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宴會
“你被釋放了。”馬傑裏麵對著康納,麵帶笑意的說道。
“可是.……”康納低著頭,他的神經狀況恢複了許多,但看起來還是有些萎靡不振。
剛開始被關入地牢時,他仿佛一個是一個白癡,說一些無厘頭的話,並發出嗚嗚哇哇的聲音。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理智漸漸恢複。
“可是我為什麽在這裏,我感覺做了好久的夢,在夢裏,我好像傷害了很多人。”
他失憶了,甚至丟失了將近一個月的記憶,但這對他來說也可能是一件好事。
“沒關係。”馬傑裏說,“有沒有興趣成為我的手下,我看過你的理論,我很欣賞你的才智。”
“可我並不會用劍。”康納稍稍抬起頭,語氣悲傷又微屈,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隻是睜開眼就被關在了地牢。
“沒關係。”馬傑裏再次說了一次,“真的沒關係,而且這幾天你結交了很多新朋友,有興趣認識一下嗎?”
“新朋友?”
“沒錯,明天有一場酒席宴會,在中心街區第二街道的那家,我覺得會很熱鬧。哦,對了,還有,你的房屋暫時被封禁了,等危害排除後再回去吧,現在軍營住上一陣子吧,你會喜歡上這裏的。”
“好的……沒問題。”
康納其實是個幸運兒,可能因為體質的原因,再加上冤魂附體的時間不長,比另外幾個怪物恢複成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
那些人都沒有關押在地牢,因為他們除了有微弱的心跳和緩慢的呼吸,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所有醫生都來查看過,除了身體缺乏營養,看不出任何異樣,因此隻能在床上躺著,思考的環境隻會令他們死亡。
因此隻能相信迪優爾所說,他們的靈魂已經破碎,很難恢複,如果出現奇跡,那最多也隻有嬰兒般的智商,可至少比死了強。
馬傑裏下令在附近的地區尋找這些人的家人,可還未有任何下落。
……
第二天,中心街區猶如在慶祝一個重要的節日,所有被邀請的人士都聚集在了這家旅館。
中心旅館,這是它的名字,非常簡約。
可內飾裝潢卻與其完全不符,從大門走入是一個寬敞的院子,這裏平時是舉行篝火晚會的。
四周則是雙層的房屋,所有顧客都為其牆壁上精致的紋理而感到驚歎。
這場宴會的東道主,是商人米格爾,他在戰鬥結束後的第二天歸來時,恰好聽到了這個消息。
激動的他找到了馬傑裏,而旅館的老板也很熱情的扣除了百分之八十的金額,隻為慶祝這場戰鬥的勝利。
他們籠罩在連環殺人案的陰影下太久了,這些做生意的人很在乎自己的生命,不然也不會找人去解決那頭巨魔。
那時候他們每天都會小心翼翼,甚至連接待客人都會帶有一絲戒備,生怕殺手就在自己麵前。
當危險排除,他們自然是要慶祝一番。
街道上,羅伯特邁著小步跑了過來,與跟在他身後的佩格拉開一段距離。
他興奮對衛兵展示出邀請函,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在這種場合展現其自創的詩歌,這是一個極佳的機會。
雖然收到邀請的吟遊詩人裏,有名氣的並不在少數,但他可不會去害怕那些人,他自信的認為自己比那群人強數倍。
佩格也同樣走了過來,衛兵對他微微一笑,甚至沒有掏出邀請函,就被允許進入。
他的名字現在傳遍了所有人的口中,無論是第一次與康納所變化的怪物周旋,還是第二次英勇奮戰,人們相信如果沒有他的存在,這場懸案不會這麽快的結束。
他的身體已經恢複了許多,雖然氣息還有些短促,但隻要不做劇烈運動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因為是比較正式的場合,所有人都在刻意的注重禮節。
牆壁上的蠟燭台,天花板上的吊燈,無一不展示出上等社會的氣息,這是昨天仆人們耗費一整天的時間才換上的蠟燭。
所有來參與聚會的人找到合適的位置,聽著樂手們彈奏著美妙舒緩的音樂。
相對於上一次混亂吵鬧的酒席,佩格更喜歡這樣場合。
這讓他不禁想起晚飯前祈禱的艾步特,在守望堡的晚飯時間,也是如此的安靜,如此的美妙。
屋內沒有掛毯和旗幟,也沒有代表身份的紋章。
因為這裏是祖瑪,在這裏,沒有家族和貴族之分,所有人身份地位相同,隻是各自之間有著貧富差距罷了。
努力的人自然會富裕。
四到五個人一組坐成一排,仆人們將華麗的桌布鋪在石桌上,並每隔一個位置擺上一支燭台。
精致的金屬餐具擺在眾人麵前,隨後是濃湯和葡萄酒。
他們上菜的順序很有講究,水果和飲品都是飯前的開胃小吃。
音樂優雅而又舒緩,一位穿著華麗,並帶著鵝絨帽的詩人站起身,他想要在眾人麵前表演將寫好的詩歌。
場麵瞬間安靜下來,樂手停下了手中的樂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準備聆聽這位詩人的嗓音,羅伯特同樣不例外,他打算在這位詩人後在進行表演,這樣才能夠做出比較。
