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等待時機
蕭磐從未對一個人如此有耐心，也從未有人在他麵前如此放肆。蕭磐伸手，擦幹了楚青離的眼淚，“離兒，那你弟弟怎麽辦？”蕭磐輕聲詢問，可楚青離卻像全身被潑了一盆涼水，僵硬在原地，也不再掙紮想要離開。
“青寒，青寒？”楚青離嘴巴念念有詞，一直重複著楚青寒的名字。
蕭磐知道，楚青寒就是她的軟肋，她能女扮男裝進訓練營，也要保住她弟弟金鱗衛的機會，她將弟弟視為她唯一的親人，所以不會讓他處於險境之中。
蕭磐直視著楚青離的眼睛，用自己的手心包裹著楚青離顫抖的手，“離兒，青寒如今可是在安平伯府，你難道不考慮考慮他嘛？還有，你遠在鶴州可能不知道，楚青雲經人提攜，如今已經是金鱗衛的將領，青寒在他手下，本來已經不好過了，你若是輕易對花姨娘動手，青寒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你不考慮自己，也該為青寒著想，是不是？”
蕭磐在前幾日已經得到消息，楚青雲坐上了金鱗衛的將軍，看來花姨娘的門路還不少，竟然能讓她的兒子坐上這樣的位置。蕭磐怕楚青離聽到這個消息太激動，所以一直瞞著沒有說，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為什麽？為什麽？”楚青離心中不甘，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已經看不清蕭磐的表情了，所以不知道蕭磐如今是有多擔心她，“楚青雲有什麽能力可以當金鱗衛的將領，他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罷了。”楚青離抓著蕭磐的肩膀，手上的冷汗全都粘在了蕭磐的衣服上，楚青離寒了心，也痛恨自己，明明仇人就在自己麵前，卻不能替母親報仇。
楚青離咬牙切齒，這恨意包括殺母之仇，也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楚青離渾身顫抖著，看的蕭磐眉間的皺紋又深了些。
蕭磐沉了沉氣，勉強微笑著，對著楚青離說道：“離兒，你放心，我定會替你報仇的，隻是現在時機該不成熟，我們再等一等，你就再忍耐一下，嗯？”蕭磐雙手捧著楚青離的臉頰，這樣溫和的臉，也因為怨懟而變得淩厲。
楚青離隻是怔怔地看著蕭磐，既不同意，也不否決，隻是看著他，一言不發，仿佛要將蕭磐看穿。
“離兒，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嘛？離兒？”蕭磐嗯手在楚青離麵前晃了晃，溫和地追問。
楚青離的身體左右搖晃了一下，然後直直地往前一摔，直接載在了蕭磐的身上。蕭磐嚇了一跳，伸手去接卻已來不及，蕭磐將楚青離的臉從自己的胸口抬起來，用掌心輕輕揉著她的額頭，“傻丫頭，不疼嗎？就這樣睡著了。”
蕭磐微微彎腰，伸手攬過楚青離的腰肢，手臂一用力，楚青離便雙腳懸空，完完全全地躺在蕭磐的臂彎中。
蕭磐低頭看著楚青離的睡顏，白淨的臉上因為酒的原因，增添了些紅潤，也讓楚青離顯得十分可愛。“也偶爾依賴一下我吧，將我當作你的親人好嘛？”
盡管和楚青離同床而眠，卻是同床異夢，楚青離有心事的時候，從來不會向蕭磐吐露，她將蕭磐僅僅看作“大人”，因而，她的事情，她都自己硬抗著，蕭磐也想成為和楚青寒在她心中同等分量的人。
蕭磐自嘲地笑了笑，“我說這些做什麽，她明早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了。”
楚青離嘴裏倒吸著涼氣，“噝噝”地叫喚著，楚青離從床上艱難地做起來，手成拳頭狀，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清和，清和？”剛喊了兩聲，楚青離才發覺自己喉頭發幹，澀澀癢癢。
“哎，夫人，怎麽了？”杜清和在門外聽見楚青離的聲音，連忙推門進來，是蕭磐出門的時候囑咐下人，不準進去打擾楚青離，讓她好好休息，所以杜清和才沒有在床前服侍。
楚青離還在敲打自己的頭，希望這樣腦袋可以不那麽痛，“水，給我倒杯水。”為了表述得更清楚，楚青離還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
“哦哦哦。”杜清和看楚青離宿醉後的難受樣子，心中也是難耐，“夫人，我讓廚房給你做碗醒酒湯吧？”
“醒酒湯？”楚青離以前從來沒有喝醉過所以醒酒湯之類的東西也從來沒喝過，不過隻要是能夠讓她頭不痛，都趕緊給她呈上來吧，“趕緊去，趕緊去。”楚青離搶先一步拿過茶杯，催促著杜清和去廚房忙活。
楚青離喝了茶，拿著茶杯坐在床邊回想昨晚的事情，但是記憶都是零零碎碎的，拚不成完整的畫麵，“我昨晚到底說了什麽？不會在蕭磐麵前耍酒瘋了吧？”楚青離後知後覺，驚恐地自言自語，她沒喝醉過，怎麽會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麽反應。
楚青離心中沒底，若是在蕭磐麵前撒潑打滾，那她這輩子都沒臉見蕭磐了。
“離兒？”楚青離記得昨晚有人這樣叫她，如此親昵，不像是蕭磐會說的話，但昨晚屋裏也沒有旁人啊？真是讓人頭疼。
楚青離記得蕭磐對她說的關於楚青雲的事情，可能是因為太過氣憤，所以記得比較清楚，但其餘的，她真的模模糊糊，記不大清。
“夫人，快喝下吧。”不多一會兒，杜清和便端著醒酒湯回來了。
楚青離一口喝了下去，用衣袖擦了擦嘴，“清和，大人呢？去衙門了嘛？”
“沒有，衙門的案子不都辦完了嘛，所以這幾日無事，大人也不必去衙門，哦，對了，大人讓夫人醒了之後去花園找他。”杜清和幫楚青離拿來了衣裳，幫她更衣，“大人和夫人忙活了這麽些天，是該好好歇歇了，今日天氣甚好，整好適合賞花。”
賞花？嗬嗬，楚青離心虛地笑著，還不知道等會兒怎麽麵對蕭磐呢。
楚青離穿戴整齊，便去花園尋蕭磐去了。楚青離在廊下，遠遠地就能看到蕭磐的身影，隻是背對著她，楚青離看不見蕭磐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