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識破
這世間情愛本子,格局都太小。
而我想為你寫的,是可問天高、可見地闊的故事。
——《解逸手記》
為了寫好這個故事,單言可謂是廢寢忘食勤勤懇懇,用了好幾匹細布,才寫完了上半部。
準備的布料用完了,單言隻好再出門去買。
沒想到他前腳剛走出家門,莊瑤後腳就偷偷溜進了他的房間。
單言連續這麽久的反常行為,莊瑤就是再遲鈍,也沒有辦法忽視。
再加上最近新出的話本都被她看完了,除了逗逗淩風或者去找婉娘她們之外,莊瑤的休閑活動基本為零,實在是無聊得緊。
至於讓莊瑤真正不滿的,是昨日下午她想要單言陪她一起玩兒墨無芊所贈的木鷂,卻被單言以修煉為由拒絕了。
這可是單言第一次拒絕莊瑤的合理要求!
故此,莊瑤抓住時機,想要一探究竟,看看單言究竟在屋子裏藏了什麽。
“哼,這幾天整日藏在房間裏頭,既不陪我聊天兒,也不陪淩風玩兒,我倒要看看你自己一個人神神秘秘的,在搞什麽鬼!”
莊瑤將房門輕輕掩上,在單言的房間裏四處打量起來。
之前冬日裏,莊瑤也是在這間屋子裏麵住過的,因此對房間裏的布局十分熟悉。她仔細觀察了一圈兒之後,便鎖定了目標——單言的書桌。
“這兒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結界?”莊瑤走過去,試探著摸了摸桌子,卻毫無障礙地穿過了結界看到了書桌真正的樣貌。
其實單言已經足夠小心了,出門的時候還不忘了用結界把書桌給罩住。
可他習慣了把所有的結界都為莊瑤開一個口子,隻這次忘了改回來,便被莊瑤提前發現了單言辛苦準備多日的驚喜。
“這是什麽?”莊瑤拿起那冊才裝訂好,卻還沒來得及畫上封麵和署名的布書,翻開了一頁:“竟然是話本?!”
“好啊,不樂意陪我玩兒,自己卻偷偷藏在房間裏麵偷看我都還沒看過的話本!”莊瑤索性坐在書桌上,氣呼呼地準備先把話本看完了,等單言回來再跟他算賬。
這一看,便是一上午過去了。
莊瑤徹底沉迷在了這話本所講述的故事中,情到深處甚至還不爭氣地流下了兩行清淚:“太慘了,太慘了嗚嗚嗚嗚……刀淩也太可憐了吧!魏修齊為什麽還不娶她!嗚嗚嗚……”
買齊了東西後又去芍藥樓坐了一會兒,跟紅韶與水清討論了一下接下來的情節的單言剛推開門,見到的就是莊瑤坐在他的書桌上抱著話本抹眼淚的景象。
單言嚇得心頭一顫,反手又把門給關上了。這不對勁啊!自己走的時候,明明已經設下了結界,把話本給藏起來了啊!
難道說自己忘了修改陣法上特地為莊瑤設置的權限了?
單言懊惱地一拍腦門兒,很想轉身跑回芍藥樓,問問紅韶這事兒該怎麽辦。
莊瑤擦幹眼淚,被單言下意識關門的反應給氣笑了:“我有那麽嚇人嘛!還不快進來!”
單言在心中快速預設了一下接下來會發生的情景和對話,這才再次拉開房門,強裝無事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在我屋裏哭得這麽傷心?”
“你還問我?”莊瑤從桌上跳下來,把手裏的話本往桌上一拍:“這是什麽!”
單言瞄了一眼,暗道一聲糟糕,卻仍假裝鎮定地回答:“這是話本啊,怎麽了?”
“哼,你這裏有這麽好的話本子,卻不知道與我分享,隻自己一個人偷偷躲在房間裏看!”莊瑤氣哼哼地說:“你做出這麽過分的行為,竟然還問我怎麽了?”
單言摸了摸鼻子:“這嘛……我也不想的……”
莊瑤睨了他一眼:“算了,隻要你告訴我,這話本是誰寫的,我就放過你這一回。”
“是……”單言的眼神開始亂飄:“是我寫的……”他低聲說了這一句之後,便立即抬手捂住了耳朵。
“什麽?!”莊瑤果然尖叫一聲,抓住了單言的肩膀湊近逼問道:“真的是你寫的?沒騙我?”
“騙你幹嘛!”單言的耳朵漸漸染上薄紅,輕輕將莊瑤推開,從袖裏乾坤中取出了剛買回來的新布:“你看,我才寫了半本,就沒有布了,所以又去買了一些回來。”
莊瑤激動地抱住單言又叫又跳:“你竟然會寫話本!你竟然會寫這麽好看的話本!我真是太幸福了!天底下沒有比我更幸福的貓了!”
單言怕莊瑤把自己給摔了,隻得扶住她的細腰,這一下子可壞了,耳根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脖頸。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單言勉強穩住一直在加速的心跳,輕輕問道:“我會寫話本,你為什麽會覺得幸福?”
莊瑤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因為我能永遠看到第一手新書啊!”
可單言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永遠”這兩個字上,他忍不住試探道:“我可沒說我會一直寫下去啊,這次就是寫著玩兒的,沒準兒以後就不寫了呢?”
“這我不管。”莊瑤放開單言,跳上書桌翹起腿兒打晃:“你要是不寫,我就天天盯著你,把你的手綁在筆上……不,就把你綁在我身邊好了,你要是不願意寫,就講給我聽唄!”
單言不由自主地想象著莊瑤描繪的這番場景,竟然覺得有一絲甜蜜。
“不過!”莊瑤順手拿起桌上的毛筆,耍了兩下之後橫在了單言的脖子上:“你要是敢把刀淩寫死,我就把你哢嚓了!寫悲劇的作者,不要也罷!”
就這麽被她從浪漫的幻想裏給拉回到了現實,單言哭笑不得地奪過毛筆:“行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刀淩和魏修齊之間,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局的。”
“這可是你說的!”莊瑤跳下了書桌,給單言讓位子:“請吧!”
單言一愣:“幹嘛啊?”
莊瑤直接動手,把單言按著坐在了書桌前:“繼續寫啊!”
單言隻好將新買的布匹一塊塊裁成合適的大小,莊瑤就坐在他身邊監工。
忙碌之中單言不禁想到,這到底算不算是自己把自己給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