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全都與我無關
“很厲害,他有最專業的殺手組織。”他用那種有點緊張的眼神看著我,柔聲說:“你知道的,我不做武器,不養殺手,鬥七仔勉強平手,兩家聯盟我隻有死路一條。”
我心涼地看著他,繼續追問:“那你怎麽可能敢那麽對繁景呢?”
“沒什麽不敢的,一雙玉臂萬人枕,誰玩都是玩。”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說:“知道他們這次拿什麽當借口來光明正大地殺我嗎?”
我搖頭。
“就是拿這件事。如果真的當妹妹而不是棋子,怎麽會舍得公開女人的這種曆史?”李昂說著,伸手抱住了我,見我推拒,手臂就僵在了半空,頗無奈地說:“我就知道這件事不能告訴你。”
我不舒服,又忍不住要哭,說:“你說你策反她,你又沒策反到,真的,我一句都不信……”
“怎麽沒策反到?”李昂笑著說:“她起不了大作用,隻能幫我送個信,繁盛疑心重,她送到消息時,已經遲了。”
我不知道李昂是故意還是真的無意,他話裏有一個很大的矛盾點:我想不通,既然輪過繁景的事,已經被作為開戰的借口。要想這個借口說得通,至少需要繁景是費子霖的女人。
在這個邏輯下,繁景根本不需要對費子霖隱藏這件事,李昂憑什麽能用這件事要挾到她?
想到這個,我心裏不免一陣冷。其實,有個很簡單的假設,那就是李昂用了些不能告訴我的手段,策反了繁景。
男人策反女人,又是睡過的女人,大概……不需要很複雜。
而費子霖讓我問的事,現在也已經不攻自破,不是處.女,費子霖又沒有變.態傾向,血,是從哪來的?
我覺得沒必要揭穿李昂,他要保命,我理解。可我覺得整個人都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便說:“我還是先睡了。”
“別睡。”這次他沒搭理我的抗拒,使勁地摟住了我的腰,吻著我的臉,皺著眉,有點急促地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她,畢竟他們已經達成共識,殺我,然後結婚。至於我……我承認,有你之前,我一直過得很荒唐,但我喜歡的隻有你。”
我不想接受或者抗拒他的求和,隻是不舒服,像是心口上卡著根骨頭,覺得自己的生活糟透了。
李昂就使勁地抱著我,哄小孩一樣地搖來搖去,說:“小魚丸,我對天發誓,我真的很喜歡你的,我可能會娶你的。”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相信,你別說話,我一點都不信。”
他先是沒說話,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慢慢地鬆開了手,看著我,慢慢地說:“混黑道,別說輸,大意就得死。”
我點頭:“我知道。”
所以我沒怪他,可我有權利傷心,有權利難過,有權利逃走。
他臉上露出了鮮明的難過,真實得近乎毫不掩飾:“我想要你,錢、感情我都能給你,可談感情,總要先活著。”
我真的理解。
所以我不想再聽了,甚至這一刻,我有點責怪盛華延。
為什麽要把這種事告訴我?
可我沒有立場責怪他,因為是我自己告訴他,我不喜歡李昂,我想去M國。
所以,這件事讓我覺得無奈又心痛,忍不住說:“為什麽又是繁景呢?”
這一刻我真的希望李昂否認一下,反正他總騙我,可他沒有,什麽都沒說,隻是沉默地看著我。
終於,我再也忍不住,慟哭失聲,說:“我跟費子霖離婚,就是因為她,我以為他跟她上床了……你現在又……”我整個人都絕望了:“為什麽我的男人她都要碰……她把我的人生全毀了。”
李昂先是由著我哭了一會兒,最後伸出手來,不由分說地抱住了我,說:“我不會再見她了,我保證,無論為了什麽都不會再見她。我找機會殺了她,好不好?”
我哭得喘不上氣,說不出話。
“我真的不會再見她了。我保證,騙你不得好死。”他鬆了手,轉而捧著我的臉,揉了一會兒,緊張地問:“不要再哭了,笑一笑,好不好?”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真的不見了?”
“不見,真的不見。”他用雙手拇指擦我的臉,可憐巴巴地說:“原諒我好不好?僅此一次,我保證不會在有其他女人,從今天開始,真的隻有你。”
我又追問:“你會幫我殺她?”
