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憶往昔
下了早朝，大臣們跟著南宮煜來到暢園。
是的，這次把地點改了，吸取了昨日的教訓，南宮煜覺得自己作為君主，還是要體諒一下臣子，便把地點設置在這裏，如此一來，大家夥還可以坐著圍觀。
當然，皇上是坐在正中間的，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核心地位。
“皇上，可以開始了。”楚靖離在南宮煜耳邊提醒。
“好。”南宮煜點頭，難得楚靖離這會子還可以裝出公正無私的模樣。
上官婉一眼望去，黑壓壓的好多人，唉，為啥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台上表演雜耍的猴子？
關鍵是，那些人看了還不給錢。
至少慧能還可以得到楚靖離幫他修繕寺廟的福利。
人人都怕妖精，而她這個妖精是被欺負的一方，這種情況不禁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弱了？
在打鬥的過程中，每個人心中默念：“大師一定要取勝。”
然而，慧能終究是“辜負”了他們。
慧能倒地不起，口中吐出鮮血，這也是早有準備。
並不是說吐出的血是假的，而是，慧能的法術確實不如上官婉。
長老在複活她的同時，把雲幽的修為渡給了上官婉，也就是說，現在上官婉實際上有六百年的修為，凡間的和尚，根本無法和她匹敵。
昨天和慧能比試，她是手下留情，而今天，為了讓這出戲有個圓滿的落幕，她不得不下狠手，打傷了慧能。
舉座皆驚，怎麽？和妖精纏鬥這麽久的大師，終究是敗了？可想而知，這隻妖已經成為了整個玄掖的公敵。
上官婉沒有絲毫勝利者的喜悅，她拍了拍手，雲淡風輕地對眾人開口：“還有本領高強的，你們盡管請過來，本妖等著你們。”
說罷，她一轉身，人不見了蹤影，是回鳳歸殿去了，所謂的來無影去無蹤，就是這樣的境界吧。
肚子如今餓的咕咕叫，她得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再繼續和他們做頑強的鬥爭。
慧能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做出佛家手勢，略帶歉意，“貧僧讓眾位失望了。”
雖然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但還是有降妖除魔的義務的，他也想把上官婉當成害人的妖精來收拾。
隻是楚靖離口才太好，對著慧能講了一大堆上官婉的好話，真是把上官婉誇的天花亂墜，慧能聽過之後，覺得一隻狐妖比人還有情有義，擁有一顆為善之心，所以，他覺得，上官婉即使是妖，卻從未犯錯，不該死。
萬物生靈，隻要心存善念，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並非大師過錯。”南宮煜的臉上無喜無悲。
底下有人議論紛紛，聲音很小，又加上議論的人太多，你一句我一句，甚是嘈雜
“這可如何是好？連慧能大師都不是妖精的對手，普天之下，還有誰可以收服此妖？”
“若是皇上可以狠下心來，事情哪用得著這麽麻煩？那妖精唯一不設防的人就是皇上，可是皇上偏偏……”
“以前咱們都被那妖精迷惑了雙眼，以為她是好人，沒曾想她是禍國殃民的狐妖。”
這種話若是讓上官婉聽見，定要氣瘋不可，禍國殃民？她做過什麽事稱得上禍國殃民？
俗世就是這樣，當你落魄的時候，多的是人落井下石，無論什麽屎尿盆子都往你頭上扣。
南宮煜站起來，聲音洪亮：“眾位若是有合適的收妖人選，不妨推薦過來。”
楚靖離跟著附和一句：“各位同僚，實在是對不住，本將軍也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假若各位同僚認識可以收妖的能人，盡管告訴本將軍。”
群臣們一時還真就想不到，回憶剛才慧能吐血的場景，真是膽戰心驚，恐怕隻有找世外高人才能成功吧。
玄掖此番“大難”，全因天子而起，而天子完全像個沒事人，豈不令人寒心。
“沒事的話，都先散了。”南宮煜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知道這樣不是長久之計，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得有一個徹底解決矛盾的辦法才可。
他想過退位，而且繼承皇位的人選已經定了，不過那孩子太過年幼，現在把江山交給他，難免大權旁落，又加上楚靖離到時候勢必輔政，會讓天下人以為楚靖離有謀朝篡位之嫌。
所以，南宮煜在等，等著那個孩子長大，可以獨擋一麵。
他不要江山，可也要給江山一個合適的歸屬。
這一次的收妖，以失敗告終。
原本玄掖帝都聚集了很多收妖的能人，這會子一聽說慧能都落得個慘敗的結局，紛紛離開，無人敢降服狐狸精。
上官婉總算是過了幾天清靜日子，吃香的喝辣的，好不自在。
禦膳房本不打算給鳳歸殿準備食物，隻因裏麵住著一隻妖精，餓死那隻狐狸精，也是天經地義的，就算是為民除害，可無奈狐狸精有皇帝撐腰，他們不敢斷糧，要不然，狐狸精沒有餓死，皇帝倒是先砍了他們的腦袋。
也正是因為這樣，禦膳房給鳳歸殿的夥食異常豐富，就是為了討皇帝的歡心。
上官婉這是白白撿了便宜，吃的就比較多，幾天下來，她自己都能感受到體重有點拔高。
“娘娘，您還是少吃點，再這樣下去，您都要變成三百多斤的胖子了。”均瑤表示憂心，且不說胖了有多醜，就算是到時候打架，這也不方便不是？
上官婉笑嘻嘻，“我們長老說，狐狸胖一點比較可愛。”
“娘娘……”均瑤不認識什麽狐族長老，隻知道娘娘長此以往，是不是可愛的狐狸不知道，變成一頭肥豬倒是有些可能。
上官婉現在開始吃水果，躺在榻上，悠哉悠哉地把一顆顆葡萄扔進嘴裏，嚼了兩下，“均瑤，你怎麽一點兒都不怕我？別的宮人都怕我怕得要死。”
“因為娘娘您是好人啊！”均瑤隻有在上官婉麵前，才會沒有心機，有什麽說什麽。
“好人？”上官婉哭笑不得，“我是怪物，你應該清楚。”
怪物，奇怪的生物。
隻是她這隻奇怪的生物，愛上了普通的凡人，才要經曆這麽多的磨難。
好不容易過了長老之劫，現在想來，長老確實比這些凡夫俗子要善良一點。
當初的長老，隻是逼迫自己離開南宮煜，現在的玄掖百姓，是要逼死自己啊！
“娘娘，您千萬別這樣說，奴婢永遠都站在您這邊。”
如今的均瑤讓上官婉想起了當初的巧心，巧心對自己，也是忠心耿耿來著。
隻是那可憐的孩子，死於貓妖的毒爪，實在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
“傻姑娘。”上官婉怎不感動，人生，難得的就是知音。
未來如何，她不敢多想，可又不得不多想，自己是不是已經成為了南宮煜的累贅？看著他為了自己和天下所有人對立，自己是不是真的高興呢？
莫名地，她想起了死去的吳老爺，也就是吳小炮他爹，老頭子曾詛咒她不得好死。
而事實也真是這樣，她死於落塵的催雲劍；現在是整個國家的人詛咒她不得好死，那麽她的結局，會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