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你變了
“朕是相信你，才會把奏折交給你批。”南宮煜起身，走到楚靖離身側，“我知道，有些事，難為你了。”
每次自己離開朝堂，都是他在幫忙撐著這個國家，南宮煜自己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好的君主，可即便這樣，還是想做一個好的丈夫。
有些東西可以舍，可有些東西，萬萬不能舍。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楚靖離的臉皮總歸不是太厚，麵對皇帝這種煽情的話語，他毫無抵抗的能力。
“既然這樣，那朕就當你答應了，”南宮煜開心地笑起來，“兩個人一起，速度快一點。”
楚靖離真是拿這個男人沒有辦法，看來在皇後那裏喝的迷魂湯確實不少。
批完奏折，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楚靖離打了個哈欠，精神萎靡，“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回去睡了，好困。”
“不如就在禦書房過夜。”
皇帝的龍床，就算是給的額外福利。
“還是不了，皇後吃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楚靖離又打了一個哈欠，起身正要離開。
“沒事，朕會向婉兒解釋。”南宮煜對小林子吩咐：“扶他去床上休息，朕去鳳歸殿。”
“是，皇上。”小林子就知道，皇上還是會去看皇後的。
南宮煜剛走出禦書房，屋子裏傳來楚靖有些沙啞的聲音：“阿煜，你變了……”
變得冷血，連太後的話都不聽，和長輩作對，有失德行。
變得固執，麵對文武百官的諫言，麵對天下間悠悠眾口，他不為所動，一意孤行。
變得沉迷女色，以前的南宮煜，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棄江山社稷於不顧，更不會為了女人要死要活，
變得荒廢政業，自他登上皇位後，所有的政事都是親力親為，即使先太後輔政期間，他也把大權牢牢地掌握在手中，現在呢？本該天子才能批閱的奏折給自己這個臣子批，這不是亂了綱常是什麽？
阿煜，我想問你，真的值得嗎？一份愛，折斷你的翅膀，腐蝕你的雄心，你覺得，你選對，還是選錯了？
當然，這些話，楚靖離根本就沒法當麵對南宮煜說出來，因為南宮煜完全走火入魔，處於萬劫不複的深淵，別人救不了他，能救他的，隻有他自己。
但願有朝一日，南宮煜可以清楚地認識到，他的行為是有多麽荒唐吧。
天子並沒有把大將軍的話當一回事，心心念念的都是那隻等著他寵幸的狐狸，哪還聽得進別人的話。
上官婉本來已經睡下了，而且盡管南宮煜上床的動靜再小，她還是被驚醒。
“奏折很多嗎？批到現在。”上官婉側著身子，背對著他，相當於是對著牆說話。
“還好。”南宮煜躺下，“有靖離幫忙，看他實在太困，就留他在禦書房過夜。”
他簡單把事情交代一下，沒說什麽多餘的話。
“嗯，應該的。”上官婉仍舊是大度得很，大將軍功勞苦勞都有，確實該享受一下別人享受不到的待遇，比如龍床。
素來龍床隻有天子和妃嬪才有資格睡，楚靖離可是賺到了。
“對了，為何你與慧能會鬥這麽久？”南宮煜百思不得其解，真的是因為他們兩個法術不相上下的原因？
上官婉困意朦朧，眼睛閉著，“慧能大師敢於探索創造，獨創了很多法術，隻是一直得不到施展的機會，所以才求我幫幫他，你也知道，我素來喜歡比試。”
難得遇到一個類似朋友的對手，她哪能放過。
“原來如此。”南宮煜這才恍然大悟，“不過還是在明天結束吧，如果你們以後還想對比，朕可以為你們安排機會，隻是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慧能表麵上和上官婉是敵人，而實際上是幫助她蒙混過關的“朋友”，這種關係，也算是十分微妙。
“好。”上官婉回答完，又睡了過去。
雖然和慧能不是真打，隻是比試，但也累的夠嗆。
南宮煜也側著身子睡，把手搭在她的腹部位置，幸福滿滿。
人生有苦難，也有幸福。
很多東西，都不是一成不變。
翌日清晨，南宮煜醒來時，上官婉正在梳妝。
記憶中，她很少施粉黛，喜歡淳樸自然。
“你今日怎麽有這樣的興致？”南宮煜笑到，自己穿衣，沒讓她服侍，倒也自覺。
上官婉對著鏡子裏他的影子，“沒辦法，贏要贏得漂亮嘛。”
“嗬，朕竟不知道贏得漂亮是這麽個漂亮法。”不管是胡攪蠻纏，還是胡說八道，他都極為欣賞。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天下之大，每天發生的事情那麽多，要做到真正意義上的耳聽八方，是有難度的。
南宮煜雖然把這句話當成一句玩笑，但還是忍不住問：“比如說？有勞皇後指點一二。”
上官婉沉思片刻，將要出聲，均瑤走了進來，“皇上，娘娘，大將軍求見。”
看來楚靖離在禦書房睡得不錯，當時那麽困，還能起的這麽早，年輕人，自然有強健的身體，更何況還是從小習武的人。
“讓他稍等片刻。”上官婉回複一聲。
原本想說的話她又咽下了，因為和南宮煜的關係不大，說出來也是給他添堵，何必呢？
之前答應過夫妻之間不該有隱瞞，隻是有些隱瞞是為了對方好。
“快過來，我幫你梳頭。”上官婉拿起梳子，起身，將梳妝台前的座位讓給南宮煜。
剛開始愛得轟轟烈烈，到現在的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其實都是時間使然，時光可以改變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態度，更能讓人的熱情消弭。
平淡也好，一份穩定的感情，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真是好奇你的手藝進步了沒有。”回想以前，她為自己梳過幾次頭，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敗，因為她心不在焉，總在想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等著瞧唄。”上官婉站在他的身後，捧起他又黑又長的頭發，看來長發不是女人的標配，男人也可以擁有，沒毛病。
這次上官婉果然沒讓他失望，梳得一絲不亂，甚是用心。
梳頭發和經營感情是一個道理，“心”是關鍵。
“皇後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南宮煜打趣，鏡中的她，增添了幾分成熟嫵媚，再也不是那個剛入宮的黃毛丫頭。
不，黃毛丫頭這個詞不太準確，應該說是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經常是一句話就能夠讓他氣的吐血。
“你可千萬別誇我。”上官婉表示承受不起，“祖先說過，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
“是哪位祖先說的？”南宮煜貌似很喜歡問她問題。
上官婉眨了眨眼，“我們狐族的祖先說的，你不認識。”
雖不知她的話是真是假，他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去證實了，因為眼下，還是把慧能大師這件事處理好為要。
果然，楚靖離來鳳歸殿，就是事先和上官婉通氣。
此番暗度陳倉，希望可以暫時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