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賣關子
楚靖離離朝已有三日,上官婉坐在案前,認認真真地清點賬冊,比對下來,發現自從戚和掌管禦膳房之後,後宮的開支每月減少了高達十多萬兩,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那丫頭,總算是為皇室長了臉。
上官婉正要宣戚和過來見自己,不料她主動送上門來,也省去了傳喚的麻煩。
“見過皇嬸。”
“平身。”上官婉放下手中的賬冊,“以前你皇叔說你聰明,本宮隻是笑笑不語,如今,你當真配得上聰明二字。”
沒有聰明的頭腦,哪能為後宮做出如此大的貢獻?想必譽王爺是十分欣慰的。
“皇嬸謬讚了,戚和不過是做了自己份內之事,哪比得上皇嬸每日打理後宮大小事務,如此辛勞呢?”
這後宮就好比朝堂,各方勢力的調節、雞皮蒜毛的小事,都得由皇嬸處理,稍有不慎,就會引得一方不滿。
要知道,後宮和朝堂有些千絲萬縷的關聯,後宮和睦,則朝堂和睦。
“你還是少拍馬屁,看在你功勞這樣大的份上,皇嬸就給你些恩賞,說說,你想要什麽?”可能皇宮大總管一職無法給她,不過其它的,她還是有些權力。
戚和搖頭,“回稟皇嬸,戚和什麽都不要,因為我什麽也不缺。”
對於名利,有的人是來者不拒,可有的人,懂得知足。
“是嗎?什麽都不缺?可是本宮覺得你還缺一樣東西。”上官婉訕笑著,賣起了關子。
她真的是變了,變得成熟,不再瘋瘋癲癲,也不再四處闖禍讓家裏人擔心,如果她早有這種變化該有多好,就不會遇到許多不該發生的事,可是現在,也不算太遲。
畢竟,她依然健健康康地活著,並且盡了作為皇室公主的義務。
戚和低頭想想,缺什麽?她真的缺東西嗎?怎麽自己都不知道。
能夠被皇叔重用,她就已經很滿足,一個內心滿足的人,怎麽還能感受到別的地方的缺失呢?
“你所缺的,不是別的,而是愛情啊。”一個姑娘家,就算得到了再多的功與名,如果沒有一分真心實意的感情,那又有什麽用?
女人生來就是給男人疼的,這是男權的時代,可也是女人收獲愛情的時代。
戚和瞳孔放大些許,隨後緊縮,淡淡啟唇,“皇嬸,戚和現在就挺好的。”
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她不想做出額外的改變,改變,隻會讓心變得更累。
“你沒徹徹底底地離開他,那就算不得好。”上官婉語重心長,“聽說他的神智早已恢複,可還住在國師府,是不是你舍不得他離開,故留下了他?”
以落塵和秦飛躍的關係,一個定是不想留,而另一個恨不得趕人走。
不過是顧及戚和的麵子,兩個男人才都忍住了罷了,到現在為止,也是相安無事。
“他無處可去,若是流落街頭,該多麽可憐。”戚和用心腸好來解釋其中的原因。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對落塵抱著的是怎樣的感情,是愛麽?可他當初那樣狠心地拋棄自己,自己哪裏還有心思愛他呢?是恨麽?可看到他受苦,看到他生活得不愉快,她就心如刀割,老天爺,她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會這麽矛盾?
“往往憐憫會成為女人最大的弱點。”上官婉知曉這個道理,但縱使心如鐵石,也無法改變什麽,所以說,憐憫之心,至少能證明你是個善良的人。
“皇嬸,戚和有時候很羨慕您和皇叔,可也隻能羨慕了。”除了羨慕,連祝福都會顯得多餘,她已經沒有資格再祝福別人,因為她不再純潔。
想必任何人都知道,在這樣的朝代,女人的的貞潔,比命都重要,如果她不是皇室的公主,恐怕,早已被百姓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對了,還不知道你過來找本宮所為何事。”上官婉試圖回歸正題,不想讓她繼續回憶不開心的事,總是去揭開傷疤,受傷的,還是她自己。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想著來給皇嬸您請個安。”戚和臉上的笑容漸漸增多,“皇嬸,您是戚和最佩服的人。”
羅凡的事,她都聽說了,真是驚險又慶幸,可仔細想想,要是去羅凡的不是皇嬸,而是別人,那羅凡現在可能落入了賊人的手中,亂了國家體統。
江山易主,這是多麽重大的事。
怎麽說呢?皇嬸似乎有一種魔力,她可以消除一切災難。
“既然如此,那就多學習學習。”上官婉也不謙虛了,幹成了這麽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有幾個崇拜者也屬情理之中。
“好的皇嬸。”戚和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人活在世上,不隻有愛情,還要有一顆孜孜不倦懂得學習的心呐。
出了鳳歸殿,戚和獨自一人走在回禦膳房的小道上,很意外地碰到了她的堂妹,尋雅公主。
尋雅是王叔的女兒,平時和她走的不太親近。
有時候碰見了麵,也隻是簡單地打個招呼而已。
現在,戚和還是一如既往,“尋雅王妹。”
這回尋雅似乎不準備點個頭就走,而是站在原地不動,首先說明一下,尋雅雖然比戚和小,可是體格發育很好,比戚和要高出一個頭,這會子,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戚和。
“原來是戚和姐姐。”尋雅笑得很有深意,“戚和姐姐最近很風光呀,掌管著禦膳房,深得皇上寵愛,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消沉下去呢。”
戚和的確消沉過,那就是從蜀山回到王府的那段日子,曾經以為那個名叫孫斯冉的人的名字已經在腦海裏被抹除,可是莫名地回憶起來,還是那麽虐心,那麽痛心。
尋雅說的話,正好讓戚和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明眼人看得出來,她是故意的。
有些人,明明傷口好了,被人撕開撒鹽之後,會更加疼痛,並且痛苦千百倍。
“人總是要向前看,消沉有什麽用。”戚和的語氣充滿倔強,又轉而莞爾一笑,“不過聽說尋雅妹妹的心上人已經另尋新歡,妹妹這會子,應該正傷心著吧?”
來呀,互相傷害呀,看誰鬥得過誰,最近一段時間她隻是不想鬥,可並不代表著她已經失去了鬥的能力,都是在深宮中成長的人,在權力富貴中遊走的人,誰還沒點小心機,說沒有的,那都是撒謊,虛偽。
尋雅的臉都氣紅了,指著戚和的鼻子,“我被他拋棄,可是至少我得到過他,你呢?你別說他的心,就連他的人都沒有得到過,你算什麽?一隻破鞋而已,皇上準你在禦膳房做事,不過是看你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