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錦鯉閨女三歲半(14)
這回朱勝軍、宋志成兩個傻批, 算是踢到實打實時的鐵板了。
劉香蘭在金水村橫行無忌,可不單單靠她的潑辣,她的難纏勁兒, 更是無人能比。
朱勝軍、宋志成兩人的無端指責, 對於劉香蘭這村裡一霸來講, 無疑是捅了肺管子,讓劉香蘭當場氣得險些炸肝。
「哪裡來的王八羔子哦, 天天拿著雞毛當令箭, 不幹正事兒……」的話語脫口就來,別以為王八羔子就是粗言碎語了, 像什麼狗崽子、雜碎,喪了天良的牲口, 劉香蘭張口就來。可把自認是文化人,從大城市來的兩人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哪有先前找麻煩的盛氣凌人。
而且最主要的是,挨罵又挨打之後, 不光村裡人,就連知青院的知青們都沒有一個同情他們的, 都認為他們該。
好好的日子不過, 非要上躥下跳的折騰, 在金水村的地盤上得罪了本地人, 以後還有好果子吃嗎?
何況除非大型動物, 比如說野豬之類的,屬於集體所有,不允許村民自行捕殺,像什麼野雞、野兔之類的,偶爾撞上, 都允許村民們帶回家加個肉菜。可以說拖這個不成文規矩的福,整個金水村乃至周遭的村落不像其他地界的老百姓十天半月都見不了油葷。
朱勝軍、宋志成拿金水村不成文的規矩找事兒,純粹是嫌下鄉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想要體驗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
劉香蘭罵罵咧咧一通,又讓家裡的幾個兒子狠揍了朱勝軍、宋志成一頓,這才出了一口惡氣,並且放話說讓朱勝軍、宋志成賠償她十塊錢,作為他們今兒凶神惡煞嚇著了她寶貝孫女的賠償。
天鑒可憐,金鯉明明就是被劉香蘭那神鬼莫近的凶煞罵人勁兒給嚇得要哭不哭,怎麼就扣在朱勝軍和宋志成的頭上。
朱勝軍、宋志成不服氣,甚至不理解,明明自己是挨揍的一方,怎麼挨了揍不說還要賠錢呢。對於他們這種城裡人,特別是大城市來的,十塊錢不算小數目,可也不是什麼大數目。
最少挨了一頓好打的朱勝軍、宋志成是不想出這筆錢的。
而不想出怎麼辦?自然是鬧啊。反正就季言之知道的,雙方互不相讓,鬧了好幾天後,朱勝軍、宋志成以金水村官官相護,聯合起來迫害知青,鬧著要去市縣的知青辦告狀為由,總算逼得根本不想理會這種倒灶事兒的村幹部表態。
村幹部一起罵了劉香蘭一頓,說她不知道見好就收,打人家一頓就算了還想什麼精神補償費,簡直沒事找事。
劉香蘭不服氣,當場就反駁道:「他們倆嚇壞我家乖乖,憑什麼不給賠償?」
金村長鬱悶得很,真的不知道說自家這位大嫂什麼好。沉默半晌,只得道:「你家小鯉兒好吃好喝,聽說這幾天又白胖了一些,不像被嚇到了啊。」
劉香蘭:「三弟喲,你可不能為了你村長的位置穩固,就空口說白話。俺家小鯉兒這兩晚,一到天黑就嚎嚎大哭的事兒你忘了?俺可沒說假話,俺家小鯉兒,就是被那黑心的傢伙給嚇著了。才一到晚上就哭。」
村支書:「……」
金村長:「……」
得,果然十里八香遠近聞名的潑婦,連想訛錢都能找到理兒,真的讓他們啞口無言,一肚子悶氣。
金村長嘆了一口氣。「大嫂,也鬧了這麼多天,就到此為止吧。你別蹬鼻子上臉,不知道見好就收,真惹得朱知青、宋知青不管不顧的跑去城裡知青辦告狀,不光大嫂你得不了好,我這個村長怕也是要做到頭了。」
金村長語重心長的話語一說,劉香蘭還沒表態,金大山就趕緊瞪了一眼劉香蘭。
「放心,你嫂子我會看好她的,不會讓她給三弟你,給村上添麻煩的。」
劉香蘭雖然潑辣,但她在外邊總是端得住,很給金大山的面子。金大山一開口,劉香蘭心中雖然對沒坑到錢這點感到十分的惋惜,到底還是挺識趣的表示,既然大傢伙人都說到此為止,那就到此為止好了。
話說得她好像做出了老大犧牲一樣。
村幹部們再次無話可說,目送劉香蘭像打了一場勝仗一樣,頭一揚,趾高氣昂的就準備離開村長家。
劉香蘭離開的時候,剛好碰到金貴生從季言之家回來,手中拎了半隻兔子。
劉香蘭眼睛一亮,直接厚臉皮的道。「哎呦,貴生喲,你拎了半隻兔子是準備孝敬老人的吧。」說完,手一伸,還想伸手接過金貴生手中的半隻處理得乾乾淨淨的兔子。
金貴生身體一側,趕緊避開。
「你是我娘?」金貴生鼻子里哼氣,不屑到了極點。
劉香蘭一聽這話,當即就來氣了。「哎呦,你這兔子說啥話呢,我是你大伯娘,你的長輩,怎麼不能得你的孝敬?」
「行了,劉香蘭,你多大年齡了,還搶晚輩的東西。」這明目張胆準備從晚輩手中搶東西的動作可真的是,金大山簡直沒臉看,趕緊喝住劉香蘭,拉拉扯扯的,一塊兒回了家。
金貴生嗤笑一聲,就將那半隻兔子拎進廚房。
廚房裡,金嬸子正在燒火準備煮飯。看到金貴生手中那半隻兔子,也不吃驚,只是感嘆:「你那個大伯娘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麼便宜都想占,也不看看她想占的便宜是她能不能占的。」
