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你能逃得了麽?
於是當天我就去找了盛華延,跟他說我想買房子,差二十多萬,想跟盛華延借一下。
盛華延問:“費子霖要趕你?他那麽多房子你要一套不就行了?”
我搖頭:“沒趕。”
盛華延一愣,隨後點了支煙,問我:“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副德行?”
我不知道怎麽講。
我這幾天隻要閑下來,哪怕五分鍾,就會突然想起我在飛機上問費子霖,他喜不喜歡我,他回答的那三個字。
沒錯啊,他怎麽可能突然就開始喜歡我?
他不喜歡我,他沒撒謊。
而我做人真是蠢到家糊塗到家了,我居然還以為他那句話之後,對我笑了,說回來告訴我的會是什麽好話。
他隻不過是需要個女人而已。
我又恰好這麽……
這麽沒有難度。
想到這我覺得我的人生在我十五歲後算是毀了一半,嫁給費子霖,算是毀了另一半。
盛華延提議了半天,大意其實就是不支持我買房子,說這種行為和離家出走有點像,不跟費子霖說的話恐怕會得罪到他。
勸到一半,他的電話響起來,他起來,說:“她自己挑的?……那就買啊,告訴我做什麽?”
他說到這裏,我就拉開門走了,心想先看房子好了,不行就賣首飾。
房子到處都有,隻是公司附近的價格比我計劃的還高,一間公寓要兩百多萬。
隻好垂頭喪氣地出來,站在售樓處門口,心裏有點糾結。
這時售樓小姐突然跑了出來,氣喘籲籲地笑:“虞小姐,剛剛看的那個戶型,可以給您做折扣的,是我剛剛忘了講。”
“折扣?”我提不起興趣,因為我覺得折扣不會太多。
“是啊。”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問:“五折,您看如何?”
我愣了一下,看向了售樓處的門牌。
英澤房產,如果我沒記錯,這間公司董事長好像姓沈。
餡餅太大,我嚇了一跳,便問:“你們老板是誰?”
售樓小姐想了想,說了句“您等一下”,又跑了回去。
五分鍾後,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盛華延,接起來,他笑著說:“中午見個麵,我給你提錢,我不是講不借給你,隻是想勸勸你而已。”
我還沒說話,電話裏滴的一聲,一條來電插播進來。
是李昂。
於是我要盛華延先等等,接起李昂的電話,聽到他在那端笑:“我還想做好事不留名,結果連個高尚的機會都不給我。”
“五折唉。”原來是他,那我放心多了:“你當我傻啊?”
“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能冒昧地問問吧?”他笑道:“買房子做什麽?如果炒,我就多賣你幾套。”
我真納悶:“你做生意都這麽虧嗎?”
“已經在賺了。”李昂歎了口氣,但語氣依然是很開心的那種感覺:“零成本的小公司,怎麽賣都有的賺,別說五折,模型圖上中間還剩套小別墅,送你也OK。”
我好像收獲到了什麽信息:“這公司老板不是姓沈?”
“沒錯,沈英他老爸。”李昂也沒隱瞞,徑直說:“老人家很懂事,兒子鬧事第二天,就捧著協議來了。”
我怎麽覺得李昂比費子霖黑化得厲害多了:“這不叫懂事,這叫仗勢欺人。”
“哪有欺負他?一碼是一碼,賭場我坑他,你也知道怎麽處理。我還多退了沈英一個零。至於他……”他淡淡地說:“規矩擺著,他鬧場,不得給我壓驚?”
“還是覺得你不講理。”聊了這一會兒我已經想起來了,這間公司比起我習慣的圈子自然是小了點,但它也有十幾億資產,顯然是李昂威脅人家,人家才肯給他。
“好吧,那就是我不講理。”李昂好脾氣地說:“那現在這個不講理的人,打算讓你在五折小公寓和兩百平的免費小別墅裏選一個,你要選哪個?”
我的確受到了誘惑,因為他這行為根本就是在我瞌睡時給我塞了個枕頭,可我不能亂拿別人東西:“還是算了,你給我打個七八折就好。”
“不。”他蠻不講理地說:“這樣,你到三環以外買,那邊我還沒打招呼,否則誰都不敢賣你。”
討厭!
我生氣的按了掛斷,那端,盛華延還在,我對他說:“現在二十萬不夠用了。”
“要多少?”
“差三十萬。”我不好意思地說:“主要還不是這個問題,主要是李昂他……”我把李昂的事一五一十地學了一遍,最後問:“能幫我找個有房子的熟人嗎?”
