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參戰
大良造公孫衍，魏人也。為秦惠文王所賞識，力主伐魏。公元前333年，取陰晉。秦惠文王大喜，更“陰晉”名為“寧秦”。公孫衍再攻河西，俘魏將龍賈，斬首八萬。從此，秦已實占河西。魏惠王順水推舟，割河西之地予秦，向秦求和。
——《秦史·公孫衍傳》
自從上次成功做出了馬蹄糕，莊瑤雖然倍感心力交瘁，卻也隱約品出了一點興味來。
又被婉娘忽悠著下了幾次廚以後，莊瑤更是飛快適應了廚下工作，甚至琢磨出了一套用法力控製火候的妙法，所得成品更勝以往，可謂是色香味俱佳。
婉娘嚐過一次以後，便放心讓莊瑤一個人在小廚房裏折騰，自己倒是落了個清閑。
在其他人眼中，莊瑤是婉娘的一個陪嫁丫鬟，在廚房做事不足為奇。這當然是莊瑤使了些障眼法的緣故。
然莊瑤與婉娘皆未曾料到的是，目前為止瞞得滴水不漏的小秘密竟然被鄰居家那個極愛上樹掏鳥窩的淘氣包給撞破了。
那天莊瑤正在涼亭裏睡午覺，一覺醒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從桌上跳下來變成人形，準備去小廚房做飯。
這院子裏的人都被她施過法術，麵對著奇異一幕全都視若無睹。偏偏隔壁狗都嫌的小兒子爬樹掏鳥蛋，那樹早已高過院牆，而涼亭就在院牆不遠處。
待莊瑤察覺到有兩束目光緊緊盯著自己的時候，回頭一瞧便心道壞了。她想追上去對那小子也使個法術，那小子卻像料到她要做什麽似的，竟不要命般往樹下一跳，跑進了院子深處。
莊瑤著實嚇了一驚，幸好那孩子沒摔出個好歹來。隻是稍一猶豫他便跑沒了影，錯過了最佳時機，也不知還能不能消去他的記憶。
這下失了做飯的心情，莊瑤重重地歎氣，決定去找婉娘商量一下，她總有辦法。
“怎麽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婉娘一眼便瞧出莊瑤心裏有事兒，立即問道。
莊瑤苦著臉說：“我變身的時候，被隔壁小孩兒撞見了。他跑得太快，我稍微一愣神兒，人就沒影兒了……”
婉娘聞言也是皺眉。雖說如今並沒什麽對妖精喊打喊殺的風氣，但終究是兩個世界。尤其秦家人在朝為官，若是被那些捕風捉影的有心之人給知道了，還不知道要編排出些什麽難聽的話來。
莊瑤看得出婉娘的為難，猶豫道：“要不……我趁晚上潛進去，抓住那個小屁孩兒施術？”
“不可！”婉娘連忙製止：“這兒可是三衍城，人人崇道，家家戶戶少不得有些相關的東西。你這一去，打草驚蛇便罷了，若是傷著了自己可怎麽是好？絕對不能去！”
莊瑤想到三衍觀那些可惡的道士，頓時嘟起嘴來：“那，還能怎麽辦？”
婉娘揉了揉太陽穴，歎了口氣道：“我這就給哥哥修書一封，請他立即前來。你便跟著哥哥回去吧。隻要你不出現，便是有人想嚼舌根，那也是空穴來風，毫無證據的。”
莊瑤緊緊抿著唇，扯著婉娘的袖子不願撒手。她當然是舍不得的，婉娘可是她結交的第一位朋友，更是給了她家的感覺。
哪裏想到歡樂的時光如此短暫，因著她一時的疏忽，眼下就要分別了。事發突然，莊瑤不是沒有察覺其中的蹊蹺之處。
以她的五感之靈敏，但凡生人接近必回警覺，怎麽會出現這麽大的疏漏呢？隻此刻卻不是細細探究的時候。
婉娘也是難過的，柔聲安慰：“沒關係的，不過是你回去住段日子。待這事兒過去了，你再回來。”
莊瑤卻搖了搖頭：“婉娘，謝謝你這段日子的照顧。我已經在這裏停留太久了，現在，也是時候再次出發，去找莊周了。”
婉娘一愣：“可是這天下這麽大，你到哪兒去找呢？”
“我也不知道。”莊瑤抬頭望著房梁：“我隻知道，我一定要找到他。婉娘，你放心，我會時常會來看你的！”
本以為是權宜之計，卻轉眼成了真正的離別。婉娘眼中不由噙了些淚水，親自為莊瑤準備行李。
莊瑤是貓妖，世俗之物用不太多。但在人間行走，黃白之類的硬通貨是少不了的。婉娘準備了一些刀幣，有裝了些碎銀塊碎金子在莊瑤貼身的荷包裏。
為防她在找到下一個落腳點之前餓著，婉娘又準備了些易存放的點心。
到最後，竟也在桌子上堆成了座小山似的。
莊瑤也不推辭，使了一出袖裏乾坤，便將東西都裝下了。
婉娘拉著莊瑤的手叮囑著：“不論如何，起碼多捎些信件回來，好叫我安心。”
莊瑤連連點頭：“記著的記著的！”
也不等入夜，她便使了個隱身術，遁走了。
在她身後，遠遠綴著一道人影，正是三衍觀大弟子。他一直跟著莊瑤出城十幾裏，確認她短期內不會再回來了，這才沒有再跟。
“走得越遠越好啊……”道士頗有些感慨地說：“這樣，你與我那師弟便都能保全了。”
可事情哪有這麽容易？
莊瑤不知身後之事，一路漫無目的地向前飛著，不多時竟是落到了軍營裏。她左右也無處可去，不若在這兒也尋尋有無相似之人。
結果，莊周沒找到，倒是被她瞧見了婉娘的相公，秦舒。
她正準備變成貓兒上去打個招呼，卻聽秦舒麵容肅穆地對著旁邊一身著重甲的人說：“將軍，秦王有令，命我軍即刻趕赴河西戰場！”
秦舒要去參戰了？莊瑤有些疑惑，前些日子他還和婉娘說，三衍城裏前線較遠，不會出事兒呢。
罷了，莊瑤舔舔爪子，心中做下決定：本姑娘就暗中護你一回，免得婉娘又要傷心。
她正得意地想著如何暗中救人又不被發現，卻忽然被人抱起：“喲，這兒怎麽有隻小貓兒？”
公孫衍見這毛團瞪大了眼睛，一副又蠢又惹人憐愛的小模樣，心情不由大好：“便宜你了，今日本副將心情好，請你吃魚！”
莊瑤掙紮幾下未果，索性放棄，美滋滋地等著吃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