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縫上嘴

  “哀家才不喝！”太後一把推開茶碗，以為用一杯茶就能討好自己？異想天開。


  “不喝就不喝，和它置什麽氣。”上官婉起身，想必倔強的太後也並不樂意自己扶她起來，“臣妾想睡了，若是太後沒別的事，就先回宮吧。”


  說完，上官婉還象征性地打了個哈欠，證實確是困意襲來。


  也就是說，太後接近於是被趕出鳳歸殿的。


  回到千壽宮，太後她老人家是越想越生氣，那個女人仗著是妖就了不起對吧？把皇宮弄的烏煙瘴氣的，簡直就是一個禍害。


  不行，此事還得去勸一勸皇上，希望皇上可以回頭是岸。


  禦書房，南宮煜批完了所有奏折，剛伸了個懶腰，小林子輕聲稟報：“皇上，大將軍求見。”


  “宣。”南宮煜的心情極好，心中是掩飾不住的快樂。


  楚靖離拿捏分寸，不太想走君臣之禮，把南宮煜當成朋友而非皇帝，“阿煜，恭喜恭喜呀，抱得美人歸。”


  這件事都傳遍了，恐怕大街小巷哪怕是三歲的孩子都略微了解一點這個天大的八卦。


  南宮煜從龍椅上起身，“有喜也有憂，明日朝堂之上，朕恐怕不會太好過。”


  文武百官豈會坐視不理？暴風雨遲早要來。


  楚靖離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天底下沒有一件事能夠難住南宮煜的，連妖精都對他俯首稱臣，可見天子能力之強。


  “你莫說一些安慰朕的話，要想個實際一點的解決辦法。”他可以為了上官婉與全世界為敵，可就怕婉兒會卷入風波之中，他隻想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楚靖離聳肩，“哪裏有辦法？難不成找一種讓妖徹底變成凡人的法術？”


  “朕問過婉兒，沒有。”南宮煜無奈地給予否定。


  “那就真沒辦法了。”楚靖離多想幫幫這對可憐的情人，隻是無從下手，也是遺憾。


  南宮煜轉身，看著高高在上的龍椅，“有時候，朕真希望自己是個普通人，身為皇帝，套在身上的枷鎖實在是太多了。”


  連他引以為豪的天子身份，此刻他隻恨不能棄若敝屣。


  “沒辦法，這就是命吧。”楚靖離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父親，象征著他已經成熟，所以發出這聲感慨。


  “別談命運。”南宮煜眸底無光，“有些東西，的確是命運，可有些東西，往往是人定勝天，朕和這天道鬥定了。”


  為了那份來之不易的愛，他決定和天鬥上一鬥。


  或許，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開始同天相鬥了。


  “阿煜真是勇氣可嘉。”楚靖離不禁讚歎，“那好吧，我陪你一起鬥。”


  南宮煜冷著臉，“以後別叫阿煜那麽親熱，皇後會吃醋的。”


  看來他得同這小子保持適當的距離，免得又會滋生什麽不該出現的謠言。


  楚靖離雙手環抱胸前，一臉不解的模樣，“那叫什麽好呢？小煜煜怎麽樣？”


  看到楚靖離這般嬉皮笑臉，南宮煜就氣得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你信不信朕命人把你的臭嘴縫起來？”


  沒規沒矩，也不知道怎麽教導他的寶貝兒子。


  “不信。”楚靖離還是繼續開著玩笑，“玄掖的大將軍可不能是個啞巴，別人會笑話的。”


  本來皇後是妖精已經很具備話題性了，要是咱們的皇帝陛下一怒之下把大將軍的嘴縫上，那不正是坐實了妖精惑主的罵名麽？萬萬不可。


  南宮煜才沒這麽傻。


  “楚靖離，給朕滾。”原本挺好的心情，都給他破壞掉。


  “滾著太慢，微臣還是跑吧。”說完，一溜煙兒地跑出禦書房，不帶走一片雲彩。


  南宮煜定了定神，反正正事都已經處理完畢，那就去鳳歸殿看看婉兒，不知她睡了沒有。


  邁著步子正要出去，太後卻走了進來。


  臉色怎是一個難看，仿佛是染上了一層墨汁。


  “皇上，後宮不能留著一隻妖孽興風作浪，還請皇上早日下決斷，把她趕走。”太後尚且存著一絲慈悲，沒有讓南宮煜找人收了上官婉。


  麵對太後的開門見山，南宮煜很是吃驚，原以為，他的姨母，和外麵的人不一樣，原以為經曆過許多，她應該了解自己的愛情觀念。


  曾經的南宮煜，用去相國寺靜修來逃避選秀，可見他對上官婉愛之深。


  “太後可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南宮煜的聲線被壓得很低。


  假若連他最親的人都不站在他這邊，那這場和老天爺相鬥的仗，恐怕很難打下去。


  太後斬釘截鐵，“哀家當然知道，總而言之，妖孽不能留。”


  “婉兒雖然是妖，可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善良無辜的人。”南宮煜的立場一直不變。


  太後冷笑，“皇上，您是人，她是妖，您對她了解多少？說不定她現在瞞著您吃人心呢！”


  狐狸精最是奸詐，說的話豈能相信。


  南宮煜念在她是母親的妹妹、自己的姨母，才對她多番忍讓，沒曾想她是鐵了心要趕婉兒走。


  “婉兒無論如何都不會做這樣的事。”這一點南宮煜可以打包票，但是，也隻是他自己的堅持，別人壓根不信。


  “皇上，您終究還是太天真了，咱們首先不管上官婉是善是惡，單就文武百官那一關，您要如何過？”太後一針見血，“他們所知道的，就是上官婉是妖，妖精絕對不可以陪伴聖駕。”


  太後豈不知道他們兩個好不容易破鏡重圓，肯定是想時時刻刻膩歪一起，但人妖殊途，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倘若上官婉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就算她是街邊的乞丐，自己也會祝福他們，隻是這人妖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沒人可以接受得了。


  “如果朕執意這樣，太後是不是要殺了朕？”南宮煜冷冷地問出這句話。


  可著實把太後嚇得不輕。


  “皇上這是說的哪裏話，哀家怎會有那種心思？”不管怎麽說，他都是姐姐留下來的骨肉，自己疼都來不及，哪會殺他。


  一直以來，以為他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也算得上一位明君，可自從上官婉出現之後，他就越來越沒有準則，無緣無故地鬧失蹤、一意孤行去相國寺，一待就是一年，現在還為了保護那隻妖精和所有人作對，實在是不該啊。


  南宮煜麵色平靜如秋水一般，“太後要婉兒離開朕，就相當於是殺了朕。”


  他說過，此生非上官婉不可，不是說來玩玩，這可是肺腑之言。


  “皇上！”太後心急如焚，他要是一直沉迷下去，情況可就是大大的不妙，難道就真的無法拉回他了嗎？

  “太後，朕有分寸，百官那邊，朕也會有交代。”雖然南宮煜目前並未想好所謂的交代是什麽，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還就不信這關過不去。


  太後知道無論怎麽說都沒用，就算是跪下來求他，他還是鐵了心要和妖精在一起。


  終於，太後心灰意冷地離開禦書房，“皇上，哀家真的好累……”


  從未這樣累過，並懷著一顆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