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公平

  “其實是兩點鍾放的我，然後我又去了其他地方。” 他坐到沙發上，問：“什麽地方？” “醫院。” “醫院？” 費子霖向來隻有兩種情緒，一種是沒情緒，一種是發怒。前者他就像個冰娃娃，後者他會說很多話，然後突然沉默，或者直接了當地攆人。 我看得出他在生氣，因為我謊報了對方放我的時間，更要好好解釋：“我懷疑自己被強X了，所以就去醫院做了個檢查。” 費子霖低頭一圈一圈地解著手臂上的繃帶，沒有搭理我。 他手臂上的傷口很長，肌膚外翻，血肉模糊。繃帶不知綁了多久，站著皮肉，看著就心疼。 但他的脾氣我清楚，別說他還能走能坐，哪怕他躺在病床上，我也得先把事情說清楚，於是側開臉，盡量長話短說：“檢查發現沒事情，就回來了。” 他扔了繃帶，開始擦碘酒上藥，聽我說完這句，才冷淡地開口：“昨天為什麽過去？” “黑桃說你被鬱老圍了，說要見我，要是不見我就殺了你。” 費子霖手上動作一停，抓起電話，撥了快捷鍵，語氣比剛剛還差勁：“上來。” 看樣子黑桃就在門口等待傳喚，這會兒立刻敲門進來，一見他，立刻跟過去，蹲到他身邊，捧著他的手臂，關切地問：“七哥，怎麽又開始流血了？” “沒事。”費子霖倒是沒有像以前拒絕我那樣拒絕她，隻看著她，問：“昨天你騙她過去？” “是老狐狸跟我說的，說要幫咱們說話容易，但一定要太太過去，應付下場麵就行。”黑桃看他的樣子從來都很恭順，並帶著幾分溫柔：“所以我一時衝動，就……畢竟他截了我們這麽多貨。” 費子霖看著她，半晌無言，許久，才淡淡地說：“下不為例。”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不該騙太太過去。”她承認過錯誤，又拿起碘酒，說：“七哥，我來幫你清理傷口吧。” 費子霖由著她拿走了手裏的棉簽，抬頭看向我，而我大概是腦子出問題了，居然在他開口之前，厚臉皮地笑了：“我幫你吧，黑桃不是很忙？” 他像每次一樣不留餘地的拒絕了：“你去休息。” 我從來都鬥不過黑桃，人家是青梅竹馬，我隻是買來的老婆。 起先我還為這種事感到憤慨，對費子霖氣勢洶洶地吼，叫他公平一點，擦亮眼睛看清楚是誰在欺負誰。但結果黑桃沒有任何損失，反倒是我被他晾了一個多月，無論我說什麽，都一句話也不跟我說。 當然，這不是費子霖的錯。沒人規定我喜歡他，他就必須喜歡我，人人都是向情的。人家兩個感情好，不管我並不是錯誤。 但縱使這樣我依然努力了一下才睡著，一直睡到肚子餓了才醒來，下樓找吃的時女傭小艾正在打掃，餐桌上擺著兩隻高腳杯。 高腳杯沒什麽特別，然而裏麵的東西非常有趣，是兩條血紅的將軍鬥魚。 我一過去，小艾立刻端起了杯，小聲說：“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