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馬傑裏在說完這些後，沉默了半晌，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酒杯中的啤酒泡，甚至不敢與佩格進行對視。
對於這些事，他後悔了好一陣子。
布洛托和他的朋友們在祖瑪居住的時間甚至要比馬傑裏還要久，而他也知道，這些矮人是不想傷害朋友，雖然他們崇尚暴力，但也重視輕易。
“他們離開時看我的眼神，我覺得那充滿了失望，因此我想要改變我造成的這一切，然而索耶的權力已經固定，身為市議會議員中的一，份，子！”馬傑裏將最後三個字咬的很清晰而且語氣很重，“我就如同空氣一般，我提出的意見要經過其他市議會的讚同，然而那些該死的家夥！”
說到這裏，馬傑裏咬牙切齒，甚至額頭青筋突起，他緊握右拳敲在桌子上，但敲擊聲還沒有捏緊拳頭造成的骨響聲大——他並不想吸引旁人的注意。
“大，大人……您的啤酒。”服務員看到了這一幕。
對於酒館的服務人員來說，最害怕的就是有權有錢的人酒後發瘋，作為普通市民的他們必須上前製止，但很多情況都會因此受傷。
為了不讓對方產生恐懼，馬傑裏深呼一口氣，麵帶微笑的對服務員道了一聲謝，當他再次扭過頭來時，那些笑容瞬間消散，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
“隨後就不僅僅是宵禁這麽簡單了，舉報獎勵製、士兵優先製、等級階梯製等等，甚至還有可笑的禁欲製，當然，大部分製度都沒有通過，隻因為市民反映強烈，畢竟這裏不是任何國家得到附屬城市。而你之所以被傳喚，就是因為那無聊的舉報獎勵製，為了得到舉報那一份金錢，無辜的市民們什麽都做得出來。”
“而且在你之前被傳喚的人也不在少數，這給很多外來者帶來了偌大的困擾。你知道的，祖瑪是包容之城，這裏收留一切外來者，收留一切無家可歸的人士，隻要他們選擇呆在這裏，不惹是生非，那麽便是好的居民……可你看看現在，更多的是選擇離開，還好是離開，若是開始起義，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然而你剛才也聽到了，他們又想搞一個合格居民居住政策，這不是正大光明的想要將外來者阻擋在城外嘛。”
馬傑裏越多越激動，為了壓製心情，他再次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窒息感和酒精令他蒼白的麵孔泛起了一絲紅暈。
“而且市民辦理居住證，竟然還需要繳納稅款，對於貴族和商人還有一定的免稅政策！該死的，服務員，再來一杯酒！”
佩格全程很少發言，他安靜地做一位合格的傾聽者，可見，對方已經壓抑了很久了。
因為少量酒精的原因，馬傑裏的情緒也開始逐漸失控，服務員也發現了這一點，因此他猶豫了一會，並將渴望的目光放在了佩格身上。
“你酒喝太多了，你還在工作，馬傑裏。”佩格提醒道。
“去他媽的工作，太陽很快就會下山，這充滿痛苦的一天也會過去，沒有什麽能夠比酒更能夠讓我開心了，這不是還有你嗎，我的老朋友。”
“最多再喝半杯。”
“半杯就半杯！”馬傑裏無奈的笑了一聲。
當點的食物送到餐桌上是，那最後的半杯也被馬傑裏喝盡，就連杯壁上的啤酒泡也被舔的一幹二淨，若不是佩格知道他的身份，甚至都會認為他是一位飲酒為生的酒鬼。
因為答應過佩格，他也沒有再續杯。
啤酒的度數很小，沒過多久，也就是那些用兵大聲笑了兩次後，馬傑裏便消化了酒精所帶來的狂熱。
他的臉不再發紅，理智也稍有些恢複，不但如此，他也開始變得沉默。
有那麽一段時間，整個酒館充滿了傭兵們那天馬行空的故事經曆，就算他們與佩格之間隔了兩堵牆。
期間，在一位傭兵去吧台前點東西時，他注意到了佩格和馬傑裏，並用好奇的目光看了半晌，同時還與酒館老板說了些什麽。
就算沒有聽到，但就看那是他們的眼神，就能知道是在想酒館老板詢問有關二者的消息。
但酒館老板又去哪裏知道呢？
“你可能還沒有發現中央廣場上的頸手枷和絞刑架。”馬傑裏歎了一口氣，“已經有許多條性命死在了那裏，鮮血滲透到木頭中，滲透到泥土中，這還沒有多少時間，那些東西就如同從地獄中搬出來的一樣。”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那裏被絞死過？”
“豈止是有人，是有很多人。宵禁施行後，無家可歸的小偷，流浪漢和醉漢都成了絞刑架上的亡魂，隻要他們在被抓到之前有過案底，那麽無一例外，你可能沒看到過這些人死亡時的表情，猙獰而又恐怖。當然，用贖金可以將他們的生命買下，但這些人倘若有錢的話，又怎麽會流浪街頭。”
馬傑裏的聲音很低，低到隻有佩格一個人能聽清。
“有時候我在想，倘若精靈上層階級不會排斥血統不純的精靈，那麽祖瑪也不會落到如此下檔。哼，當然了，倘若我沒有那麽愚蠢，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歸根結底，這都是我的錯。當這一切都結束，毀滅也好，重生也好，當結局來到之時，我想我會選擇一種安靜的方式悄然離開。”
佩格沒有說些什麽，隻是就那麽聽著，並不是他不想勸阻馬傑裏，而是他知道自己什麽都做不到，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去安慰別人。
馬傑裏也沒有因為佩格的沉默而不滿，這反而讓他有些欣慰，畢竟在這一切發生後，佩格是第一個聽他說這麽久的人。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相信祖瑪的命運不會如此之差。”馬傑裏苦笑一聲，“不說這些了，說說有關於索耶交給你的任務的事情吧。”
“宵禁的原因也與這個神秘組織有關，他們會在白天混雜在人群中央，在尋找到目標後，就會在夜裏發動襲擊，當然，在目標孤立時也會如此。”
“你知道這幫人是誰嗎？或者有沒有更加詳細的信息，我想我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但我需要去了解他們。”
“你知道他們在哪裏？”馬傑裏不敢相信的問道。
“是的，別忘了，我可是一位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