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老實的繼父(02)
「阿爸。」季貓兒趕緊跑到廚房去找季言之, 「阿娘在外邊…」
下一刻,香甜的羊奶味兒順風鑽進鼻子尖,季貓兒嗅嗅,視線就在滿滿一搪瓷缸的羊奶上挪不動了。
季言之笑了一下, 招呼季貓兒趕緊將這沖泡好的一搪瓷缸的羊奶喝了。
「阿娘和山娃子(趙青山)川娃子(趙青川)不喝嗎?」
季貓兒人雖然小, 但人真的很懂事, 知道不可吃獨食, 所以就強忍著流口水將一搪瓷缸的羊奶喝光的衝動, 小小聲的詢問季言之。
「喝吧, 阿爸特意給貓兒準備的。」
季言之對待閨女從來是十分有耐心的,特別是季貓兒這款閨女,小奶音幾乎甜得他骨頭都酥了。
「至於你阿娘, 貓兒,以後叫她劉姨吧。她本來就不是你親娘,叫她阿娘, 她會折壽的。」
季貓兒眨巴起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還是沒怎麼懂季言之話裡面的意思,不過她是聽話的好孩子, 既然季言之這麼說了, 哪怕不是很明白, 她也會照做的。
「乖, 現在把羊奶喝了,不然涼了腥得狠。」
季言之伸手捋亂了季貓兒那頭偏黃、顯得很細碎的柔發。語調輕柔的吩咐季貓兒,就坐在廚房灶頭前燒火坐的那個小矮凳上,將一搪瓷缸羊奶喝了。
季貓兒這回聽話了,很珍惜的捧著比她臉盤子還要大的搪瓷缸, 一口一口十分珍惜的喝著裡面盛著的香香甜甜的羊奶。
院門外, 劉寡婦還在邊砸門邊叫罵季言之不是個男人, 心眼比繡花針還小。
估計季老實以往老實本分的模樣兒,給了她臉面兒,所以還抱著能夠登堂入室,管理整個家的想法。
季言之覺得劉寡婦沒罵錯,要是任由劉寡婦罵下去,就不是個男人!
所以季言之將灶頭裡留著的兩根烤紅薯囫圇吞了下去,就舀了一大盆水,端著直接從院牆上朝地上躺著,和劉寡婦配合默契』一起罵娘的趙青山給潑了過去。
把頭很准,直接就把趙青山潑了一個透心涼。
「趕緊滾,反正咱兩沒有扯證,我不要你跟我過了也不用討麻煩去民政局走一趟。」
季言之扒拉在院牆之上,居高臨下的道:「反正你不是自視自己長得好,改嫁給我虧大發了嗎。趁此機會趕緊回你那好娘家,相信他們會再給你找個出得起二百五塊錢的彩禮的冤大頭,幫著你一起養那兩個白眼狼。」
劉寡婦這下子除了惱火,更多的卻是心慌。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當初她前夫死了,她之所以帶著孩子還留在前婆家受前公婆的磋磨,除了她前公婆的確是個厲害的,更有她娘家爸媽超級重男輕女,她要回去的話,絕對會被給娘家媽大價錢賣了。
就好像季老實娶她的時候,一共出了差不多快兩百塊的彩禮。都被她娘家媽捏著,連一塊錢的陪嫁都沒有,直接讓她帶著兩個拖油瓶,光|溜|溜的嫁給了季老實。
說句心裡話,劉寡婦是誠心想跟季老實過日子的,畢竟季老實人老實好拿捏。可如今好日子才過了多久啊,季言之不光要把她攆回家,居然還『勸』她找個合適的人再次改嫁。劉寡婦這心啊,頓時慌亂得不得了。
「老實…你別這樣。」
劉寡婦試著用軟和的語氣和季言之說話。
可惜她剛開口,季言之就打斷了她。
