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與孤何幹
貓吃魚，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嘛！那個水清，那麽膽小，一點都不好玩。
一！點！都！不！好！玩！
——《莊瑤的書》
單言無奈地揉了揉額角：“……好了，別哭了。”
“嗚嗚嗚，可是水清好可憐，我，我忍不住……”莊瑤抓著單言寬大的袖子抹眼淚：“她怎麽那麽慘啊嗚嗚嗚嗚，你說她吃魚麽？我可以把我的珍藏小魚幹分給她吃！”
算來算去，偏偏算漏了莊瑤同情心爆發不再介意水清插入他們平靜生活的可能。單言無語望天，內心很想把紅韶抓過來搖著她的領子問她下一步該怎麽辦。
“可以吃飯——”水清剛推開門，就眼前一花，隨即被納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啦……？怎麽回事？”
“水清！從今以後你就安心住在這兒沒關係的！”莊瑤緊緊抱著水清：“我給你做飯也沒關係的！你吃魚麽？我把我的小魚幹分你一半？”
“我、我吃魚……”水清向單言投去求助的目光，單言隻好走上前把莊瑤從水清身上撕下來：“好了，快去吃飯吧。”
水清準備的飯菜都比較清淡，但莊瑤正是帶著心軟濾鏡看她的階段，自然是滿口誇讚。
單言憂傷地盯著飯碗：說好的吃醋呢……說好的試探心意呢……
忽然想起一事，他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瑤兒，我不在的這兩天，家裏可有人來過？”
“有呀！”莊瑤咬著筷子：“趙惠來過的，還送來了兩條魚呢~”
單言深吸一口氣：“你做菜給他吃了？”
“是呀，你不在，隻好我來招待客人啦，不然難道叫淩風去做飯嘛？”莊瑤逗了逗趴在一旁的淩風，惹的小豹子發出不滿的呼嚕聲。
水清好奇地問道：“趙惠是誰啊？”
莊瑤便向她介紹：“是最近新結識的朋友，人很大方，最喜歡送禮物給別人~”
水清了然地點點頭，跟單言對了下眼神，自覺猜到了真相：“以後有我，我來招待客人就是，莊姑娘和道長不必憂心！”
單言立即露出愉悅的笑容：“但水清你也不要累到了。”
“放心吧，我身體好著呢！”水清吃吃地笑。
——
秦王宮中，政務殿內，嬴駟指著下首的椅子叫公孫衍坐下。
“不知王上今日召臣前來，是為何事？”公孫衍小心翼翼地問道。
嬴駟沒有看他，隻是揮退左右，然後輕輕問道：“之前……孤是說，你剛認識莊瑤的時候，她是什麽樣的？”
公孫衍心中一緊：“她……那時候臣見到的隻是一隻小小的白貓，在上陽城附近的軍營裏遊蕩。臣自幼喜愛貓狗之類的弱小生靈，故此便喂了她一塊烤魚。那是行軍前夕，想必王上還記得……”
嬴駟接道：“可是當年的勤王之戰？”
“正是。”公孫衍口才極好，講故事的時候還會與聽眾互動，聽得嬴駟漸漸入了迷。
“所以你那時候得以在殘餘魏軍的瘋狂攻擊之下保全姓名，全因莊瑤記得你一飯之恩，現身相救？”
“沒錯。”
“那後來你們又是怎麽熟識的呢？戰場之上可沒時間給你們談笑吧。”
“王上所言極是，那時情況緊急，臣也來不及深思。隻是到了王城以後才發現，原來莊瑤也來了這裏。她似乎，一直在找什麽人。”
“找人？”嬴駟一愣：“莫不是……找單言？”
公孫衍半真半假地說道：“具體是找什麽人，臣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是那個人給莊瑤取了名字。後來那人逝世，莊瑤不肯放棄追尋，故而一直在尋找那人的轉世。”
嬴駟怔怔地盯著自己衣服上的花紋，似是自言自語：“難不成，莊瑤是對那人傾心……”
“這……”公孫衍拐著彎兒說道：“莊瑤是雙尾貓妖，但臣見到她時，她隻有一條尾巴。傳說貓妖的尾巴是隻會贈予伴侶的信物，貓妖可借此找到伴侶的轉世。因此臣鬥膽猜測，哪條失蹤的尾巴……就在莊瑤所找的那個人身上。”
“是麽？”嬴駟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無礙，孤不過是想找點樂子罷了。她心中裝著何人，與孤何幹？”
公孫衍直到單言的計劃正在一步步進行，嬴駟顯然已經一頭撞入了這張柔情的網，因而並不相勸，隻是默默地陪他坐著。
待此事成，約莫也就是他們君臣緣盡之時。趁眼下還有時間，能多陪伴，就多陪伴吧……
——
“紅韶姐姐，你說這可怎麽辦呀！”水清有些急：“我是趁出門采買的工夫溜過來的，這幾天莊姑娘對我的關注度實在是太高了，而且總是用一種充滿、充滿母愛……的眼神看著我，計劃根本不奏效啊！”
紅韶捏捏她的臉：“我的小美人兒，你急什麽。有你這張臉在，莊瑤遲早會回過味兒來的。眼下她隻不過是同情心占了上峰，你聽姐姐的，她啊，早晚會吃醋的，你隻需要按原計劃與單言擺出親近之意就好。”
“好、好吧……”水清有些憂心：“可我還是覺得，莊姑娘她實在是太過遲鈍了一些……我們這樣，真的能刺激到她麽？”
紅韶一歎：“她若是不遲鈍，單言也不會這樣發愁了。估計啊，她到現在還沒放棄尋找莊周的轉世呢。”
“這怎麽行！”水清瞪大了眼睛：“道長他已經是情根深種了啊！”
紅韶有些惆悵：“所以這一步其實是步險棋。成，則單言抱得美人歸；不成，則小氣的貓妖遠遠跑掉……原本還想著穩妥些的，誰知道半路殺出來一個秦……一個趙惠。”
水清不知道趙惠的真實身份，隻當他是個普通的世家公子，因此疑惑道：“他的威脅很大麽？”
“對單言來說，威脅不大。但是對莊瑤來說威脅很大。因此，趙惠是個很危險的人物。你若是見了他，千萬要小心應對，知道麽？”
水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我一定會留意的！”
“要不是沒有其他的法子……”紅韶捂著臉：“固執的貓妖，果然最難搞定了！愁死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