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不認帳
“王婆？”知縣立刻下令，“快把王婆帶來！”
兩名衙役領命，隨即去辦。
所有在場的人除了當事人之外，都大飽眼福，這件事情，如同波浪一樣，一層接著一層，慢慢波開。
那王婆被帶到堂前，不慌不忙跪下叩首：“老身拜見青天大老爺！”
從她精明的眸子可以辨出，她一點也不緊張，淡定得很，看來是經得住大場麵的人。
知縣拍響驚堂木，正色道：“本官問你，你是否告訴大山采陽之術？”
王婆一臉懵懂，“采陽之術？老身之前聞所未聞，再說了，這一聽就是邪術，那定是出於江湖術士之口，老身怎麽懂這個？老身隻是略懂醫術，給人治個小病罷了。”
話語雖然挺直白，可道理不假。
大山急了，“你怎麽不認帳？要不是你，我會去做這種事？”
也怪自己一時被迷了心竅，也許是太過思念妻子，也太過想要孩子的緣故，竟然被人慫恿，犯下大錯，要是當時能夠理智一點，悲劇也就不會發生。
說來說去，都怪曉玲那丫頭，好端端的，受人慫恿離家出走，那個可惡的壞女人也是狠毒，莫名其妙地扯自己不能生育這件事，讓原本不那麽留心的他，一下子變得敏感起來。
王婆大呼冤枉，“青天大老爺，您可要為老身做主啊！老身已經許久沒有見他，他這是擺明了誣陷民婦！”
聽審的人自然是站在王婆這邊，隻因王婆平時秉性極好，為人和善，深得眾人敬重。
“王婆不可能說出這麽荒唐的話，咱們都是找王婆看過病的，她從來不會教我們使用邪術，咱們都可以擔保，此事定與王婆無關！”
這句話招來了廣大人民群眾的附和，“就是就是！王婆是好人！”
“大山這個人本來就心術不正，現在事情敗露，便拉上王婆當墊背，真是可惡！”
說到這裏，又有人向縣令大人請命：“快把大山處置了罷，這種人，咱們絕對不能姑息！”
縣令狐疑地看向王婆，卻見那老女人臉上波瀾不驚，似乎一切與她無關。
她真的可信麽？但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這般鎮靜，難道表明她真的與此事沒有半點幹係？
大山盡力為自己做最後的辯解，“大人，您一定要明察呀！草民真的見過她！是她親口告訴草民的！”
王婆冷笑，“那好，你說你見過老身，那可有人證？”沒有人證，那就是憑空捏造。
知縣也點頭，“是呀，人證呢？你剛開始也是找本官要人證物證來著。”
別說，這位大人還有點記仇，其實也是大山活該，現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種感覺不知滋味幾何。
大山囁嚅，“本來這種事不太光彩，我去找她的時候三更半夜，大家都睡了，哪裏還有人證？”
知縣捋了捋胡須，“既然如此，那你與此案便是有撇不清的嫌疑，來人呐，先把他給本官關入大牢，擇日再審！”
無論大山怎麽喊冤，他這個臭名，是要進一步昭著了。
天地間，有公理，更有天道，做多了壞事，隻會損人利己，當然會遭報應。
知縣來到瘦弱男子麵前，對他鄭重承諾，“你放心，本官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此男也是可憐，其實不管是大山捅他，還是他捅大山，受害人都是他。
“多謝大人。”
眾人退去，老兩口的雙腿已經軟成棉花，癱坐在地上。
“怎麽辦？好好的一個家，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你說大山是那樣的男人，這打死我也不信啊！”先出聲的是大山他娘。
兒子這般蠻橫霸道的性格，怎麽會是那種被男人……被男人那個的人？就算兒子真的有龍陽之癖，也是攻的那方。
再者，兒子對兒媳的感情老兩口是有目共睹，難道……兒子男女通吃？我的媽，這胃口，真大！
大山他爹悠悠地歎了一口氣，“現在說這些沒用，咱們還是想想，怎麽把大山給救出來。”
即使這位獨子傷透了他們的心，可誰叫他就是獨子呢？做爹媽的，哪裏忍心看著兒子遭受牢獄之災。
大山的娘哭得稀裏嘩啦，“事到如今，還怎麽救？咱們要什麽沒什麽，就算是要賄賂縣太爺通融通融，也是需要銀子的呀！”
話已至此，老頭子突然有了主意。
“要不，咱們去找曉玲試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本來把人給趕走，現在又要去求人家，自己也頗覺得沒臉沒皮。
“曉玲？她哪裏有什麽錢。”老婦人哭泣著嗓子答話。
老爺子鄙夷地看著她，“女人咯，就是頭發長見識短，她沒銀子，她那好姐妹不是有麽？找她一借，不就完事了？”
想得倒是挺周到，人的習性，就是喜歡把壞的事情往好的方向想。
其實他還可以想得更美一點，比如去求周員外，看能不能憑借周員外的勢力，保兒子無恙，隻是，自己的女兒在他們府上終究不過是個丫鬟，周老爺怎會為了一個丫鬟的親人而出麵管下這件麻煩事？
“好，那這就去。”管它有臉沒臉，先把兒子救出來再說。
於是，周家的後門前就發生了這樣一幕。
老兩口對曉玲是又哭又拜。
“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啊！這麽多年你受苦啦！娘這心裏不好受啊！可是如今你哥哥罹難，你不能不管不顧，他畢竟是你的親哥哥，是繼承祖上香火的人呐！”
“曉玲，丫頭，為父知道之前對不起你，現在爹已經幡然醒悟，隻要你肯幫忙救出大山，我們定會好好待你，一家人過幸福安樂的日子，怎麽樣？”
老婆子跟著諾諾，“就是就是，娘親自給你做飯，以後呀，把你當公主一樣疼著。”
聽到這些話，曉玲會心一笑，甚是好看。
輕輕地啟唇，“你們想要我救大哥？”
“對對對，好曉玲，娘就知道你是娘的乖孩子。”
說來說去，還是閨女最好，瞧瞧，那個敗家的兒子除了添亂，還能幹什麽？可老天爺就是愛開玩笑，偏偏讓大山是兒子，曉玲是女兒，要是曉玲是個男丁，那該有多麽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