「那不是你娘家媽和大嫂二嫂嗎?」季言之蹲在院牆上,朝著劉寡婦努努嘴。「看這架勢是來接你的,回去讓你娘家媽再接再厲,爭取給你再找個像我這麼老實,能夠幫你養白眼狼的男人。」
季言之這話說得特別的大聲,不光早就聽到動靜,暗搓搓跑來看戲的村民們,就連聽說兩口子吵架,打算來給劉寡婦撐腰的劉嬸子、大兒媳婦、二兒媳婦都聽得清清楚楚。
「老實咋這麼剛了,以前不是劉小花說啥就是啥嗎?」
「老實人也有脾氣,這換做你,你好生養著外人,結果外人欺辱你的親生閨女,你會不會炸?」
議論紛紛的村民大多都沒有說季言之打了趙青山後,連同劉寡婦一起攆了有啥不對。鑒於季言之以往在村子里的形象,議論紛紛的村民們都認定,一定是他氣狠了,所以才會把花了大代價娶來的二婚妻子給一起攆了。
嗯,季言之的確是氣狠了。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受到了前世記憶的影響,畢竟按照聖母婊那套『前世歸前世、今生啥事兒都沒發生,你憑什麼因為前世的事兒找今生人的麻煩』的理論,季言之太過於心狠手辣,連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氣狠了的季言之努努嘴,轉瞬間清冷肅殺轉變為愁眉苦臉。
「劉家老嬸子,既然你已經接到消息已經來了,就麻煩你把那兩個白眼狼和著劉小花一起領回去吧。我家實在是不敢養啰,我就怕一錯眼,我家貓兒就被欺辱死了。」
季言之抹了一把臉,臉上那心酸想遮掩都遮掩不住。
這下子,有的還捧著碗出來看熱鬧的村民們更加確定劉寡婦帶了的兩個拖油瓶兒子,沒幹人事兒。不然咋就讓季老實這個老實人給氣狠了呢。
劉寡婦的娘家人也是這麼想的。她的娘家大嫂甚至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她。
「阿娘,我們先把小花帶回去吧。」
娘家二嫂跟著大嫂一起勸說劉家嬸子。
劉家老嬸子有些想鬧上一場,可是瞧著在場看熱鬧的小山村村民基本都站在季言之的立場上,指責他們把老實人欺負狠了。劉家老嬸子一貫是要面子的,即使現在氣炸了肝,惱恨季言之這個二婚頭女婿不給她這個丈母娘的面子,到底還是被大嫂、二嫂輪番上陣給勸著了。
「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劉家老嬸子啐了一口濃痰,就一把拉著劉寡婦連拖帶拽的回隔壁村。趙青川早就被一出出的變故弄傻了眼。不過他人小聰明,知道跟著外婆,兩個舅媽、親媽一起走就成,所以親媽被外婆連拖帶拽的拉走了,趙青川也屁顛屁顛的跟著。
只餘下一個趙青山。
這是不是很有趣,劉寡婦倒是想著他,不過劉家老嬸子外加兩個嫂子都挺討厭這個看人陰狠,就像隨時會咬人的狼狗,一樣兒的趙青山。
所以劉寡婦試著開口,要帶著走不動路的趙青山一起回娘家的時候,劉老嬸子直接惡狠狠的剜了劉寡婦一眼。
「就你養的那頭白眼狼,老娘怕是嫌命長才會養在家裡頭。」
自從嫁到小山村,就表現得潑辣爽利的劉寡婦,在劉老嬸子這個矮小的婦人面前,直接就變得喏喏,想為趙青山說話,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劉老嬸子越發罵得興起:「你說你也是個蠢的。季老實那個閨女礙你什麼事兒了,一個丫頭片子,好生養大了還能轉回大筆的彩禮錢,哪像臭小子,不是你親生的,你這個做後娘的也要花大筆錢給他娶媳婦。這麼淺顯的問題你咋就想不明白,任由你那白眼狼大兒子欺辱那個丫頭片子?居然還被季老實當場逮到。」
