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家有極品妻(06)
在季大寶說起對這個家的貢獻時, 季言之卻想起了分家的時候,除了三百來塊的現錢,一些比較破舊的鍋碗瓢盆外, 家裡的那頭老母豬以及喂的幾隻雞, 季言之都沒有要。
那麼問題來了, 季大寶他說他對這個家有貢獻,貢獻在哪兒, 是指他幫二房、三房的人割豬草餵豬餵雞, 還是說他將撿來的柴火全都貢獻出來, 『害』得他那已經忘了還有撿柴火這回事兒的親娘, 總算捨得動彈一下撿柴火回來燒炕?
平日里房間亂得跟狗窩,地上骯髒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季言之可一點兒也沒有看不出季大寶這個家的貢獻在哪兒?
哪怕是王春花,多次索要丈夫寄回來的津貼未果逐漸變得好吃懶做不願意為大家庭付出多餘勞動力,也是勤打掃屋子的,哪像季大寶,不打掃屋子的衛生反而等著王春花來干不說,還一個勁兒的嫌棄王春花好吃懶做偷奸耍滑給他丟人。
還是那句話,他做老子的都沒有表示出來嫌棄,他這個被王春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了現在這熊樣兒的蠢貨,憑啥嫌棄?
季言之勾起嘴巴,隱隱勾勒出幾分嘲弄的弧度。
不過他還沒有開腔, 反倒是王春花因為他的行為, 擰著眉頭,唇瓣狠狠的抿著, 看似隱忍實則怒氣勃發的道。「憑什麼不讓你吃飯?你說你對這個家有貢獻, 貢獻在哪?是打掃了衛生還是幫我帶過一天的孩子?
哪次我讓你看著一點草妮兒, 你不是拉著美妮兒就跑了個沒影兒,連隔房的花妮兒都知道帶著草妮兒這個妹妹玩,你呢,倒是你二嬢嬢一喊,你就跟哈巴狗一樣跑得飛快。
這叫對這個家有貢獻啊,我看你就跟你阿爸說的那樣,巴不得劉桂枝那個不要臉的潑貨當你的親媽吧。」
季大寶被說得一陣委屈,如果不是王春花這個媽太過沒臉沒皮,惹得全(老季)家厭煩,他至於像只哈巴狗兒一樣扒著二叔、二嬢嬢他們嗎,還不是因為阿奶最喜歡二叔、二嬢嬢他們一家子了,他們手指頭縫裡露出一點點,就夠他……
咦,不對。
驀然想起自家阿爸說過的,老季家的家當包括現在所住的小院兒,都是阿爸掙下來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他討好二叔以及二嬢嬢他們,阿娘之所以會變成沒皮沒臉的潑辣貨兒,也是索要不到該得的錢財破碗破。
所以,分了家之後,他不幫著阿媽幹活,反而繼續幫著二房三房甚至阿爺阿奶幹活,是不是有點兒過分,就連美妮兒在阿爸幾次的喝罵責問下,開始帶草妮兒,就只有他……
怪不得除了什麼都不懂的季小寶願意在他那屋睡,平日里哪怕是和他關係最好的季美妮也不願在那個房間多停留。
想起房間的髒亂差,季大寶心中卻又升起了一絲委屈,明明以前王春花還願意幫他打掃衛生的,可是自從阿爸(季言之)回來分了家后,房間的衛生整潔就成了他自己的事。
這下子,季大寶的臉色可好看了,一陣青一陣白的,季言之欣賞了好一會兒,才制止了王春花的罵罵咧咧。
「行了,你也少說兩句。」季言之開口道:「以後我就留在家裡了,好好教,總能把大寶這顆歪脖子樹扳回來的。」
不管王春花再怎麼喜歡蹬鼻子上臉,順著杆子往上跑,季言之都能夠理解,而且難得很有耐心的和她相處,畢竟一個女人結婚十多年,卻跟丈夫相處的時間加起來只有幾個月。
不管是生孩子做月子,自己不舒服或者孩子有個病痛,身邊都沒有個人商量。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畢竟軍|嫂嘛,本來就要挨得住寂寞。可問題是,這麼十多年,丈夫寄回來的錢一分都沒有落到自己手上,還要看著其他房的人花自個兒丈夫寄回來的錢吃喝玩樂。而且最最過分的是,小閨女吃個雞蛋羹都要靠著偷偷摸摸的從雞屁股底下摸雞蛋,還挨了打。
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在憤怒中爆炸。
何況王春花未出嫁前,稱得上是隔壁王家村有名的勤快人,可以說她娘家的幾個弟妹,都是她幫爹媽帶大的。
那麼王春花是什麼時候變得又懶又作又會撒潑還沒皮沒臉的呢,還不是兩個妯娌先後進門,她先後生了季大寶和季美妮卻沒有得到和兩個妯娌同等待遇的時候。
季言之很明白王春花的不容易以及心中的憤慨,所以才很大程度上無視了王春花的作。即便從季言之的本心來講,他其實是不願意有這麼一個喜歡鬧騰,常常搞得家裡雞飛狗跳的妻子的。
但人生來在這個世上,最大的底線在於責任。
王春花和著四個兒女就是他的責任,即使再鬧騰、再雞飛狗跳,他也不能想當然的放棄。如果無緣無故就說和王春花過不下去的話兒,那他跟為了前程拋棄王春花這個原配妻子,放任繼妻捧殺四個兒女的原主季大軍有什麼區別?
