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京城惡少不服氣
清羽與袁漢一邊周旋，一邊止不住的打量著李公公的公館，雕梁畫棟，單是一進大門的影壁，便可以想象這個老奸巨猾的奴才投靠了袁王爺後，撈了多少金銀財寶。
“李公公今日在宮裏伺候袁貴妃呢！”袁漢又打趣道，“李公公可不像你梅二少爺，他可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大紅人！”
婉婷看不慣袁漢那種惡少的行為舉止，撇一撇嘴巴，提著鞭子厭惡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惡心？一個閹人也值得你這麽讚頌嗎？”
袁漢看著被打的連滾帶爬而來的李公館奴才，略略的收起了他那色眯眯的三角小眼，依舊硬語道：“即便是公主，也不該這麽出手打人吧？不知道私闖他人住所是犯了法律的嗎？”
婉婷怎麽可能懼怕他，一記鞭子舉起來就要打。清羽知道袁漢在袁王爺府的位置，急忙拽住她的手道：“婉婷，你先不要著急。”
婉婷瞪了一眼清羽，帶了幾分親昵與撒嬌道：“梅清羽，我可是在為你出氣呢！”頭上垂下的珊瑚串，猛烈的搖擺，那一抹紅豔，真是與她冷冽刁蠻的性子再匹配不過。
小雨漸漸打濕了清羽的青色衣袍，婉婷的鮮豔服飾亦是在雨中濕噠噠的。清羽望著袁漢的眼底呼之欲出的那一抹嘲諷，似乎是在說：“怎麽樣？你還是不敢打我吧？”
驀然從心底漫出無邊的傷感與蒼涼，清羽攔住婉婷的手慢慢鬆開。
婉婷順著清羽的目光，一下子便看到了袁漢那嘲諷的笑容，他身後的鶯鶯燕燕亦是嘲諷的看著這一切，袁漢亦是時不時的回身與她們眉目傳情。
“婉婷，你說咱們今天打了袁漢會怎麽樣呢？”清羽愛撫的撫摸了一下千裏堆雪的耳朵。
千裏堆雪仿佛知道主人現在心裏的悲哀，默默的踱了兩步，搖了搖耳朵。千裏堆雪脖子上，伊諾親手佩戴上的鈴鐺，在細雨中叮當作響，分外悅耳。
“打了也白打！隻要打不死就不會出什麽事情！”婉婷神采越加靈動嫵媚，帶著些許的慵懶道：“我長這麽大，打過的人不計其數，還沒遇上一次打人打出麻煩的情況呢！”
“好，你打完了我請你吃我親手泡的梅花茶！”清羽的心中蒙著一層陰翳，語氣的雲淡風輕卻似在說一件風花雪月之事。
“好啊！一言為定！”婉婷說完這話，便催馬來到了袁漢的身前。袁漢猝不及防，本來還在與遠處的歌姬舞女調情，一記響鞭已經不偏不倚的甩在了他的臉上，一道鮮紅的血口子慘烈的出現！
“你，你敢打我！”袁漢嚇得有些結巴了，他身後那個瘦弱的病秧子見這情勢，立刻跌跌撞撞的奔向裏麵躲起來了，連平日最愛替主子出頭討賞的袁路都嚇得木在了那裏。
“打的就是你！”婉婷笑著吩咐身後的淩波道，“把你的鞭子給梅清羽！”
淩波快活的答應一聲，手中的鞭子已經穩穩的遞到了清羽的手上。清羽握著鞭子，略一思索，婉婷又輕快靈巧的邀約：“本小姐邀請你打，梅清羽，你還不打嗎？小時候，你不是最喜歡和我一起在草原上騎馬抓野兔嗎？”
婉婷的眼中閃過一絲愉快的陶醉與回想，清羽愉快的記憶亦是被喚回。
袁漢惡行昭昭，自己不是早就恨得牙根癢癢嗎？清羽這樣想的時候，已經揮著鞭子加入了這場痛打落水狗的大戰中。
原是小雨霏霏，然而不過一刻鍾，卻大雨如注了，暴雨如無數鞭子抽打在地上，濺起白花花的水花，清羽與婉婷的如雨點般的鞭子，亦是濺起袁漢如殺豬般的嚎叫。
黑雲壓城城欲摧，婉婷那一抹亮麗鮮活格外醒目，清羽不善於使用鞭子，但是依舊配合著婉婷精準的鞭子將袁漢天衣無縫的包裹起來。
所有的奴才都不敢上前，都躲到避雨處觀望，袁漢終於倒在雨裏，再也起不來了。
