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求你保護我

  之後Dick送我回家，我倆在路上討論了一陣子。Dick隻知道兩個原因，因為第三個不能說，因而他擔心，要我無論如何記得問問費子霖。 但費子霖依然沒有回來。於是我冒著大不違潛進了他的書房。 費子霖的書房整齊得過分，裏麵擺得大都是道上兄弟送他的禮物，牆上用彩鉛畫的圖畫是四年前一位兄弟的女兒送他的禮物，後來這位兄弟被滅門，出於報複，費子霖也原樣還擊了對方。 那件事的戰火不斷升級，最終燃起了一片腥風血雨。後來費家長輩出麵和道上的其他幾個家族何談，達成了任何爭鬥不再傷害“平民”的共識。 原本作為“平民”的我並不清楚整件事的內幕，後來大嫂告訴了我。她說要打破這項共識至少需要一半以上的家族聯合推翻，但現在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女人和小孩卷進戰爭，所以我才活得這麽瀟灑。 可能正因如此，李昂才會不信任我會保持沉默，因為在他眼裏我就是個靠不住的“平民”。 現在小孩子的那幅畫還在費子霖牆上，事實上所有跟過他的兄弟，去世的、失蹤的、隱退的，他都會留下一件東西在書房裏。我忍不住好奇，納悶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會不會也留我的一件東西？放在書房裏，偶爾看看我，想想我。 想到這，我就生出了一種想法，覺得我與其靠他不如自己放一個，便把頭上的卡子摘下來，藏到了書櫃的最裏麵。 書房隔壁是禱告室，費子霖是那種看起來比較虔誠的教徒，他經常躲在裏麵禱告懺悔。我還發現個秘密，就是每當他在晚上禱告之後再出去，第二天必然會有一些驚人的消息傳出來。 所以我對他的禱告室有些忌憚，但為了找東西，我隻好進去了。 那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小屋子，牆上掛著耶穌苦相，桌上放著一本燙金的英文版《聖經》，樹葉書簽插在第516頁，是詩篇部分，上麵有一句話，直譯過來的意思是：求你保護我，如同保護眼中的蘋果。 經書很舊了，肯定是常翻，人說了解一個人要先了解他的信仰，我便暫時不去找電話薄，饒有興致地翻了一會兒。 經文裏諺語太多，理解起來略有點困難，但都是故事，所以還算有趣。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我也不知怎麽的，還沒回頭已經覺得壞了，手裏頓時一抖，《聖經》掉到地上，我手忙腳亂地撿起來，卻折壞了那個樹葉書簽。這時，灰撲撲的男士拖鞋已經來到了我眼前。 我抬頭瞅了一眼，隻看到他的下顎，連忙把書簽塞進兜裏，期待他今天別看，我好原樣做一個給他放回來。 我學了十幾年散打，手腳還算快，放好書簽立刻站起身，用手臂壓著口袋，把書放回桌上，滴著冷汗解釋：“我隻是因為有事要問，但是你不接電話，所以我想找找孟大哥的電話號碼，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