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我想說

  這種話無異於是五雷轟頂，這是堂妹、好妹妹說的，果然不是親生就不是親生，如果是親生妹妹，哪裏說的出這樣狠毒的話？


  是呀，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落塵，哪怕那吻，也是如此勉強，被他羞辱，被他折磨得痛不欲生，可還依舊享受著那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傻不傻？傻！

  簡直就是蠢到底的一個女人，連自己都意識到其中的可悲之處，其實尋雅又有什麽錯呢？她不過是說了實話，說了自己無法反駁的實話。


  尋雅見戚和呆愣住，又繼續發聲：“戚和姐姐，我叫你一聲姐姐，是因為你比我大，可這並不代表我對你心服口服，你可以把禦膳房打理好，我也可以，這也沒什麽值得炫耀的。”


  能夠炫耀，那定是要與眾不同，這沒毛病。


  “你究竟想說什麽？”戚和啞著嗓子，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恐懼，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已經一去不複返，她有了值得介意的過往，她有了難以抹去的過去。


  一個人說，她可能不會在意，兩個人說，她也不會在意，可是三個人、四個人、五個人……甚至更多的人，她如何能不在意？這件事已經是眾所周知，可是不說則已，一說，那定是如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尋雅不能開這個頭，念在皇室的親情上，不能。


  “我想說，你主動一點，跟皇上講你不能擔當重任，我就永遠不再提起這件事，要不然，明天這皇宮的閑言碎語怕是會滿天飛，我很想看看，到那個時候你還有沒有臉留在禦膳房當差。”尋雅一直以來很嫉妒戚和，憑什麽，都是親王的女兒，都是公主，對於皇上來說，自己應該和戚和一樣親才是，可皇上總是偏心戚和。


  以前在皇宮，似乎隻有戚和才有存在感，她在皇宮有屬於自己的宮殿流芳殿，還有先太後疼愛著她，好像她來一次皇宮就跟過家家似的，其她公主進宮各種麻煩，各種通報，從未享受過戚和那樣的待遇。


  倘若嫉妒的久了，也就恨的久了，女人是自私的，是小氣的，是見不得別的女人好的。


  特別是一個連自己都不如的女人，就更不配得到比自己好的東西。


  “嗬嗬。”戚和苦笑，什麽姐妹之情，姐妹之情在皇宮算的了什麽？有的隻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深宮中人，已經可怕到這種地步。


  戚和啊戚和，你不是早該知道麽？


  “你笑什麽？”尋雅不解，這個女人是瘋了？


  戚和抬頭望著天空，指了指，“你看到了那片雲嗎？那片雲剛才還不在這裏，在那兒，它慢慢地向東南方向移，才移到這個位置。”


  “別打啞謎。”尋雅很不耐煩，根本不知道她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敢肯定，是“毒藥”無疑。


  戚和這才把目光轉移到尋雅的身上，“你個蠢貨，明明是東北方向，你連方位都分不清楚，有什麽能耐讓我放棄我所擁有的東西？”


  既然對方不仁，那就休怪她不義，反正破罐子破摔，沒什麽大不了。


  尋雅氣得一巴掌扇過去，“賤貨，竟然敢罵我！”


  戚和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你別以為你是王叔的女兒，你比我小，我就必須讓著你，說到底，你隻不過是我眾多堂妹中的一個，是呀，我是破鞋，反正我的清白沒有了，我的名譽也毀了，我還有什麽不能失去的？反倒是你，你還這麽年輕，花樣年華，要是跟著我一起陪葬，是不是很可惜？”


  “你放開我！”尋雅拚命地掙紮著，“快放開！要是還不放，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千夫所指！”


  說起來也真是笑掉大牙，堂堂的公主，不好好在王府待著，非要去蜀山找什麽心上人，找不到也就罷了，還把清清白白的身體給搭了進去，這不是鬧笑話麽？

  “千夫所指就千夫所指，我告訴你，我現在不僅是公主，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禦膳房主管，你剛才的那番話，已經算得上是辱罵朝廷命官，是可以把你抓起來問罪的。”別以為自己好欺負，當人被逼急時，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大不了豁出這條命。


  當然，此情此景不太適合用狗急跳牆來形容，因為這樣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很不貼切，還是優雅含蓄一點為好，那就火山爆發吧。


  尋雅額頭上青筋暴起，“我看誰敢！我可是親王的女兒，我是公主！”


  “難道妹妹沒聽說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是公主又如何，我們玄掖隻講法律，不講人情，更不講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還是一個穿著破布衣服行乞的乞丐。”戚和說起絕情的話，真是句句見血，有些人，真是給一點陽光她就燦爛，給一點海水她就泛濫。


  實在是好奇，給一個雞窩她，她是不是會乖乖地蹲下來下一個蛋？不過這都是題外話。


  “你……你怎麽可以拿我和髒兮兮的乞丐比呢？”尋雅翹著嘴，一下子變得柔弱起來，手腕也放棄掙紮，任憑戚和抓著。


  “你或許連乞丐都不如。”戚和也知道繼續抓著她沒意思，就放了手，“乞丐至少還懂得愛護兄弟姐妹，還懂得團結互助，而你呢？你是怎樣對待我的？我自認為平時與你沒有過節，可你為何要與我過不去？”


  這個世道總歸不是一個人的世道，活著許許多多的人，每個人如同滄海一粟，都無法阻止什麽，也無法改變什麽。


  倘若可以阻止，倘若時光可以倒流，她情願從未愛過落塵，退一步，即使愛上了，也不要在之後遇到孫斯冉，落塵是她的劫數，可孫斯冉，更是她躲不開的劫數。


  “因為你可恨！”尋雅目含凶光，“為什麽你沒有一直錯下去？為什麽你不再是之前隻懂得闖禍的戚和公主？你知不知道，當初的你在皇宮中被捧在天上，可是我知道，民間對你的評價很低，我還是有點開心的，可是現在，你竟然處處賣力討好皇上，為了讓皇上皇後開心，苦心經營禦膳房，連百姓都對你稱讚有加，你為什麽要變？為什麽讓所有人都站在你那邊？這對於我來說，公平麽？”


  縱使她失了身，縱使她之前聲名狼藉，可現在，她的行動讓百姓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觀，那些民眾還真是粗俗，不過就是營造出來的假象，他們竟然也都信了，還說戚和公主是最有出息的一位公主，真是瞎了眼。


  難道過去她所犯下的錯誤，都可以既往不咎？隻要在事後做幾件事彌補就行了？

  不公平，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