“好了，婉婷！”清羽勒住歡快長鳴的千裏堆雪，又拉住了還欲舉鞭子的婉婷，“咱們暫且饒過他，先去裏麵找一找新月妹妹要緊。”
“好，聽你的。”婉婷因著身上頭上都濕透了，一根根的長長細細的小辮子都調皮的貼在腦袋上，更加顯得一派小女兒做派。
袁漢的奴才見婉婷與清羽終於停了手，一窩蜂的衝上來抬走了身負重傷的袁漢。霎時間，人幹馬淨，無蹤無蹤。
“咱們去抓一個奴才問問。”清羽神思還算清醒，沒有因為打的過癮而得意忘形，說著，目光就定格在了一個嚇呆了來不及跑的家人身上。
“你過來！”婉婷舉著鞭子喊道。
那個家人在雨中狼狽，看樣子像是早嚇得腿軟了，走不動了。鋤菱下了馬將他拖過來，他一到婉婷的馬前便跪下道：“奴才一定把知道的都和您說，求求您不要拿您的鞭子打我！”
婉婷悠然一笑，不屑道：“我的鞭子才不打你這種孬種呢！你給我說實話就行！”
“一定，一定！”
“你們李公公前幾天有沒有帶回來一個姓董的小姐？”清羽懶得再廢話了，隻覺得在這裏打袁漢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他現在隻想快點找到新月。
“有的，有的，那天深夜我們老爺確實派人帶來一個女子和一個丫鬟，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董小姐。”
清羽幾乎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冷冷問道：“現在那個女子在哪裏？”
“這個，據說是被李公公送去給貴妃娘娘當宮女了！”
“什麽？”雨簾裏，清羽瞧得那個奴才的眉眼並不真切，隻是恍惚覺得有些像一個人，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你抬起頭來！”清羽疑惑的揚起眉毛吩咐道。
“奴才長相粗鄙，不敢抬頭！”
“讓你抬頭你就抬頭，廢什麽話！”婉婷不耐煩的拿起鞭子在地上抽了一下空鞭子，頓時，掀起一陣水花。
那個人這才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
原來，是梅守仁。
原來，瘸腿的他跑不快才被逮了個正著。
也許，是他想要去舊主人麵前說些什麽也未可知。
“你為什麽在這裏當差？”清羽有些不解，自從那日在有司衙門的大堂上匆匆見了梅守仁一麵，眾人便都把他給遺忘了。乍然間在這裏見到，誰也沒有料到。
“原來，你又在這裏給李公公當走狗！”鋤菱嫌惡的呸了一口，連梅遠、梅達、李青、李亮都對他嗤之以鼻。
梅守仁對於他們的話也充耳不聞，隻叩頭對清羽道：“奴才雖然曾經對不起梅家，但是那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其中也不乏大少奶奶的逼迫，如今我孑然一身，倒是也明白了許多。”
“哦？”清羽倒是有些好奇，曾經風光一時的梅守仁大管家，自清羽一出生便在梅府當差的大管家，經曆了這樣的巨變，到底有著怎樣的感慨。
“奴才當日誣陷大少爺也是逼不得已，隻是舍不得這一己性命罷了，如今苟延殘喘，不得不藏身在這裏，卻也是備受白眼與欺淩。隻是，董小姐曾經在梅府走動十餘年，對奴才也是沒有壞處，所以奴才才不得已冒險出來相告。”
“好，你走吧！小心被這裏的人知道。”清羽想了想，終究沒有在責怪他。
梅守仁唯唯諾諾的離開，婉婷隻輕視的瞥了一眼罵道：“這樣的男人，真是沒有骨氣！”
清羽對著婉婷淡然一笑。董新月不在這裏，不過，知道了下落總是不虛此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