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善待
我摟住了他的脖頸，柔聲問：“為了把我弄出來，你是不是吃苦頭了？”
“別擔心，都解決了。”他說完，徹底吻了過來，結束了對話。
我白天就發現了，那時我想他是精力不足。因為他好像不像以前那麽嫻熟，真的有點許久不做之後的生澀感。與女人很久不做，再做會有點不適應的痛很類似。
以前我很難感受到身體反應上微妙的變化，但到了這把年紀，也的確懂了。
所以我在這樣一個美妙的夜晚裏，心也是十分舒適的，也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嘴上那麽說，但我這樣子，他如果在這期間找了一個，也的確沒話好說。就像我內心深處很期待費子霖有別人，即使是有過也好。
也許是因為我也想盡善盡美，如若不能，至少公平，卻被動地做了太多對不起別人的事。
結束之後，我倆就這麽抱著，像兩條整天都想交配的海豚。他不想出來，我也不想要求，反正軟綿綿的也不咯我。
這樣的重體力，我自然有點累了，昏昏欲睡，但還想聊天，“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他懶懶的應了一聲：“嗯？”
我納悶很久了，“你當初為什麽看上我啊？”
“不知道。”他眯著眼睛，很困了，但依然溫柔地應對我：“看到你就總想撲。”
我欣喜地問：“因為我性感嗎？”
他笑了：“大概是因為胖吧，富態又圓潤，把我的眼睛擠滿了，就看不到別人了。”
我被氣醒了，推他：“喂！我好不容易問一次。”
“嗯……”他蹭了蹭，用腿勾住了我的腿，好像擠得更深了，“再聊這個我又要硬了。”
我扭了扭：“沒硬啊……”看來是我太不道德，那我明天再問也好，便拍著他的背，說：“睡吧，恩恩。”
之後我閉上了眼睛，靠到他懷裏，猜想著明天等他清醒，會得到一個什麽樣的答案——一定是誇我的，我這麽了解他。
但沒過多久，他就開了口，沉湎的聲音，柔如櫻花，軟如初雪：“第一次見你時候，我就想，這麽可愛的家夥，這麽開心，肯定不少人疼。嗯……那天我可真硬了。”
我屏氣凝神，不敢打擾。
“後來看到你手上的傷口，突然覺得我自己有點扯。”他說著，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他的那隻手，跟我一樣，有著一道篡改了命運的傷口，“你真的很可愛的，始終都很可愛。這樣一比，我顯得特別殘忍，沒有人情味。”
他說完這句，就再沒說話。
我再無睡意，張開眼睛，見他垂眸看著我，目光裏是滿滿的溫情。
我問：“你媽媽是什麽樣的人？”
“精明。”他看著我，低聲說：“非常的精明，非常會算計。”
“爸爸呢？”
“一樣，他們兩個都很精明，也告訴我做人做事，一定要小心謹慎，要非常敏感。”他說完，問我：“你呢？”
“我爸爸很好，他很喜歡小孩子，對人沒架子。”我想起他們，就覺得很抱歉：“我媽媽嚴厲一點，但我要什麽都會給我。”
他撫著我的背，沒說話。
我無奈苦笑，“他們兩個都很精明，交際圈的人都很喜歡他們。所以我常常想不通，我為什麽會這麽蠢。”
“你不蠢。”他笑了起來，“一點都不蠢。”
“我還想過，你媽媽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蠢，所以你才看上我。”我笑著說：“原來是因為我可愛。”
“因為你讓我想善待你。”他抱緊了我，柔聲說：“這樣就夠了。”
我沒有再問下去，閉上眼時，忽然想起了費子霖。
想起了很多很多關於他的事。
就連李昂也沒有說出我有什麽有價值的優點。
也許感情最終靠的是一種眼緣。
想著想著，我忽然好想嘲笑他，李昂比我大兩歲，也就是我第一次見他時，他已經二十八了。
他不是閱女無數麽？蹭蹭他就硬了。還騙我說……型號不一樣。
切。
第二天一早，我悠然醒來時，李昂不在。
他的衣服也一件都不在，仿佛從沒來過。
我連忙跑出去找他，但每間房都沒有。
所以他走了？
這時門外傳來狗吠聲，我開門出去，看到魚丸正站在門口狂吠，家門口停著四台車。
李昂他堂哥來了，我開門的這一刻，正好看到他揮起了拳頭，給了他一拳。
李昂沒還手，樣子很理虧低下了頭。
不用問也知道是逃婚的事，我連忙跑出去，打開門，卻被李昂握住手腕，拉到了身後，對一臉怒火的堂哥說：“我回去了。”
隨著幾聲響，堂哥手裏的槍拔了出來，卻不是指著他，而是對準了我，對李昂說：“現在跟我回去。”
李昂側過臉，對我說：“回去。”