劉寡婦嘴巴蠕動了一下,再多的不甘願也在劉老嬸子的喝罵下,灰飛煙滅。
過了一會兒,心中還是有很多不甘願的劉寡婦開口道。「阿娘,老實他這回真的太欺負人了。他將山娃子狠揍了一頓,那是山娃子該得的。可是川娃子和我又有什麼錯了,他居然直接就把我們攆了。還說讓我去找下一個能夠幫人養兒子的冤大頭。」
她三嫂子噗嗤就是一笑。
這小姑子說她蠢吧,平日里和精明了。說她精明吧,辦的事兒又蠢得要命。
對,農村裡是普遍重男輕女,丫頭片子不值錢。可這裡面有個前提,是你親生的。你一個帶著兩個孩子,還是男娃子改嫁的二婚頭,不幫著照顧丈夫前面妻子留下來的孩子,討好丈夫,反而任由帶去的拖油瓶欺辱人家,關鍵是還被抓了個正行。
蠢啊,蠢得令人發笑。
她三嫂子沒像她大嫂子、二嫂子還給劉寡婦留了面子,直接挖苦道:「老實人發火,可不得了哦。小姑子,你還是聽一下勸,別讓趙家的種拖累你一輩子。」
劉寡婦嘴皮子蠕動一下,到底沒開腔,任由劉老嬸子和她三嫂子說她、罵她。
劉寡婦的爹,也是一位老實本分的人。也就是說,家裡一切事物都是由劉老嬸子做主。平日里輕易不開口,一旦開口,一般家裡人都很少忤逆他。劉老爹抽搭著旱煙子,坐在屋檐底下,靜靜的聽著。等到劉老嬸子差不多罵累了,才開口道。
「小花啊,你先在娘家住一兩天。等老實消了氣,你再回去。」
「他爹。」劉老嬸子臉色有些難看的道:「家裡可沒有多餘的口糧,養趙家的狼崽子。」
劉老爹幽幽的道:「送回趙家去。趙多富(劉寡婦的前男人)的爹媽是死了,兄弟可還都在的,趙青山、趙青川姓趙,就該老趙家養。」
「他爹說得對,趙家的種就該趙家養。」
才不當冤大頭,養狼崽子似的趙青山、趙青川。
劉老嬸子罵罵咧咧,當即就讓三個兒子將趙青山、趙青川丟回老趙家去。在趙青川哭哭啼啼,喊著『阿娘救命』的時候,劉家其他人才恍惚想起被打得腿差點打折、走不了路的趙青山好像還『丟』在了季家大門外。
「通知老趙家的人去接,我可不跟那個看人陰惻惻惡狠狠,感覺全世界都對不起他的狼崽子有過多的接觸。」劉老嬸子罵罵咧咧,在趙青川撒潑耍葷就是不去老趙家的空檔,直接交待她的三個媳婦。
三個媳婦都很好的記住了劉老嬸子的吩咐,只等著第二天將事兒辦得漂漂亮亮。反正老趙家的狼崽子不能在劉家吃一頓飯,即使是劉寡婦這位小姑子,短時間在娘家吃白飯可以,可要是想長時間吃,那就沒門。
可以說劉老嬸子娶的三個兒媳婦,都是標準的面甜心苦,而且掐尖善於斤斤計較,純粹將劉寡婦當做外人。而關鍵最悲哀的是,劉老嬸子、劉老爹都認為劉寡婦是外人,更別說趙青山、趙青川這倆外孫了。沒聽劉家人話里話外的意思嗎,那是趙家的種,讓趙家養去。
劉寡婦知曉劉家人統一的這個心態,說不寒心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攔下了三個哥哥準備把趙青川丟回老趙家的舉動。只哀求說她知道錯了,明兒就帶著孩子給季老實認錯,以後定會管教好兩個兒子,不會任由大兒子趙青山再欺辱季貓兒。
