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蘇醒
佩格猛然從夢中驚醒，雙眼圓睜呆滯地看著天花板，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他不確定是否是因為夢魘在作祟。
在夢中，他去到了一個奇怪的世界，空氣中彌漫著帶有灼燒感的氣息，每次呼吸都感覺到肺部火辣辣的疼。
唯有天上那顆熊熊燃燒的火球時他能夠看清的，其他事物都模糊不清。
他一開始認為那隻是太陽，可沒過多久便被那火球的移動感到了驚嚇。
火球不斷地向佩格靠近，直到他感覺雙眼已經被強光刺傷。
他想尖叫，想呐喊，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凡人，看著我。”
古怪的聲音傳入了佩格的腦海，他認為這是女性的聲音，但卻沒有依據去識別。
此時的他發現眼睛不再疼痛，他緩緩地睜開，周圍灼燒的氣息已經消散。
一個碩大的火球浮現在佩格身前，在那火球周圍，有無數小型的火球相互纏繞，簇擁。
燃燒的火舌逐漸形成了一隻眼睛，筆直的望著佩格。
佩格沒有感到任何的恐懼，或者其他負麵情緒，他不知道為什麽。
他隻是與那隻眼睛對視，就仿佛看到了向往，看到了對力量的渴望。
隨後，他便驚醒，這時再回想那個夢境，不僅會感到一些後怕。
那眼眸猶如紅色的深淵，仿佛在不斷吸食著他的靈魂。
他打了個冷顫，胸口的強烈的瘙癢讓他察覺到自己被皮革條死死的綁在床上，就連脖子都不能。
短促的鼾聲從耳邊響起，但他就算撇過眼也無法看清是誰。
“不管是誰在我旁邊，請你清醒一下。”
佩格嚐試掙脫，卻毫無作用，無奈之下隻能試圖叫醒趴在他身邊的人。
“唔！我做夢了嗎，我聽到你說話了。”獨特的嗓音讓佩格瞬間認出那是羅伯特。
他含糊的說了一句，認為自己是在做夢，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將頭扭向另一邊又睡了過去。
“該死的！醒醒！”佩格提升了一個音調，震的羅伯特險些從木椅上跌落。
他怔怔的望著用眼睛預交看著這邊的佩格，一時間沒有說話，似乎還處於恍惚狀態。
“你醒了？”兩個喘息後，羅伯特將脖子向前伸，輕輕的問道，語氣裏滿是質疑。
毫無意外，他產生質疑是對的。
就他一個普通人看來，佩格在被抬到這張床上時，已經成了血人。
全身大片淤青，胸前很明顯的凹陷，肋骨全部折斷。
這也是不能讓他在床上來回翻動的原因之一，他當時給佩格吞下的，是一種煉金藥劑，雖然不知道具體藥效是什麽，但的確把佩格從死亡邊緣拉扯回來。
“神明在上！二十六位神明在上！你竟然真的醒了！”羅伯特在反應過來後，激動的撲向了佩格，壓在了後者身上，引起了一陣悶咳。
“對不起……”羅伯特立馬站起身，“我太激動了，朋友。”
“我睡了幾天。”
“這是第七天！”羅伯特用手指擺出了五，明顯是因為激動而擺錯。
“你在這守著我七天？”
“當然，你可是我心中得以依靠的好夥伴！”
聽到羅伯特這麽說，佩格心裏一陣感動。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瑪格麗特走了進來，隨後羅伯特幹咳了兩聲。
她穿著領口向上外翻的長袍，有著黑金相間的紋理和黑色的鑲邊，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大方的向世界炫耀自己的胸膛，很明顯是因為那些黑色紋理的原因。
