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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裂石堡(下)

  佩格在天還未破曉之時就睜開了雙眼,之後不知為何再也感受不到睡意的存在,他認為是壓力在作祟,但卻感受不到壓力的存在。


  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精神還算不錯,果然不做夢睡眠質量就會大幅度上升。


  穿上皮革甲,將上麵的每一處布扣勒緊,背好武器向校場走去。


  出門後,讓他有些驚訝,校場上已經稀稀落落坐了幾個人,這些人竟然起的比自己還早,難道是根本沒睡覺不成。


  其中有一位高大健壯的短發青年默默的擦拭著自己的武器,他相貌平平,但卻不缺少男性該有的英氣,很容易讓人對其產生好感。


  佩格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微微歎息,心裏有些無奈,自從來到了維卡羅城,幾乎每天都會進行大大小小的戰鬥,這可比在守望堡時的生活要緊張得多,那時候隻需要讓父親看到自己的努力就可以,現在卻要讓自己努力活下去,麵對每天未知的事情。


  回想當時麵對狼群,也有父親在身後保護,可現在,自己隻能依靠自己,這讓他不禁有些落寞,生活方式的改變讓他暫時還未適應。。


  “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佩格腦海中突然浮現兄弟姐妹們的麵孔,作為新任至高王的納裏不知道有沒有遇到困難。


  “嘿!兄弟,你那是什麽材質的劍。”


  短發青年伸著脖子雙眼發光的看著喪鍾劍,帶著笑意詢問佩格,將後者的思緒打斷。


  剛才他無意間透過火舌的光芒隱隱約約望見佩格懷中的劍鞘,它黝黑發亮,那是他從未見過的金屬。


  “是黑曜石。”佩格撒謊,倘若說是隕石和雷敦鋼打造的,對方也不一定信。


  “內地人果然有錢。”那短發青年憨厚的笑了一下,“希望今天你能用它擊敗我的鋼爪。”


  “你管你的劍叫做鋼爪嗎?”佩格好奇的問,這個名字起得很有意思。


  “沒錯,難道你的劍沒有其名號嗎?那可真是可惜了。”青年疑問道,“每個人倘若真正喜歡自己的佩劍,都會給它起相應的名號,就像……像自己的馬兒一般。”


  他說了一個較為牽強的比喻。


  “有。”佩格低頭輕撫冰冷的劍鞘,神情有些低落,“它叫喪鍾。”


  “這麽喪氣的名字,應該有其含義吧。”


  “當然。”


  “過會用劍術說話吧,不要讓我失望。”


  天空所散發的第一抹光芒筆直的照耀在裂石堡的牆壁上,發出璀璨的閃光,郊區的空氣要好於城區,天空湛藍透徹,像是溪水一般。


  同時這也預示著比賽即將開始,參加的人不多,隻有四個:裂石堡兩位,另一個貴族家族以及代表羅德尼家族的佩格。


  觀眾越來越多,不一會校場就擠滿了人,有裂石堡的士兵,有附近的居民,也有專門前來看比賽的吟唱詩人和貴族。


  對於吟唱詩人來說,這是良好的創作機會,他們雲遊天下,看的奇事越多,靈感就越豐富,掙得金錢就越多。


  蒂法妮不知何時也坐在了觀眾席,與佩格對視了一眼,對他默默地淡淡翻了個白眼,她果然對城市裏的人有什麽誤解,因此佩格自諷的搖頭笑了笑。


  他知道她為何如此討厭自己,他能感受得到,現在城鎮裏貴族的孩子並不會為生計擔憂,他們生下來就豐衣足食,不知道痛苦和饑餓為何物,倘若遇到什麽危險,連最基本的自衛都無法達到,況且有些人內心的傲氣讓他們目中無人。


  若不是自尊心從小促使著佩格,讓他努力,他也不會變成同齡人的佼佼者。


  甚至現在會落入社會的最低級,變成真正的流浪者,就算餓死街頭,都不會有人憐憫。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比武分為三場,有些不盡人意,讓許多人發出唏噓聲,用一句貴族所說,就是根本不夠看,雖然是孩子之間的戰鬥,但也是打發時間的好方式。


  四個人倆倆分組,第一場比武的參與者,是那持有鋼爪的憨厚青年和另一位長相帥氣的男生,士兵隊長作為裁判站在二人中間,平舉佩劍。


  “我左邊的是裂石堡墨菲家族的西蒙,右邊的是達隆城格林家族的哈爾,比賽使用真劍,但點到為止,倘若造成嚴重傷害,判故意傷害罪;倘若殺死對方,判殺人罪。”士兵隊長大聲吼道,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清,但主要是給參加比賽的幾位選手聽的。