「得,小姑子看來還是沒了解,妹夫啊,已經熄了養兩個拖油瓶兒的心。」她二嫂子搖頭嘆息,「算了,今天天色也晚了,你就帶著川娃子好好的在家休息一晚。等明兒,既然你說要給妹夫認錯,明兒你就回小山村吧。」
她二嫂子的話,劉家沒有一個反對的。於是當晚,劉寡婦就帶著明顯被嚇著了的趙青川宿在了柴房。
這可不是虧待,而是劉家總共就只有四間房。劉老爹、劉老嬸子帶著三個孫子睡一間屋,剩下的三間,三個兒子各佔了一間,哪有多餘的房間讓劉寡婦住。所以對比住豬圈,劉寡婦情願帶著兒子睡柴房。
由於他們被趕出季家的時候,現在在牆角邊赫赫發抖的趙青山剛把劉寡婦偷偷摸摸給他開小灶的心意給糟蹋了,導致他們都沒有吃晚飯。雖然晚飯劉寡婦做的很簡單,烤紅薯外加紅薯稀飯,但足夠他們一家子吃得七分飽。
這年頭沒什麼油水餓得快,七分飽,幾泡尿下來,肚子就空蕩蕩了。
可吃飽了總是幸福的,總會容易入睡。而在飢腸轆轆之下,人就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
可以說季老實這個繼父當得相當的好,寧願餓肚子,也讓兩個繼子吃飽了飯。所以難得餓肚子的情況下,就連趙青川也對如今冷酷無情的繼父起了怨恨。
和著趙青山一樣,認為季老實娶了劉寡婦,就該好生的養著他們。所以飢腸轆轆之下,趙青川捂著餓得呱呱叫的肚子,開始小聲的咒罵起季老實來。而且罵著罵著,還把劉寡婦這個親娘也連帶著罵上了。
劉寡婦如今的情況玄之又玄,看似睡著了,實際上意識是清醒的,也就是說在『夢』到了未來情況的同時,劉寡婦將趙青雲小聲咒罵聽得一清二楚。
劉寡婦心涼啊,特別是對比小兒子旺財和小女兒小草這對龍鳳胎出生,趙青川的陰陽怪氣以及趙青山的惡毒,到最終趙青山奸|污季貓兒,趙青雲殺人趙青川幫忙分屍,將季貓兒屍骨埋藏後山,以及晚年真相被她無意中抖露,她所受到的磋磨。
他們是豬狗不如的畜生吧!
『夢中』的劉寡婦驀然想起季言之淡漠甚至透著厭惡,像看到辣雞的眼神,心中有了明悟。季老實(季言之)肯定也做過這樣『夢到未來』的夢,所以才會將趙青山私底下欺辱季貓兒的行為抓了一個正著,要知道在她的『夢』里,老實本分只知道埋頭幹活養一家子的季老實直到季貓兒身死,都沒有發現趙青山私底下總愛欺辱季貓兒的事情。
季貓兒是那麼的敏感膽小,在飽受欺凌威脅的情況下,只會選擇默默承受,而不是找她老實本分的生父季老實告狀。
這是劉寡婦通過『夢』分析出來的,事實也是如此。
長期的冷漠忽視以及異姓兄弟的欺辱,才造就了季貓兒敏感膽小的性格。已經暗搓搓計劃怎麼挽回她心目中季老實心的劉寡婦怕是忽略了一個問題,有季言之在,季貓兒怎麼可能長成上輩子那樣敏感膽小。
劉寡婦忽略了季言之和季老實之間本質的不同,她好不容易『擺脫夢境』后,正在用複雜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因為飢腸轆轆而原形畢露的趙青川。這孩子比起純粹狠毒的大兒子來講,要聰明得多,懂得掩飾。但總得來說,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白眼狼。對比旺財和小草,真的是一個天上地下。
難道真的是趙家的種不行?
