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變化

  此次與秦國一役,我軍多有疏漏,故致敗北。本殿以為,若要破秦軍,還需從其內部下手。


  ——姬文兆

  魏國邊塞。在魏惠王平均每天一道命令的催促下,姬文兆不得不加快行軍速度。隻是眼下已臨近前線,大軍急需休整,魏惠王的軍令卻又到了。


  “殿下。”副將麵露焦急地行禮道:“將士們為了急行軍,已是幾天幾夜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了,若再不休整,恐怕不等抵達前線,這軍心就散了啊!”


  這副將名為柳言,乃是柳玉煙的哥哥。他自然是偏心自己的未來妹夫的,對魏惠王的安排也多有不滿。


  隻是柳言知道,魏惠王本就忌憚姬文兆,若是他這個柳家繼承人再旗幟鮮明地站出來支持王儲,隻會適得其反。


  故而平日裏柳言不僅不會表現出他對姬文兆的友善,反而還多有針對,頗具一副“敢搶我妹妹的壞小子哪怕是王儲也別想討到好處”的樣子。


  別說,柳言雖是一介武將,這演起戲來倒是似模似樣,把不知情者包括魏惠王都給瞞過去了。否則魏惠王絕對不止是阻撓姬文兆與柳玉煙的婚事這麽簡單。


  眼下是在軍中,姬文兆別的不說,對軍中的掌控力還是很強的,故而這種時候柳言也就顧不得演戲了。


  姬文兆的麵色也是十分的陰沉,低聲道:“沒辦法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柳副將,傳本帥令,今日停軍整頓,務必要讓弟兄們好好休息!”


  “是!”柳言領命而去。


  軍中那麽多人,姬文兆能保證高層聽命於他已是能力不凡,當然不可能做得到連每一個軍士都對自己忠心耿耿。


  這泱泱軍士之中,必定會有探子,甚至魏惠王都會親手插人進來。姬文兆本也沒想著他抗旨的事情能瞞得住魏惠王,壓根兒就沒有叫人封鎖消息。


  就在魏軍整頓之時,在河西走廊駐守的秦軍也早就做好了迎戰準備。城牆之上守衛們嚴陣以待,來往斥候一個時辰報告一次。


  而褚離率領的秦軍也即將抵達邊塞。


  “先生,近日可有覺得身體吃不消?”惠琴心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一直隱身混在軍中的公孫衍問道:“雖說有單道長給的輕身符,到底還是累著先生了。”


  公孫衍畢竟五十多歲了,即便身子骨再強健、平日裏再怎麽看著精氣神充沛,那也是年過半百的人。故而惠琴心一直密切注意著公孫衍的身體。


  這不,趁著臨時休整,她又來送關心了。


  對於此,公孫衍本人卻並不怎麽在乎。他此次可以說是做足了準備,不僅帶著單言給的輕身符,甚至還把婉娘吃剩的那些補氣血的藥丸給帶上了。


  每天吃一粒,保管你精神百倍、身子骨舒暢。


  “無事,琴心還是多關心些正誼吧。”公孫衍看著濮正誼那蒼白的臉色,忍不住笑著說道:“看看這平時落拓的書生氣,已經快要被磨光了。”


  濮正誼也覺得自己不爭氣,給惠琴心拖了後腿。明明每天都隻是騎在馬上,卻比公孫衍還顯得虛弱一些。


  惠琴心自然是不會嫌棄濮正誼身子骨弱的,雖說平日裏經常管他叫呆子,其實還是心疼更多一些。


  這不,她聽公孫衍這麽說,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先生,聽聞您從單道長那裏討來許多補身子的丹藥……您看,是不是給正誼也吃兩顆?”


  公孫衍自然不會說他這些丹藥是從婉娘那裏順來的,故而惠琴心與濮正誼隻以為是單言主動給的,而公孫衍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邊也沒點破。


  眼下見惠琴心這般討要,公孫衍無奈地拿了一瓶丹藥出來:“這一瓶中有五粒補氣血的藥丹,正誼畢竟是年輕人,每隔幾日吃一次便好,莫要補過了頭,畢竟你二人還未成婚,有些事也不好處理……”


  藥給了,口頭上卻還是不認輸,得討些好處回來。惠琴心和濮正誼都是未經人事的,哪裏經得起公孫衍這樣打趣,頓時都紅了臉,支支吾吾地應了便尋了借口離開。


  那丹藥雖然是給婉娘吃的,但男人也能吃得,因此公孫衍才會分給濮正誼,他怎麽會坑自己人呢?


  見兩人猶如火燒一般急匆匆離開,公孫衍笑意未退,接著看起了密報。


  果然不出他所料,魏惠王又在鬧騰了。


  而這次,姬文兆顯然不準備再次退讓了。也對,隻要姬文兆不傻,就不可能任由魏惠王身在王城而對前線戰事指手畫腳,那隻會加速魏軍潰敗的速度。


  這樣的場麵對秦國來說有利有弊。有利之處在於,王與儲之間的矛盾必定會引起魏國內亂,到時秦國隻需坐享其成;而弊端則是,對於眼下戰事,若姬文兆真的不再聽魏惠王的胡亂幹涉,一心投入戰事之中,那麽對於秦軍來說隻會壓力倍增。


  畢竟姬文兆的能力,即便是公孫衍也要讚賞幾句。


  對此,公孫衍不準備直接將自己的對策交給密探送回魏國叫人運作,而是想要在晚間休整時與惠琴心與濮正誼二人商量一番。


  他心知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惠琴心與濮正誼也必須飛速成長起來,故而公孫衍輕易不願錯過每一次能教導他們的機會。


  而此時,遠在王城的莊瑤正在為公孫衍祈禱著。不知為何,雖然單言說此戰大吉,但莊瑤還是覺得內心不安。


  最初還好,今日卻一大早便心慌得要命。莊瑤對待身邊為數不多的朋友那都是誠心以待,故而十分焦灼。


  “單言,單道長,解逸道長~”莊瑤對著單言拜了又拜:“求你保佑公孫大哥他們這一次平平安安、順利凱旋!”


  單言笑著搖頭:“我又不是大羅神仙,拜我有什麽用。好吧,既然你這麽擔心,我變再起一卦。”


  卦象變化那是常有的事,單言笑歸笑,對於莊瑤那貓妖的直覺還是有幾分信任的,當下取出龜殼鄭重地起了一卦。


  “如何?”莊瑤看著單言漸漸沉下去的麵色,心中“咯噔”一聲,連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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