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飛車小子
奶茶和蛋撻打包好後，傅以臻從口袋裏掏錢，高寒遞上去一張紅色的紙鈔：“一起吧。”是對她說的，也是對收錢的老板娘。
傅以臻乖巧地對著他笑：“謝謝高老師。”他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她的謝意。
“就說你運氣好吧，遇上這麽好吃的蛋撻，還遇到這麽好的老師。”老板娘笑意盈盈地誇人，收錢找零。傅以臻不知道怎麽接，高寒像是沒聽到一樣，等著他的咖啡。
兩杯咖啡……他要買給別人嗎？四個蛋撻.……應該是兩人份的了。
等他拿好東西，傅以臻跟著他的腳步離開了奶茶店，往陽光深處走。
高寒是去年來到這個學校的，29歲，學校最年輕的博導，已經是副教授，他的學術成就早就足以評上教授，之所以是副的，隻是因為教齡。她大三時上過他的一門專業課，之後再沒交集，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她，傅以臻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工作找的怎麽樣了？”這是大四學生最常遇到的問題，所有人在這個時候都可以以關心的名義來問你。傅以臻有點囧，因為她還沒找到工作，事實上，她壓根就沒找。
“暫時還沒定。”有些難堪，她抬起頭後又微微低下。十月末了，考研的人如火如荼地備考，找工作的人大部分都有了著落，而她還在徘徊：將來要幹什麽。
“最近招聘會很多，你可以看看。”
“嗯……”
“小心！”
一輛車子快速地從倆人麵前飆過，傅以臻隻覺得眼前一陣恍惚，高寒抓住她的胳膊往後一拽，他太用力，疼的她輕叫了一聲，他立馬鬆了手，傅以臻的心反而在這個時候跳的很厲害，她偷偷看他，發現他正盯著開車的那個人，她也看了過去。那人很囂張地停了下來，對著這邊樹了個中指，然後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氣得傅以臻起步就要追上去罵，一腳踩到什麽東西，窸窣破裂的聲音，低頭一看，壓製住的火瞬間爆出來，一聲淒厲的叫喚：“我的奶茶！”
高寒淡定得多，除了伸手拉開她時的驚慌，他以為她在為奶茶的事生氣：“我去再買一杯。”
“不用了，謝謝高老師，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傅以臻就匆匆往大學生活動中心趕去。
那輛摩托車果然停在正大門，她昂起頭看向三樓，玻璃窗半開著，上麵貼了三個字：戲劇社。
距離元旦還有段時間，迎新晚會才剛過去，所以各社團都很冷清。平時都是大三大四的幾個老幹部在社團裏玩著鬧著幹著私活，傅以臻和林小雨是戲劇社裏最老的學姐，偶爾也在這裏混。
“學姐。”兩個大三的學生也在，跟傅以臻打招呼。
長方形的空間裏擺了一排桌椅，正中間搭建了一個木製小舞台，幕簾後麵有個門，通向更衣室。
“陳啟剛進去？”
“嗯，幾分鍾前吧。”
傅以臻掀開幕布走進去，打開門就看見陳啟和江明旦分占了兩個梳妝台，正啃著鴨脖喝著啤酒，陳啟的頭盔擺在左手邊。傅以臻奪下他手裏的啤酒罐，惱火地瞪著他。
“剛剛為什麽要撞我？”
陳啟愣了愣，眼見是裝不下去了，便嬉皮笑臉地搬過來一個凳子，扶她坐下：“我怎麽可能會撞你，我撞我自己也不會撞你啊。我就是早上出門喝了點酒，一個激動，油門踩狠了。”
“別跟我扯，那我問你，這個是什麽意思？”傅以臻較真起來，做了一遍他剛才的手勢，陳啟的臉色立馬就變了。江明旦見情況不對，一把握住傅以臻的中指讓她放下。
“小姑娘家的，做這個多難看。”
“你不知道，他當著高老師的麵對我做這個。”傅以臻甩開江明旦的手，餘怒未消，“擱平時我們隨便鬧都沒關係，可是，他居然在高老師麵前……”
“切，老師有什麽了不起！”陳啟很不服氣，雖然為剛才差點撞到她感到內疚，但一聽到“高老師”三個字，他的星星怒火瞬間就燎了原。
“你！”
“小臻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不認識我們學校的老師，他就是跟你開玩笑開習慣了。”江明旦極力解釋，生怕加夾在倆人中間裏外不是人。不過，江明旦說的確實在理，陳啟是電影學院的學生，是江明旦請他來幫忙的，他確實不大可能認識高寒。
“好吧。”傅以臻信了，隻是心裏仍是有些不樂意，“你以後開玩笑得有點分寸……”
“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看那個姓高的不順眼！”陳啟耍起橫來十分不講理，一副“有種你咬我”的欠揍樣子。
“為什麽呀！”
“沒什麽為什麽，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我跟他命裏犯衝！我一看見他就煩！”
“你！”
“哼！”陳啟拿起啤酒又灌了一口，轉過去背對著她。
江明旦見勢頭不對，拉著傅以臻到一邊去，小聲說：“哎呀，你身邊的男的他都看不順眼，誰讓他喜歡你呢，你就別為難一個喜歡你的人了。”
傅以臻的臉騰地就紅了，又氣又惱，絕情的話說的更溜：“可是我不喜歡他呀。”
“這就是了，你不喜歡他，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喜歡你，你回報不了他對你的感情，那別的事情上麵你就讓著他點唄，別跟他一般見識了。”
被他這麽一說，怎麽這事反而是她的不對了，傅以臻瞄了瞄陳啟的背影，心莫名地就軟了下來。
勸好了這一方，江明旦立馬就去拉那一方：“喝酒有什麽意思，走走走，吃飯去，我請客。”
江明旦總是做和事佬，總是請他們吃飯，但買單的，卻總是陳啟，搶單沒人能搶得過陳啟。陳啟對朋友好，對傅以臻更好，即使喜歡，卻從不癡纏，該吵架吵架，該玩笑玩笑，傅以臻十分感激，所以舍不得離開，隻能保持距離。
“小雨的書呢，我得幫她帶回去。”傅以臻繞到陳啟麵前，打開雜物櫃。
“不在這裏，你找東西從來都找不到，就愛瞎翻。”陳啟個高，伸手在高出傅以臻許多的櫃子頂上拿下一個塑料袋，裏麵有三本小說，他一瞧書名，鄙夷道，“還看瓊瑤，這個林小雨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
“嗬嗬，就你有長進，幼稚鬼。”
“都是老女人了，還整天抱著愛情小說不放，還是這麽老的愛情小說。”
“哎呦喂，陳大少不看愛情片？”傅以臻輕蔑地笑道。
“我才不看。”
“那我前幾天看到明旦從你車上拿的幾部愛情動作片，封麵已經皺巴巴的了，內容一定是很精彩呢，陳大少看了不少遍吧？”
“江！明！旦！”陳啟怒吼，傅以臻已經笑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