“你……回來了。”羅伯特有些幹澀的說道，似乎對這位女士有些害怕。
“當然，我恰好聽到了你們的談話，不得不說，小醜，你真會撒謊。”
羅伯特聞言更加尷尬了，低下的頭不知道放在哪，他恨不得自己是一直鴕鳥，能夠將頭紮在地下。
佩格聽明白了瑪格麗特的意思，但他並未說什麽，盡量給羅伯特留足尊嚴。
“可這七天你真的夠瘋狂的，小法師。”瑪格麗特似乎從來不會輕易叫別人的名字，而是起各種奇怪的外號。
“我做了什麽？”
“最初你的瞳孔發散，若不是迪優爾確言，我們都已經認為你已經死了，沒過多久，你就開始抽搐，說出令人費解的言語。”
瑪格麗特走過來，仔細的看了看佩格。
“若不是你開始四處揮舞雙手，你也不用被綁的這麽緊。第二天你胸口傷口處開始向外溢出惡心的液體，鬼知道那是什麽，你的嘴角也隨之溢出濃稠的血塊，第三天你就沒有了任何反應，除了還有呼吸，與死人毫無差距。”
佩格倒吸一口冷氣，他可不知道發生的這些。
“還有。”羅布特補充，“之後的日子你的心跳時快時慢，那個老頭……”
“是迪優爾，注意你的言辭，小醜。”瑪格麗特打斷他。
“對，迪……迪優爾，他說你隻是在做夢罷了，隨後就離開了，好在你清醒了，我們正在等待這一刻。”
“等待？為什麽要等待……該死，我說話好費力。”佩格感覺到自己的氣息異常的短，呼吸比之前要短暫許多，就連說話都無法正常說完。
“你的肺還沒有完全恢複，放心，那並不會影響你太多。”瑪格麗特說道。
“薩諾呢，他被打敗了嗎？”
“跑了。”
“為什麽不追？”
“說的輕鬆。”瑪格麗特道，“別廢話了，這次僥幸擊敗了他，下一次可就沒這麽幸運了，現在既然清醒了，小醜，給他鬆開那些皮革條吧。”
佩格撇了撇嘴，不過她說的也對，自己隻是在一個瞬間就險些丟掉性命，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們都在等你蘇醒。”羅伯特邊用匕首割開皮革條，一邊說道。
“為什麽？”
“因為你也是勝利方的一員，馬傑裏隊長說等你清醒後要舉辦一場酒席宴會。”
“酒席。”佩格突然想起來一個人，“康納呢？他怎麽樣？”
“他應該沒事，馬傑裏隊長認為謀殺與他有關，暫時關在了地牢裏，私下跟我說過，這隻是走個形式，他知道謀殺與真正的他毫無關聯，等時限一到就會放出來，他很欣賞那學者，說是……很聰明。”
被皮革鬆開身體，他並沒有感覺到饑餓感，坐起身，一股奇怪的味道從食道湧了上來。
除了身體肌肉的酸痛和些許消瘦，並沒有其他異樣。
“這七天我什麽都沒吃？”
“怎麽可能，那你會餓死的，前兩天你的確無法吃東西，後麵吃的都是用水泡過的麵包。”羅伯特說道。
“謝謝你。”佩格扭頭看向瑪格麗特，“你的皮膚……”
“至少有一陣子我無法穿低胸裝了，但正好寒季來臨了不是嗎？沒事，不用擔心，那不是永久性的。”她毫不在意的說道。
蹲在旁邊繼續割皮革條的羅伯特感到些許疑問，他並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麽。
“你為什麽去幫我了？”
“是迪優爾的想法，在你走了沒多久，我就收到了他的消息，真沒想到你的身份還挺特殊。”
“是因為我的母親嗎？”
“當然。”瑪格麗特道，“雖然我跟她的交集不深，但她確實是一位值得讚美的女性。”
“我替我的母親向您致謝。”
“不用客氣。”她笑了笑，揮手撇開那一縷試圖跑到麵前的發絲。
“你們在說什麽？”羅伯特問道，“你的母親是誰？”
“其實。”佩格苦笑了一聲，“我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