我抓緊了他的手，不是很想走。
“乖。”他捏了捏我的手腕，柔聲說：“回去，沒事的。”
我鬆了手，轉身時，聽到李昂冷得透骨的聲音：“把槍放下。”
我忍不住轉過了身，發現堂哥並沒有放下槍，其他人也沒有。
李昂看著他，慢慢地說：“你該不會不清楚，我討厭別人用槍指著我，我哥也不行。”
謝天謝地，他們終於收起了槍。
我不敢多事，回了屋裏，但還是不放心，把門開了條縫，看著外麵的情況。
但我什麽都聽不到，隻能看著那副劍拔弩張的畫麵，心裏害怕極了。
僵持中，一輛車遠遠開了過來。
司機下車，拉開車門，有個黑衣女人下了車。
公雞一樣驕傲的樣子，頓時讓我放了一半的心。
是徐妍。
她慢騰騰地下來，手裏夾著香煙，身後跟著隨扈，旁若無人地走到了李昂身邊，發出了非常拉仇恨的巨大聲音：“喲，這是在幹什麽呢？要把我們的男人帶走麽？”
堂哥大約是沒見過她，看著她，沒有說話。
徐妍又叫了，這次是對我：“門裏偷看那個，出來！”
李昂叫我回去，她又叫我出來，我好糾結。
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出去，因為我覺得李昂好像也沒料到徐妍會在這時候回來。
剛走到門口，李昂便扭頭說：“先去牽狗。”
我連忙把魚丸牽走，回來時，剛走到門口，徐妍便一把摟住了我的脖頸，拖著我到了她身邊，瞅著堂哥，說：“我是繁盛的正室。”
堂哥一愣，看向了李昂。
“別看他。”徐妍真正發怒時，反而不會一驚一乍了，很冷靜，那感覺居然有點像費子霖拔槍時的樣子：“看著我。”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己，一字一頓地說：“這是我姐們，你知道什麽叫姐們嗎？就跟你們男人的哥們是一個意思，我能替她賣命，懂我的意思麽？”
李昂忽然笑了起來。
大概是又長了一歲，堂哥現在似乎比以前要有氣度多了，我總覺得他很魯莽，但顯然是我看錯了人，他挺客氣地看著徐妍，說：“繁太太，這是我們的家務事。”
“我老公說了，這個女人我們家管定了。”徐妍驕傲地看向我：“這個男人是不是來跟你搶男人的？”
堂哥抓狂地解釋：“他是我堂弟。”
“是。”不用人教我也會說，情況反正八九不離十：“他要帶李昂走。”
徐妍問：“你同意麽？”
“不同意。”
“那就行了。”徐妍看向堂哥，戾氣指使：“不準帶走！”
堂哥不悅道：“繁太太，就算你是繁太太……”
“什麽叫就算啊！”他話還沒說完，徐妍便瞪著眼睛打斷了他，“繁盛還有幾個老婆！他有但試試再找一個老婆！”
李昂仍在笑。
我也忍不住了，居然在這麽緊張的時刻笑出了聲。
堂哥看向李昂，說：“恩恩，我能讓你在這先住著，但拿證真的不行。”
有了徐妍，李昂也不說話了。
果然，徐妍緊接著就聽懂並且做出了反應：“那就準備跟我老公打吧。”
堂哥似乎開始相信徐妍的身份了，看著李昂，“恩恩，這到底……”
“我心裏全都有數。”李昂淡淡地說：“堂哥，我做到今天，是不怎麽好，但還算遊刃有餘。假如一介商人都能拔了我的旗，我這些年不都白做了？你別擔心。”
“但是，恩恩……”
李昂似乎有意不讓他講完，連連打斷：“今天我去拿證，手續不知道當天能不能下來。既然堂哥和兄弟們來了，徐妍也在，就一起來吃個飯，住兩天。正好祝賀我。”
說完，拉起了我的手，進了屋裏。
堂哥他們在外麵猶豫，徐妍跟了進來，我們三個先在會客室坐下，等著他們進來。
徐妍今天穿得很漂亮，小黑裙盡顯端莊，但她依然拒絕跪坐，盤著腿，隨意地扯著裙擺，哂笑著問李昂：“不叫我繁太太了？這什麽意思？終於不是繁盛的老婆了？”
李昂笑著點了點頭，替她斟了一杯茶，態度比上次見她好了不知多少：“之前是我不對，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真榮幸。”她朝我努努嘴：“你老公算的還真精。”
我沒懂：“什麽？”
徐妍道：“按理說我是你姐們，你叫我什麽他就叫什麽才對，動不動就繁太太，好像就認識那個渣一樣。”
我想他們兩個是因為繁景才不對盤，現在心裏覺得怪怪的。
不過徐妍下麵的話說得非常直接，是對李昂：“我考慮了一下你的話，願意相信是阿景自己倒黴，剛剛才知道今天要結婚，那我無條件恭喜。但我隻有一個要求。李昂，你如果哪天不喜歡了，和平分手我不管，但千萬記得善始善終。雯雯跟阿景不一樣，從小就對人好，從來都不欺負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