爐火灼燒的聲音令人聽起來異常舒適,在眾人的期待下,那位詩人深吸一口氣。
“那是黎明,是黑暗;
那是死亡的象征,是恐懼的征兆;
偉大的勇士們,如果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是否還願深處無畏之手,來維護那最後一抹黎明;
撕開你們的傷口,揮灑你們的鮮血,讓黑暗臣服;
啊!當勝利來臨,我們將為此痛飲高歌;
啊!沉睡的勇士,我們將為你哀思如潮。
……”
第一段結束,掌聲如同潮水般響起,羅伯特鼓足了勇氣,但始終未站起身。
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之大的壓力。
伴隨著詩人第二段,第三段,第四段,宴會進入了最熱鬧的時刻。
醉意逐漸濃厚,隻有少數年輕少女在聆聽那詩人的嗓音,羅伯特也因為葡萄酒的原因,拉著身邊不曾相識的人開始賦詩。
那群人也同樣稱讚著羅伯特的文采,雖然,他有許多字眼都是因為醉意添加上去的,但似乎並沒有起到副作用。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這正是他想要的。
佩格則在馬傑裏的介紹下,再次與康納結交,他依舊文縐縐的,隻不過將與自己相識的記憶忘卻了罷了。
瑪格麗特與佩格坐在一排上,她默默的吃著盤中的食物,因為到了最後階段,盤子裏隻剩下奶酪和蜜餞,水果作為第一輪端上來的食物,早就被一掃而光。
“瑪格麗特女士。”佩格說道。
全場僅有這一桌最為冷清,從左往右分別是瑪格麗特,佩格,康納和馬傑裏,他們四個算是這次宴會的一股清流,沒有吵鬧聲也沒有酒氣。
“有什麽事情嗎?”瑪格麗特用紙巾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嘴巴,說道。
雖然,會讀心術的她已經知道佩格接下來的問題,但她還是想從他嘴裏聽到。
“你能教我法術嗎?”
“天呐!”瑪格麗特裝作驚訝,“一位法師竟然向術士請教,這要是讓協會那群老家夥知道了,能把胡子都樂到頭頂上去。”
“不可以嗎?”佩格握緊雙拳。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不允許喊累,也不允許對我說謊,更不允許違背我的命令。”瑪格麗特嘴角微微上揚,“你能做到嗎?”
“能。”佩格爽快的答應了。
可是他有一點並不知道,迪優爾在離開前專門囑咐了瑪格麗特,讓她看護好他。
對於她來說,這恰好是打發時間的好方法,歲月對於她來說早已沒有了概念,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活到世界毀滅。
“真利索,但你要知道,術士對法術的理解與法師有一些區別,但本質上是一致的,而且你有著先天性的優勢,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不會的。”
“你還記得我說你病了嗎?”
佩格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
“那個病別人無法治療,隻能通過你自己,那是心魔,是對整個世界的隔閡,我們剛剛相遇之時,你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敵意,我知道你在那個時候無依無靠,沒有人會與你談心,可你已經解決了不是嗎?”
瑪格麗特邊說便看向一旁因為興奮而張洪臉頰的羅伯特。
佩格恍然大悟,原來當初所說的病,是這個意思,他那個時候因為經曆了許多事情,尤其是愛麗絲的事,讓他幾乎關閉心扉。
是活潑的羅伯特讓他緩了過來,還有他來到祖瑪認識的所有人。
佩格想著想著竟發自肺腑的笑了。
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這歡快的氛圍,不論是飲酒,作詩還是吃東西的人,都愣住望向那邊。
聲音是從一位俊俏的女孩那邊傳來的,在上一秒,她正在與多羅塞爾打情罵俏。
可誰知,多羅塞爾突然開始抽搐,眼球上翻。
女術士見狀急忙施展了一個法術,淡藍色的光芒鑽進了多羅塞爾的額頭,令他的抽搐有所緩和。
他口中吐著令人費解的語言,那似乎是上古語言,又有些不同,其中摻雜著佩格聽不懂的字眼。
狂獵,死亡,戰爭……這是佩格能夠聽懂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在眾多的詞匯裏聽到了一個新的名詞,“魔力之源,原始血脈的後裔。”
“他在說什麽?”馬傑裏問道。
“是狂獵,他受到了狂獵的詛咒,他聽到了狂獵的召喚。”瑪格麗特皺起眉頭,“而且他所說的,正是狂獵現身的目的。”
“是那個魔力之源嗎?我聽到了。”
“沒錯,魔力之源,原始血脈的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