  當他將佩劍抬起收回,比武正式開始。


  西蒙和哈爾皆同時擺出了進攻的架勢,互不示弱。


  此時細心的佩格發現西蒙手中的佩劍劍柄並不是垂直的握把,更像是鷹爪,把手掌緊緊的握住,這應該就是鋼爪這一名稱的由來。


  二人還未開始進攻,觀眾們卻已經沸騰,這群人十有八九是裂石堡這塊區域的居民,他們為西蒙的歡呼聲響徹雲霄,這讓哈爾受到了影響,士氣逐漸低落,壓力自然而然的降在頭上,不時撇一眼同坐在觀眾席的族人。


  “安靜!”熟悉的聲音壓住了所有起哄的人,那正是蒂法妮發出的,她緊蹙眉頭,所有的人都老實的閉上嘴,由此可見她在裂石堡地位還是比較高的。


  “我不想因為你們的起哄,令這場比賽變得更加簡單。”她淡淡的說道,語氣中摻雜著對外族的些許挑釁,她的言行舉止一點也不像個女性,佩格認為,倘若她拿起武器,可不一定會比男生弱。想起自己的姐姐和妹妹,可隻是學習書本上的知識,從來沒碰過武器。


  雖然場麵安靜了下來,但哈爾的心境卻沒有那麽容易平複,西蒙可不會給他機會,後腳一蹬,以佩格從未見過的凶猛姿態衝了上去,讓佩格不禁產生了一股錯覺,西蒙帶有殺意。


  他的攻勢靈敏而又迅速,就像獵豹一般,與騎士道爾完全不同,但佩格可以看出,那鋼爪每次揮砍的力度,完全不弱於道爾。


  邊境哨卡的人與世隔絕,娛樂項目單一而有無趣,就連女生都喜歡習武練劍,因此他們一定會比普通人更健壯,更靈敏,他們是天生的戰士,武器是他們生命中最好的朋友。


  哈爾被逼的連連後退,甚至雙腿都開始打顫,他從未想到這位看起來憨厚的青年認真起來竟然如此凶猛,仿佛一頭沉睡的巨龍突然驚醒,對身邊的萬物進行撕咬破壞。


  他已經無法冷靜的做出判斷,大腦都開始短路,戰鬥完全是碾壓的級別,雖然說是點到為止,但刀劍可不長眼,每當劍身帶著呼嘯的聲音劃過耳畔,在他看來都是死神的吟唱,那是對死亡最根本的恐懼,是純碎的恐懼,這讓他跪在地上丟掉武器雙手求饒。


  哈爾的族人甚至都不敢抬頭,顏麵掃地,簡直丟盡了所有麵子,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會跪地求饒,真正的騎士從來不會妥協。


  第一場比賽就這麽結束了,道爾從校場的中央將哈爾逼退到了牆角,猛烈的攻擊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佩格可以看出,道爾並沒有用出真正的水平,他不斷地敲擊哈爾的劍身,增加後者恐懼的心理,讓後者戰意全無,有時候並不需要用武力取勝。


  當他們兩個走回座位,佩格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引起了眾人的唏噓,認為他是在那裏裝腔作勢,這讓他險些笑出聲,他僅僅隻是坐久了脊椎有些酸罷了,果然不看好的人,怎樣都無法入眼。


  “我左邊的是維卡羅城羅德尼家族的的佩格,右邊的是裂石堡墨菲家族的約瑟夫,比賽雖用真劍,但點到為止,倘若造成嚴重傷害,判故意傷害罪;倘若殺死對方,判殺人罪。”


  比賽開始,佩格並未直接做出攻擊,他喜歡化守為攻,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因此他觀察著他的對手,他發現,約瑟夫雙手各持一把劍,比手半劍短,又比短劍長,是他專門找鐵匠打造的武器。


  這讓他不禁有些頭疼。


  這樣以來,他進行防守之時就會更加的小心,身後的短劍隨時準備拔出,用來抵擋另外一把劍的攻擊,這可不是兒戲,雖然說點到為止,但被利刃劃傷可不意味著比賽結束。


  台下依舊有些嘈雜聲,但聲音不大。


  佩格不會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施展法術,那樣會讓自己成為作弊者,更甚於套上異類的帽子,受到排斥。


  僵持了片刻,約瑟夫終於耐不住性子,左手反持劍柄衝了上來,佩格不得不向後退,他從未遇到過使用這樣的對手,必須在其攻擊之時進行躲閃來觀察其攻擊方式,以做應對。


  約瑟夫的攻擊速度要比一般人要快許多,因為是兩把劍的緣故,金屬碰撞聲音間隔非常之短,但力道要比平常人小了許多。


  佩格抓準約瑟夫抬手的機會,雙腿緊繃,用盡全身的力氣利用劍身側身頂在了約瑟夫的身上,讓其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


