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對峙
老喬吉猶豫了一下，再怎麽說他也有了將近百年的歲數，其內心世界的縝密程度肯定不低，況且他的工作一直都處於危險的邊緣，心中有些許的打算和謹慎也是很正常的。
因此，他沒有順著佩格所說的話繼續下去，稍稍思考片刻，麵容之上的皺紋也隨之消散，他露出了莫名的笑容，再次台齊手續捋了捋胡子，用一種及其自信的語氣說道：“現在天色已晚，我想有什麽事也要留著明天來處理不是嗎？”
“我明天還有測試！”艾麗婭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執著，她根本沒有經過大腦便說出了這句話。
文言，老喬吉搖了搖頭，道：“測試？你們的測試就是讓你們知道自己有多麽的愚蠢罷了，我想就算不測試，你已經展現出很愚蠢的姿態了，對不起……老夫我失態了，我明天一早自然會轉告你們的導師，也會告訴會長，你的測試自然會通過，如果你真的像你師傅所說的那樣是清白的，那麽測試也根本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影響，不過……你確定你不害怕我窺探你的內心嗎？”
艾麗婭沒有說話，她支支吾吾的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貓，躲在佩格的身後漏出難為情的樣子。
“我的徒弟自然不害怕，這件事情就不需要您去操心了，喬吉先生，如果沒什麽事情，請回去休息吧，我想熬夜對您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的好處吧！”
“你！”老喬吉能夠聽出佩格語氣中的敵意，倘若不是他有著很長歲月的經驗，可能真的以為這是對他的祝福。
但仔細回想，明天他會帶著會長以及更多的高層人員來見證艾麗婭和佩格出糗，同樣讓佩格的身份因此降低，到那個時候，他就有了更多成為上者的機會。
“謝謝你的忠告，米勒先生，那麽我也祝你做個好夢，我們明天裁決大廳見！”
佩格這一次沒有放鬆警惕，當他感覺到老喬吉的氣息著實慢慢消失在周圍時，終於將自己的麵部垮了下來。
他之所以剛才敢如此之說，是因為也就在剛才那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禁忌法術雖然沒有門檻，但艾麗婭如此短時間內將其學習並運用，那可並非是普通人能夠做出來的，就這一點，他就完全不擔心艾麗婭無法隱藏自己的內心世界。
刹那間，一種無形的罪惡感彌漫在他的內心。
他在想自己是在庇護誰？
徒弟？
親人？
還是一個會用禁忌法術的殺人凶手。
為此，他歎了口氣，想著那些被艾麗婭殺死的人都是罪惡多端的通緝犯，那些質疑就立即煙消雲散，畢竟自己的手中也有無數的冤魂，自己所殺死的生命並不比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強盜殺人犯要少。
可他一路走來，並沒有接受過魔法界那所謂的後手權製裁，顯然在這一方麵，那些裁決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老喬吉之所以這麽固執，正是因為艾麗婭的身份、正是因為佩格的身份，就算是此時的艾麗婭也能夠發現，老喬吉隻是想打垮佩格來獲得上者的職位罷了。
可他並不知道，佩格若不是因為安傑伊的意願，他才不想要上者的職位，因為那樣會有更多的責任降於頭頂，就更沒有充足的時間去陪伴自己心愛之人或者保護重要之人。
“艾麗婭。”佩格蹲下身，看著雙眼腫脹神色憂愁的對方，“在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安傑伊院長，也就是上者先生曾經對我說過，能力越大所要承擔的責任也越大，因此你不要講這些事情當做是負擔或者累贅，我相信你是一個好女孩。”
“師傅……”艾麗婭抽泣了一下，她在來著之前有很多想要跟佩格說的事情，但此時此刻，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全部積壓在胸口之間，讓她稍稍有些喘不動氣。
“如果你不放心，來我屋裏睡吧，這邊視野好，看看海平麵，心情會舒暢很多。”
佩格之所以提出如此的建議，正是因為他對艾麗婭的不放心，他害怕這個小女孩會在孜身一人的時候做出衝動的舉動，也害怕老喬吉那一幫人會在夜裏對艾麗婭動手，畢竟有些人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讓一個人改口說出其他的話，對於會法術的人來說也並不是難事。
艾麗婭怔了一下，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師傅，最後，她麵孔上稍稍露出了些許的微笑，心中那些雜念也因此消散。
她突然明白，自己的師傅從來都沒有拋棄過自己，隻是有些忙碌罷了，也就是在這一會，那總是彌漫在她腦海裏，充滿了負麵情緒的靈魂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在她腦海中想起其他的話語。
當他們回到臥室，月亮已經掙脫了雲朵的遮擋，那皎潔的月光讓臥室並沒有那麽的陰冷。
佩格隻是抬起手打了個指響，那壁爐內還沒有完全熄滅的木柴就再度燃燒起來，劈裏啪啦的聲音和火焰舞蹈的聲音讓人身心舒適，似乎所有人在聽到這種聲音時，心中的煩惱都會煙消雲散。
艾麗婭趴在窗台上看了許久海平麵上月亮的倒影，隨後就保持那樣的姿勢進入了睡眠，當佩格察覺到時，她已經熟睡了。
就連佩格將她小心翼翼的平躺在床上並蓋上被子時，她都沒有因此驚醒。
佩格則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稍作思考之後，設下警戒作用的結界，隨後也進入了夢想，隻不過，他並沒有艾麗婭睡得那麽熟罷了。
當壁爐內的火焰熄滅時，這一天的第一縷陽光已經照射進了房間，而艾麗婭也因為這溫暖的陽光睜開了眼，霎時間，她忘記了自己呆在自己師傅的房間中，朦朧之中，她察覺到了異樣，也正是因此，她突然驚醒，深吸一口氣看著坐在木椅上依舊閉目的佩格。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佩格緩緩的睜開雙眼。
“對……對不起師傅，是我吵醒您了嗎？”
聞言，佩格搖了搖頭，看著艾麗婭眼鏡依舊沒有消散的腫脹，佩格默默的歎了口氣，心裏想著，如果昨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