盛華延道;“按他講的辦不是挺好?兩百平的小別墅也沒有多少錢。”
“我覺得很別扭。”我解釋:“對你來說沒多少錢,可是對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你想,如果費子霖備禮給李昂的太太,這個價位還算輕了。”盛華延笑著說:“有時候適當地利用一下資源沒什麽壞處。”
他的那套理論我真的不喜歡,不是我清高,而是我從費子霖手裏都沒收到過這個價位的東西,耳鬢廝磨的老公尚且如此,李昂不過是個朋友。
掛了這通電話,我覺得很熱,於是去隔壁買冰激淩。
正付錢,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幫我買一個,要草莓。”
我聞言轉身,看到李昂的車聽在我身後,他摘了太陽鏡,伸手開了副駕駛。
我買好冰激淩,上車給了他,問:“你怎麽在這?”
“我又把小尤物惹惱了,當然要趕快過來負荊請罪。”他咬著冰激淩,一手扶著方向盤,轉彎朝著售樓處開去,嘴裏含糊地問:“你片酬多少錢來著?”
他不是知道麽:“五十多萬。”
“那我該說你自作多情還是和錢有仇?”他的神情有點無賴:“話有點難聽,但自己想想我有多少次機會睡你?真睡了你會有膽告訴七仔嗎?”
我惱火起來:“你太直接了吧!”
“不直接你聽不懂啊。”他停了車,咬著冰激淩,笑嗬嗬地看向了我:“七仔的太太,盛家的養女,就算都不行,起碼還是個泰迪熊影後,你是哪個圈子的人?”
“沒聽懂。”
“那我再直接一點。”他猛地湊了過來,笑容斂起,聲音壓低,眼睛瞬也不順地看著我:“你覺得我給你送點小玩意,就是為了睡你?那我現在給你一千萬美金,你現在就脫衣服,如果覺得少,我再加一個零。”
我聽他說到第二個斷句就已經火了,話音一落我立刻揚起了右手,卻被他拿左手就抓了個結實。
我連忙揚起左手卻被扣住,兩隻手腕被疊著握在他手裏,掙脫不開,手腕傳來鑽心的疼。
李昂依舊是那副嚇死人不償命的表情,臉貼了過來,狎昵:“散打幾段?青龍還是銀龍?別說打?你能逃得了麽?我如果強來,你又能怎樣?”
車裏空間小,他又用手肘壓著我的腿,我隻好縮,卻突然見他伸出了右手,我想他是要扒我衣服,可我五分鍾前還在給他買冰激淩,心裏頓時委屈得要命:“我一直拿你當朋友,你能不能別……”
我正說到一半,忽然覺得臉頰被人捏住,手腕擺脫了禁錮,這時見到李昂哈哈大笑著靠回了椅背上:“你自己想,不是覺得這種畫麵才是理所當然?”
整件事峰回路轉地太突然,所以我現在還處於懵懂狀態,看著他,心裏隱隱開始明白了“乖戾”這個詞。
“真的不是我好為人師,而是尤物你的思想不太對勁。”李昂一邊說一邊瞅我,每次瞅完都要莫名其妙地笑一會兒,等了好久他終於冷靜下來,指著售樓處門口的一個身穿工作服的年輕女孩說:“你得明白你跟她是有區別的,你老公是賣槍的,錢多得能買幾個小島建個小國家,她才是打個五折就能拉進我車裏的。”
我一張口,他又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要說我跟七仔的關係不和睦,沒錯,不和睦,但到底還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另外,這麽說有點惡心,但我還真的挺喜歡你的性格,一點小錢買個開心,你這種沒有心事的人,不會明白這個有多少見難得。”
“我覺得你的思想才有問題。”不是我冥頑不靈,而是我覺得他的話沒有說服力:“我跟你不一樣,我其實是個窮鬼。”
“那要看你擁有什麽了。”李昂笑著說:“能睡個好覺,不怕人追殺,已經是一筆我沒有的財富了。”
還說他不是好為人師,就說他現在講的哪句話不像心靈雞湯,但他表情很真誠,搞得我也不知道回應點什麽話:“哦。”
“另外我想問問。”李昂又說:“買房子做什麽?先聲明,如果是離家出走,那全省也沒人賣給你。”
“養魚啊。”我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一不小心就漏了一點出來:“也有點怕我沒去處。”
“看來是也想要貓啊。”李昂好像沒聽到我後半句,伸過手來拍了拍我的頭,笑道:“那去吧,去把別墅簽了。”
我固執地說:“我想要五折。”
“別墅。”他像趕蒼蠅一樣地揮手:“別墅裝好一年了,公寓你還要晾一下才能用,把果果和菜菜熏死你賠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