  “你就知道防禦麽?”約瑟夫站穩身體,嘲笑佩格,這明顯是激將法。


  佩格並未回答他,而且恰好他也不準備繼續防禦,他大概看懂了對手的攻擊方式,約瑟夫在用右手劍時,很喜歡轉身利用腰部的力量進行攻擊。


  果然,當約瑟夫左手豎劈過後,快速扭動身體進行轉身,雖然隻是一瞬之間,但佩格抓住機會,反持劍柄狠狠的頂在了他的腋窩之上,劇烈的疼痛和麻痹感讓他鬆開了右手,劍落在地上發出哐啷的聲音。


  觀眾為約瑟夫歡呼的聲音戛然而止。


  佩格並未停止進攻,因為距離較近,喪鍾劍無法揮砍,於是左手從身後快速抽出短劍,右腿側踢,令本來重心不穩的約瑟夫狠狠的摔在地上,他緊隨而上,用膝蓋壓住他的兩個手腕,將短劍直接頂在他的喉嚨上。


  整套動作僅僅隻是幾個喘息之間,戰鬥本該就是這樣的,一點小小的失誤就會導致一盤皆輸,甚至命喪黃泉。


  “比賽結束,佩格勝利。”士兵隊長大聲喊道,他默默點頭,似乎對佩格的動作很是欣賞。


  觀眾席同時也傳來了各自不同的呼喊聲,蒂法妮輕挑眉頭歪嘴一笑。


  見狀,佩格急忙站起身,很有禮貌的伸出手試圖將倒在地上的約瑟夫拉起來。


  可令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約瑟夫突然握緊劍柄,對佩格伸出的手猛然刺去,雖然他迅速的向回伸手,但還是慢了一步,被鋒利的劍刃刺穿了手掌。


  見狀不妙,士兵隊長、西蒙、蒂法妮都向這邊迅速靠攏,然而約瑟夫並沒有結束,拔出劍坐起身欲想刺出第二下,佩格怎會讓他繼續傷到自己,忍著疼痛對他的耳朵猛地一腳橫踢。


  令約瑟夫白眼一翻,全身一挺,癱軟在地,失去了意識。


  “這就是你們墨菲家族的教養?”格林家族的族長一直憋著惱羞成怒的怒火,現在終於能找地釋放,站起身大聲吼道,隨後有不少人也站起來附和。


  “大家稍安勿躁。”一位高大的男性突然發聲,“約瑟夫是我的養子,並不是我等族人,是我在戰爭時收留的野小子,雖然從小跟著我們長大,但野性難移,今日他做出如此行為,也因我等管教不當。但我希望各位知道,雖然被我等養大,但他終究會流淌著野蠻人的血脈。”


  “你就應該讓他當牲畜。”格林家族族長冷哼一聲,坐下身不再說話,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表麵平靜,心裏沾沾自喜。


  “把他拖到黑屋,醒來後我親自管教。”男性對著守衛隊長說道,隨後轉身看向佩格,“孩子,你沒事吧。”


  沒事?你瞎嗎?佩格心裏叫罵道,雖然另外一隻手按住傷口,但血液依然如同流水般順著胳膊躺下。


  “綁一下吧。”蒂法妮湊過來,將袖子上的布料撕扯下,“我們這裏沒有那麽好的醫療條件,有時受了重傷隻能聽天由命,對了,剛才你打的很精彩。”


  “還能打嗎?”西蒙湊過來,憨厚的問道。


  “這.……”佩格接過布料,纏繞在手上,血液立刻將其染紅,他不知道怎麽回複西蒙,能打是能打,但肯定會有影響。


  “比賽就到此結束吧。我們輸了。”高大的男性深歎一口氣,向眾人宣布,“明眼的人都可以看出,這位青年不不論身法,劍術還是應急能力,都要強於同齡人,這讓我們知道,我們每天在邊界的付出不是白費的,因此這場比賽也沒有意義再進行下去了。”


  “父親,您確定?”西蒙問道。


  這位高大的男性便是裂石堡的領主,墨菲家族的族長——胡德。他咧嘴笑的樣子與蒂法妮毫無二致,一看就是父女關係。


  “讓他帶回屋子休息吧。”胡德點點頭,“羅德尼族長,給您添麻煩了,各位觀看者,胡德獻醜了。”他彎腰行李。


  “等有機會一定要分割勝負。”西蒙笑道,與佩格一同走回臥室。


  ……


  與此同時,裂石堡北方有一個小村莊,村民們勤勞的準備寒季的食物,衣物,幸好有些作物是在涼季收獲,不然每年寒季都會餓肚子。


  但他們卻有所不知,在不遠處,一群嗜血的亡命之徒,正在騎馬趕來,他們腰間的彎刀,還在滴躺著滾燙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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