「她不是一直這個德性?」
金貴生拎著半隻處理得乾乾淨淨的兔子走到菜板前,拿起菜刀手起刀落的將半隻兔子剁成很勻稱的小塊兒。
接著又道。「剛才又想要我手中的半隻兔子。娘你說說,她只是大伯娘又不是我親娘,憑啥要我孝敬?當她家牛高馬大的兒子是野生野長的?」
「說的啥話。」金嬸子很高興,不過面上卻沒怎麼表現出來,反而告誡金貴生,讓金貴生不要跟劉香蘭那種人一般見識,免得惹上|騷。
金貴生連連表示明白,然後第二天上工的時候,一溜煙跑到季言之的跟前,以說書人的口吻,說起了金大山一家子與他家之間的恩怨。季言之聽完,拋掉不重要的地方總結了一下,只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作為金家老三,金村長家著實被金大山一家子,特別是劉香蘭坑得老慘了。
「……」季言之有些不解的道:「你跟我說這些有意思?」
金貴生愣了愣:「言之哥,你不是…和劉香蘭有仇嗎?怎麼感覺你對劉香蘭的事兒不敢興趣。」
「有仇?」季言之挑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是指劉彩娥聽從劉香蘭的唆使,為了順利和我爸脫離夫妻關係,主動揭發季家乃是封|建|殘|余的事兒?」
金貴生獃獃的點頭。
「嘖,你忘了劉彩娥已經死了?」
「我知道啊。」金貴生下意識的說話道:「我還知道劉香蘭聽說劉彩娥從金水村返回趙家溝生產大隊遭遇雪崩,被大雪掩埋幾天後屍體才被發現,念了一個月的阿彌陀佛呢。」
季言之:「……不怕被舉報封建迷信?」
「要是沒什麼深仇大恨,誰會去舉報。」金貴生說完,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捅了季言之的肺管子,因為原本三代同堂的季家之所以一夕之間分崩離析,就是因為遭了人舉報。
而恰好原名琪琪格,改名齊格的齊奶奶身份暴露了,可不就……
金貴生趕緊道歉道:「言之哥,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除了喪盡天良的傢伙,咱金水村的人真的不會幹那舉報人的事情。」因為一時的泄憤,讓別人家破人亡,是多沒有良心的人幹得出來的啊。
「沒事,已經過去了。」季言之眯眼笑了笑,不知是在寬慰金貴生還是寬慰自己,總之季言之接著說道:「反正該付出代價的傢伙,都得到了報應。」
至於劉香蘭,呵,就從她無禮還要攪三分的性子,以後有她的苦頭吃。哪怕為了阿爺阿奶臨死之前的要求,季言之都會帶著閨女好好的活下去,然後冷眼看劉香蘭的下場。
劉彩娥是害了季家的劊子手,而劉香蘭便是遞給劉彩娥刀子,促使劉彩娥付出行動將整個季家拉下深淵的幕後推手。以為有了天生福運的孫女,就能背靠享受福氣?
季言之心中涼涼一笑,沒有可能的事。
先不說女主和女配天然對立,相生相剋的關係。
作為女配的親爸,可從來沒有讓自己養的崽崽成為襯托別人一家和美幸福,對照組的意思。
所以等金鯉能跑能跳了,利用錦鯉精屍體留下的鱗片,製作出來的可以反噬一切惡念的法器應該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言之哥,反正你能想明白就好。」
金貴生總覺得季言之的笑,讓他感覺涼颼颼的。但想了想,他認識季言之後,季言之從來都是這樣子,所以也沒去糾結那一刻自己為什麼會感覺涼颼颼,只蹲下身子,開始用手拔草。
這個時候,問題出來了……
金貴生看著自己接二連三拔斷的雜草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
他什麼時候這麼廢了。
前幾天剛下了雨,雨不大,剛好讓整個土地變得濕濕潤潤。這樣的氣候,是最適合徒手拔草的。哪怕是七八歲的孩子,用手扯住草,用力一把,就能夠把雜草連根拔起,可是金貴生直接就把雜草拔斷了,留下雜草根部在泥巴里紋絲不動。
金貴生不信邪的又試了一下,依然是直接上手雜草就被扯斷了,而且還因為用力過猛的關係,金貴生差點摔了一個屁股蹲。
金貴生:「……」
金貴生看向季言之,發現季言之蹲著,單手都能將雜草連根帶泥土的拔起來,再次陷入了懷疑人生的迷惑中。
這到底怎麼回事?
「你昨天懟了劉香蘭。」季言之突然出聲道。
「???」金貴生懵逼臉:「言之哥,你說啥?」
季言之看了一眼金貴生手中的斷草,順手將還剩在土裡的草根給摳了出來。
「你就沒發覺,最近幾天朱勝軍和宋志成都很倒霉嗎?」倒霉到哪種程度,倒霉到喝涼水都會塞牙的程度。
金貴生還是不太明白,卻問:「怎麼個倒霉法?」
「今兒我出門,路過知青院的時候,剛好看到朱勝軍同志、宋志成同志表演了一出平地摔。知道什麼叫平地摔吧,」季言之想了想,說出他上工之前看到的事兒。「就是走得好好的,明明是平路,卻好像踩到石頭一樣,撲通就四腳朝天的摔了個大馬哈。」
金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