就不是所為的模樣。
「血龍木這種東西,但凡有點權勢有點銀錢的誰拿不到,怎麼就偏巧的就是我們母子自己所為,說不定,早有人算好了那一個局,撬開自己的傷口,故作哀傷的同時,其實她才是贏家,賠上一個兒媳婦兒又算得了什麼,當初也不是沒賠過,我的然兒好好的做什麼要去招惹一個傻子,說不定,就是那傻子自己勾引了我的然兒,要不然,好人家的姑娘還會被採花賊擄了去!」
話說到最後,更是把什麼難聽的都說了出來,可她這話一出口,在一旁與之一起立著不曾開口的德貴妃,卻是一個冷笑。
「是了,好人家的姑娘還會和人私通流產在人的家門口,最後還讓你家然兒死乞白賴的求娶了回去,真是破鍋配破鑼,再好不過的天作之合!
我的卿卿有守宮砂在手,當初未保貞潔差點死了,可有些人家的兒媳婦,卻在小小年紀管不住自己的身子不說,還連肚子都管不住,身子不是給自家男人的第一次,連那肚子都是不乾不淨的,算起來,誰比誰臊得慌,誰自己清楚知道,指著和尚罵禿子,自己拐著彎兒的要把自己罵進去,可真的是不多見。」
「高宛秋,你少輕狂,娶個傻子兒媳婦兒瞧把你給能耐的,是不是你唆使你那傻子兒媳婦兒故意對付我的然兒,你就是見不得我們然兒好,所以就想著法子的要作踐她,是不是。」
「我讓我們家卿卿對付你的兒子,難不成我還能夠讓我們家卿卿撥了你兒子的褲子去睡韻貴人,連自己的母妃都敢睡,那個逆子還有什麼做出來,你只管打聽打聽他在外頭的風評,那後院裡頭有幾個又是乾淨的,你就知道你自己到底把個兒子教育成了什麼模樣,還舔著臉的在這兒當著皇上的面瞎咧咧,你真的把皇上當成什麼都不知道的不成。」
潑婦罵街的本事每個女人都是與生俱來的,既然是這嫻貴妃先不要臉,德貴妃也不打算與她有任何的好看,一句句反駁的就好像是直接撕爛了嫻貴妃現下所有的面子一樣,不說是面子,現如今更是連裡子都沒了。
「你……」
「你什麼你,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你不站在這理字這一邊,一句一個傻子的,你想要怎麼樣,我家卿卿是個傻子那她也有赤子心腸,可不像你那兒子似得,白長著一張人皮骨子裡畜生不如!」
嫻貴妃被德貴妃這樣頂的滿是不服,雙手插腰再要說時,德貴妃毫不客氣的又是甩了一臉過去讓嫻貴妃怒目圓睜。
「求二位姐姐別在為我爭吵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什麼都是我做的,是我與嫻貴妃姐姐商議了,用那迷迭香假做巫蠱想把然兒救出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我是那罪該萬死的人,皇上,您賜死了我吧,求您。」
就在二人爭吵的不可開交之時,自內室之中,翩然而至的一個身影跌倒在皇帝的面前,梨花帶雨的嚶嚶哭泣著,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攬在了自己的身上,無比的可憐。
「我想念然兒,那是我十多年未見的孩子,不管有多麼的剋制,多麼的想要做到大公無私,可我還是想見一見然兒,就因為這,我才與嫻貴妃聯合著,想用這樣的一出,讓然兒出來,皇上,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做的,與嫻貴妃無關,也與然兒無關,求皇上你不要遷怒了任何人。」
只披著一層薄紗長衫的淑妃就這樣跪倒在皇帝的面前,長發披散,弱柳扶風,好不可憐的聲聲泣淚著,把一個母親的哀怨表現的淋漓盡致真的是讓聞著落淚,聽者傷心。
「人誰無過,貴在知錯能改,皇上難道真的要一輩子拘禁了我的然兒不成,我求皇上開恩,就讓我見上那孩子一面,就那一面,便是讓我死,我也心甘情願……」
「妹妹,你說這一切都是你的做的,那你可知道,你差一點點因為這迷迭香就死了,若不是卿卿這孩子來,你現在已經一覺不醒,這迷迭香的分量,也是你自己的加重的,你難不成要用自己的死來換回康王那個孩子,若真的是如此,你這代價是否太過大了些,你可知道,如果你真去了,你就是在皇上的心尖又插上了一把刀子!」
德貴妃看著淑妃突然的衝出跪倒在皇帝的面前,看著皇帝已經軟和下來的那一張臉,她知道,今日的事情只怕是要不了了之,十幾年的日子,皇帝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一模一樣一張臉的人,他又怎麼會真的捨得這個女人去死,哪怕這個女人是個假的,哪怕皇帝的心裡清楚明白的緊。
可饒是如此,德貴妃也不願就那麼輕易的讓淑妃得逞,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淑妃的臉嚇到煞白,一瞬間,就這麼定定的看著那嫻貴妃,捨得似被貓咬住了一般。
剛才德貴妃說,有人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