劉寡婦捂著小腹若有所思起來。
金雞啼叫,打破了夜晚小山村的沉靜。原本好不容易睡著的趙青川打了一個激靈,捂著已經餓痛的肚子哭哭啼啼起來。
劉寡婦依然沒有理會他,獃獃的坐在稻草堆里。過了一會兒,她大嫂子打著煤油燈,出來做早飯了。因為現在不算農忙,所以早上的時候,她大嫂子煮得的紅薯稀飯。紅薯佔了多半,大米清晰可數。
不過早飯是定量的,除了劉寡婦是小姑子,勉強撈到一碗稀的填肚子,她大嫂子硬是做到了不讓趙青川這趙家的種兒,不沾一口老劉家的吃食。
趙青川氣哭,深深覺得劉家這個外加比季言之這個繼父還不如,最起碼繼父在吃食上從來沒有苛扣過他們,所以他才有力氣幫著趙青山欺辱季貓兒。
趙青川這時候才體會到了繼父的好,可惜已經遲了。原本還算護著他的親娘劉寡婦因為昨兒的『夢境』還恍恍惚惚,根本懶得顧他。於是趙青川只得繼續餓著肚皮,還不敢像昨晚在廚房睡的時候,小聲的罵罵咧咧。因為沖劉家人對他的那股子嫌惡勁兒,他要是罵罵咧咧,絕對會上手狠揍他一頓的。
別說,看到趙青山挨的那頓打,趙青川就特怕棍棒落到他身上。說白了,比起趙青山純粹的狠毒,趙青川是個標準的小人,有賊心去沒賊膽。
季言之也是公雞打鳴的時候,就起來了。
相比季老實對於家務活的不擅長,辛苦帶了季貓兒幾年後不得不娶一個看起來精明爽利的媳婦回來料理家務,季言之可以說是十項全能,做家務煮飯干農活兒都輕車熟路,難不了他。
不過想著羊奶好,所以季言之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燒水給季貓兒沖泡一搪瓷缸的羊奶粉。等季貓兒雙眼亮晶晶的將沖泡好的,一搪瓷缸的羊奶咕嚕咕嚕喝下肚,季言之這才隨便弄點早飯對付,然後就用籮筐挑著季貓兒,一起上了山。
昨晚上,被老劉家人刻意丟下的趙青山窩在牆角跟過了一夜。
又冷又餓,身上還疼的趙青山尤為後悔昨兒個發脾氣,將劉寡婦偷偷摸摸給他卧的雞蛋給丟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季老實(季言之)這個繼父居然那麼狠心,不光狠揍了他一頓,還順帶的將他親娘劉寡婦和小弟趙青川給攆了。不過趙青山現在餓得前心貼後背,也不覺得自己欺辱那個季貓兒有什麼用。
那麼膽小,上杆子討好他們的丫頭片子,就給被欺負死。
他爺奶在世的時候就說過,他們是老趙家的寶貝蛋兒,劉寡婦就該搭上自己找男人全心全意的養大他。
長期接受趙家爺奶的洗腦,趙青山是深深的覺得自己就是個寶貝蛋兒,劉寡婦在剋死他親爹,剋死一心一意保護他的爺奶后,就該好好生生的將他拉扯到。
這是劉寡婦造的孽,而季老實(季言之)既然敢娶劉寡婦,那就必須跟著劉寡婦一起為他當牛做馬。根據趙青山這種心思類推,即使季老實(季言之)這個繼父都成了供養他的牛馬了,那季貓兒就活該受到的欺負。
飢腸轆轆之下,趙青山越發覺得自己沒錯,有的只是牛馬突然翻天不孝敬他的怒火。特別是他一邊忍飢挨餓,異想天開等季老實得到報應,一邊他怨恨的對象居然給小牛馬沖了香甜氣息撲鼻據說很不好買到的奶粉,在季言之用籮筐挑著季貓兒出門的那一刻,趙青山的怨恨到達了頂峰。
不過他年齡小,即使狠毒如豺狼,在挨了一頓胖揍差不多快不良於行的情況下,他能做的也只有破口大罵。或許看起來就像一條狗的趙青山也不清楚,在看到季言之的那一刻,他的身子微不可見的打了一個哆嗦。
托季言之下手狠辣,沒有想到他是小孩子就留手的那頓胖揍,趙青山下意識是害怕畏懼季言之的。
這算什麼?
鬼都怕惡人嗎。
季言之嗤笑一聲,隨即不作停留,就好像沒看到自己家院牆腳跟卧著一個辣雞,轉而用籮筐挑著季貓兒快速上山。現在並不是農忙時節,並不怎麼忙,他得抓緊時間尋些好東西換錢順便給季貓兒好生補補。
這麼嬌嬌軟軟,乖巧可人的閨女,他可捨不得虧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