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行動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麽簡單的道理為何有些人就是不懂。
——柳玉煙
“做得不錯，待咱們回了王城，少不了你的賞賜。”劉凡拍了拍小廝的肩，示意他扶自己起來。
被攙扶著走到那排排站好的十九人麵前，劉凡吩咐道：“本官想要你們做的事，你們可清楚？”
這些秦軍也不是傻的，知道滿口答應必會惹得劉凡生疑，故有人問道：“監軍大人，您要咱們做的事一旦被發現，那可是要軍規處置的！這代價……”
這麽明顯的討要好處的行為，劉凡怎會看不出？他卸下腰間的荷包掂了掂：“這裏麵的錢，夠你一家子吃半年了。這一袋子算是給你們的添頭，每人都有。事成之後，本官不僅會支付十倍以上的酬金，還會幫你們削去軍籍，送還鄉裏。”
若不是國家征兵，誰會願意在前線拚死拚活？錢財不算最動人心的，命才是。果然劉凡這話一落下，十九人都是麵露喜色。
見到他們的反應，劉凡滿意一笑：“好了，條件既然都談好了，你們就先回去等著。今晚子時，正式行動！”
十九人紛紛答應，隨即拿著劉凡發的錢袋子晃悠回了自己的帳子，盡量保證沿途被多人注意到。
為了演好這場戲，他們可是不遺餘力，每一個細節都在算計著劉凡。
若不叫其他人看見他們從劉凡的軍帳中走出，成事後還怎麽往劉凡身上潑髒水呢？
這一幕自然被上報給了姬文兆等人，但他們都覺得劉凡是終於聰明了一把，猜到了之前的事情，這才依樣畫葫蘆想要報複回來，卻不知自己早就暴露了。
是以所有將領都未曾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最多囑咐站崗的親衛們多多留神，別真被揍了就是。
魏軍的懈怠簡直是為秦軍大開方便之門。
當晚，這十九人便悄悄聚集在一起，卻並未去偷襲柳言或者姬文兆的軍帳，而是向糧草堆摸去。
“嚓”打火石被摩擦出細微的火花，足以點燃幹燥的糧草。
魏軍雖然懈怠，到底還是有人巡防的，故這場火燃不了多大。但十九人想做的本就不是在這時候就徹底燒光魏軍的糧草。
這場火，隻是一個信號。
火勢漸大，十九人四散而去，混入魏軍的各個角落，靜待時機。
“走水了！糧草走水了！”一聲驚呼響徹大營，離得近的軍士們趕緊爬起來滅火，連鎧甲都顧不上穿戴。
姬文兆等一種將領也被驚醒，他們在主帥帳前碰頭，各個臉色陰沉。其中一人忽然朝劉凡軍帳的方向啐了一口，罵了幾句髒的。
這一下，所有人的思路都被他帶偏。思及劉凡白日裏做的那些事情，臉色更是難看。
與此同時，早就埋伏在魏軍大營四周的秦國精兵遠遠見到火光，二十幾個百人小隊怒吼著衝入魏軍大營，卻不深入，隻在邊緣騷擾著疲憊驚慌的魏軍。
而藏身於魏軍中的十九人也不斷散播著恐慌。
“秦軍！是秦國大軍攻過來了！”
“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糧草燒光了，這仗還怎麽打啊！”
一時間，偌大的魏軍麵臨著炸營的危機。
——
就在魏軍大營即將陷入危難一刻，遠在魏國王城的柳玉煙似是心有所感，竟是站在院中癡癡地望著前線的方向，一動不動。
身旁的丫鬟取來了披風為她係上，輕聲勸道：“小姐，夜裏涼，您的身子怎麽受得住……”
柳玉煙搖了搖頭，勉強扯出一絲微笑：“環兒，你家小姐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不過是一點涼風，能把我怎麽著？我就是，心裏慌得很……”
環兒知道柳玉煙是在擔心王儲殿下，說實在的，她也很擔心。下人們的日子過的好不好，端看主子們是否舒心。
柳玉煙雖然不是那種苛待下人的主子，可她若是有難，身為附屬的下人們又豈能有好日過？
柳玉煙並非是尋常的閨閣女子。她能以學識打動姬文兆，此前已經提過。但其實她的武藝也十分精湛，與她大哥柳言乃是師出同門。
若非柳母不想一對子女都從軍，說不定柳玉煙如今也是一名威名赫赫、不下於惠琴心的女將了。
“環兒，你說，這場明知必輸的戰役，我該怎麽做，才能幫到文兆呢？”
小丫鬟無措地搖搖頭：“小姐，環兒哪裏懂這些呀。”
“也是。”柳玉煙被自己的病急亂投醫逗笑，不再說話，仍然癡癡望著前線的方向。
此時，魏王宮中。
魏惠王收到了劉凡送回來的第一份情報，分外滿意地點了點頭：“果然還是多插一個明處的眼線，更方便掌握我那孽子動向。”
近日他的口味有些變化，侍候在旁的不再是嬌嫩可人的少女，而是風韻動人的成熟豐滿女子。
這位宮妃並非是那種無時無刻不在邀寵的，她隻是慵懶地靠在一邊，展示豐滿身材。
魏惠王一開始還在仔細看公文，漸漸地就被身旁的妃子吸引了視線。
宮妃伸手取了一塊果子遞到魏惠王唇邊，一把嬌柔的嗓音貓兒一樣勾人：“王上可是累了？”
“愛妃真是貼心。”魏惠王張口咬住果子，卻不咀嚼，而是低頭湊到了妃子麵前。
妃子明白他的意思，輕啟朱唇咬住另一半果肉，眼神分外撩人。
魏惠王再也忍不上去，伸手一推將案幾上的公文全部掃落，抱住妃子的細腰，頓時一室春光。
門外侍立的侍官輕輕地將門合上，輕輕向外走了幾步。
此時的魏國王城一片安靜祥和，除了柳玉煙以外，根本無一人掛心著前線戰事。
即便是忠於姬文兆的官員也想不到，遠在千裏之外的魏國大軍已經麵臨著崩潰邊緣。
而這，隻不過是魏國後來迅速衰敗的一個小小的前奏而已。
“回去吧。”
柳玉煙垂下眼眉，輕輕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卻怎麽也擋不住初秋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