“會,讓你親眼看到她的屍體。”他嘴裏答應著,又湊了過來,撩起了我的下顎,吮了過來,舔了舔,柔聲說:“哭得小嘴都苦了。愛哭鬼。”
“我生氣。”
“小醋桶。”他說完又抱緊了我,撫著我的背,歎了口氣,說:“真的要被你拿死了。”
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會從我憤怒,生氣,甚至心疼、痛苦,演變成我等著看他,如何殺繁景。
接下來過了幾天比較安寧的日子,李昂很少出門,我這邊,也再也沒有遭遇到什麽威脅。
我不由猜測,這或許與我那天對費子霖說的話有關,終究夫妻一場,我背叛他,也不是因為變心。
這天半夜,我突然接到Allen的電話,說盛華延住院,要我無論如何都要去。
這時李昂就躺在身邊,我掛上電話,一扭頭,發現他已經醒了。
翻身過來摟住我,問:“誰的電話?”
“盛華延。”我說完,看著他,心裏突然湧上一陣強烈的不適感,問:“你幹的?”
李昂沒說話,隻是把我的頭按到了他懷裏。
好了,我明白了。
是嫌盛華延把照片給我對吧?
憤怒在頃刻間排山而來,我狠狠推他的胸口,立刻就把他推得躺到了另一邊,怒吼:“你自己做的事還怕別人知道嗎?那是我弟弟!”
李昂用手捂著胸口,吃力地靠到了床頭,微哂,輕描淡寫地說:“因為是你弟弟,才隻紮了兩刀。”
我連忙掀被跳下床,一邊質問他:“你都紮到了哪裏?”
“手臂,大腿,放心,不致命。”他蒼白著臉色,朝我招了招手,說:“先過來扶我一下,我傷口裂了。”
“自己叫方姨!”我怒火攻心,不想管他,瞪了他一眼,衝進了衣帽間。
一路來到醫院。
盛華延的狀況的確像李昂說的,不致命,並且不算太嚴重。
我去時他正醒著,見我來了,責怪地看了Allen一眼,問:“怎麽這個時間過來?”
“怕你有事。”我也不知道他查到沒有,可我不敢說是李昂做的,隻好對他說:“對不起……對不起,我……”
盛華延麵露嘲諷,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就這樣幹巴巴地坐了幾分鍾,突然又有人來了。
我一轉頭,頓時愕然,是費子霖。
他還是那樣,麵無表情,周身的冷厲比從前更甚,人也瘦了很多。
費子霖看了看我,隨後站在病床邊,看著盛華延,問:“什麽人動的手?”
盛華延用眼尾瞟了我一眼,沒說話。
這個動作的意義太鮮明,所以當費子霖朝我看過來時,我立刻就站起了身,說:“我走了。”
一拉門,立刻看到兩條槍口,我不由舉起了雙手,驚慌地後退。忽然間腰被人扶了一把,身後傳來費子霖的聲音,淡漠地說:“跟我走。”
麵前是槍,身後是他,我根本沒有選擇。
一路到了城堡別墅。
兩名隨扈提著槍,趕狗一樣地趕著我上了二樓,搜走了我的錢包證件和手機。
是我以前的房間,樣子還是那樣,生日蛋糕沒有了,小艾送過的那份,我還沒來得及拆封的禮物還擱在那裏。
我在沙發上坐下,費子霖坐到了我側麵,依然麵無表情,說:“八點送你去新加坡。”
“好。”
他看向了我,說:“上次我的提議,你認真考慮。”
“好。”
他繼續看著我,久久沒有說話。
最後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我躺到沙發上,閉起眼睛,快睡著時,又有人進來,有東西擱到桌上,費子霖的聲音再度傳來:“吃點東西。”
我沒說話,也沒動。
手臂又被他拉住,重複了一遍:“吃點東西。”
我甩他的手,沒甩開,便坐了起來,看著他,問:“淩晨五點我吃的是哪一餐?”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鬆了手,說:“起來,現在就走。”
“你先說你把我弄到新加坡去是打算做什麽?”我迎上他那種冷到沒人味的目光,不悅地說:“你要殺他就殺,你要怎樣就怎樣,我說不讓你殺了嗎?我喜歡幹什麽就幹什麽,你抓我幹什麽?”
費子霖便重新坐了下來,又開始重複他已經說過的話:“希望你考慮我的提議。”
“什麽提議?”
他看向我,似乎有點無奈,說:“你回來。我收手。”
“不。你殺你的。”我不想考慮這件事,完全因為我對他已經無心無力:“你喜歡殺他就殺他,喜歡娶繁景就娶繁景。他也是,他喜歡幹什麽就幹什麽,全都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