「去做飯吧!」
季言之看了一眼王春花,轉而說話道。
像是沒想到季言之會這麼說,王春花直接懵逼的來了一句:「為什麼要做飯?」
季言之:「……」
季言之眉心一陣聳動,反問她道:「現在家都分了,為什麼不做飯?難道你還打算我一個大老爺們來做?」
季言之故意表現得很大男子主義,來藉機壓制王春花,讓她明白分了家,最好就是各吃各的,別想著佔便宜的事兒。
面對季言之不悅的反問,王春花倒是沒敢不滿,只得灰溜溜的跑去暫時大家一起合用的廚房,做飯去了。
季言之轉而將黑黝黝的眼神對準了季大寶。
季大寶瞬間打了一個寒顫,「阿爸,我……」季大寶支支吾吾的說:「我…我該干點什麼?」
季言之都快被季大寶這個反問氣笑了。
「幹什麼?分了家之後,你都找得活兒幫你二叔、二嬢嬢那房干,現在輪到自己家了,你反倒問老子,你該幹什麼了?老子還真沒罵錯,你是給你二叔、二嬢嬢養的好兒子。」
季大寶被罵得灰頭土臉,不敢吭聲。
季言之果斷的翻了一記白眼,喝罵道:「滾去把你睡的那狗窩打掃乾淨,不然今晚你就滾去豬圈睡。」
根本不敢吭聲的季大寶聽到這話,簡直如釋重負,乾淨滾出房間,滾回隔壁屋,麻溜的收拾起來。
不得不說,季大寶這個『寶兒』,跟以前的王春花又得一拼,好好的一間屋子,硬是被他弄得比狗窩還要骯髒。被子、床單包括一條掛在門后的破爛毛巾,都是黑呼呼髒兮兮的,不光有鼻涕還透著一股濃濃的尿騷味兒。
這可真是……
季言之一回來聞到那個味兒啊,就想吐。
王春花僅僅只有十來天沒有給他收拾,屋子就搞成這樣的邋遢噁心,不是自個犯懶還嫌棄親娘好吃懶做嘛。
得,季言之直接攔住王春花想幫著大清理的行為,讓季大寶自個兒打掃。
結果季大寶不知道是習慣睡這樣的環境,還是腦袋兒有坑寧願就這麼邋遢下去,幫著除他們自個家以外的『家人』幹活,也不願自個兒把房間打掃得乾淨。
反正就是鼓著勁兒,覺得自己為大家做事,就是對自個小家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行吧,即使言語上教育不過來,季言之乾脆就上棍棒。雖說有季老太聞聲顛著小腳就跑來護著,季大寶到底不敢當面再挑戰季言之身為父親的權威。就是有點兒死性不改,或者保存著幻想吧,覺得他親媽王春花總有一天幫忙給他收拾屋子,所以硬是扛著沒收拾屋子。
嗯,王春花即使好吃懶做,但也受不了那味兒想幫著收拾。只不過,季言之這個丈夫已經下了死命令,作為一個潑婦,還是誰對她好她就聽誰的潑婦,比起時不時就有白眼狼行為和言語的大兒子,王春花自然是更聽丈夫的話。
丈夫說不給十歲大了還不懂人事兒的兔崽子收拾房間,王春花就假裝沒有看著兔崽子睡的那屋的骯髒邋遢,哪怕本來該和大兒子一間屋子睡的大女兒季美妮也嫌棄,乾脆帶著季草妮跑到對門跟季花妮一起睡了。
好在這回季大寶自己聽懂了人話,總算明白他再不收拾屋子的話,才懟了他一頓的阿爸就敢把他丟到豬圈裡跟老母豬一起睡。
只不過,『毒|氣』造成的殺傷力實在太厲害,明明睡的時候沒感覺,但是打掃的那一刻,艾瑪,臭死了熏死了,他平日里確定不是睡在茅坑嗎?
捏著鼻子準備收拾屋子的季大寶膽怯了,他一個轉身剛想出房間,就接收到了站在院子中央的親爸的死亡凝視。
而且親爸還陰惻惻的笑了笑,大聲的道:「趕緊收拾,不然,揍你一頓塞茅坑!」
季大寶:「……」
小白菜啊,地里黃,小可憐啊,就是他季大寶。
上一刻才說丟豬圈呢,結果才過去多久,就說打一頓丟茅坑的話了。
覺得自己就是顆小白菜的季大寶哭唧唧,但還是含著堅強的熱淚,開始拿著洋鏟、簸箕、掃帚,開始仔仔細細的打掃屋子,順便吃飯前的時候,頂著季美妮好不詫異的眼神兒,開始拆已經硬邦邦、泛黃的被套,蹲在水井旁仔細的漿洗。
季美妮:「大哥,你不是說你寧願臭死,也不要自己打掃房間自己洗衣服的嗎?怎麼今兒。」
季大寶倔強的抹了一把眼淚:「你還說過不想帶草妮兒這個拖油瓶呢,怎麼現在天天帶著她了。」
季美妮:「阿爸打人老疼了,而且他打我,阿奶又不會像護你那樣護著我,我是傻了才繼續跟阿爸作對。」
「打人可不是老疼了嗎?」季大寶邊洗床單被套,邊抽啼著道:「阿爸說我這回再不收拾屋子,不光打我還要把我丟茅坑裡。」
季大寶他怕與屎尿、蛆|蟲為伴,可不得乖乖聽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