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民間秘師組織
聽著鄭奶奶講她的故事,楊柳不由自主地就把自己代入進去。
倒並非是設身處地,而是那種年代感,把他拉入記憶的昵喃。
楊柳甚至有了一種錯覺,彷彿他又回到了十年前的一個個傍晚……
那時他和妹妹一人搬一把小椅子坐在院子里乘涼,爺爺奶奶撫著他們倆的頭,笑嘻嘻地講著曾經的過往。
他們也同鄭奶奶這般溫和,不緊不慢,讓人很是舒適。
在風華正茂的年紀,那些經歷……是人人都會有的。
而他們深埋在時間長河裡的青蔥歲月,落在當時的兩個少年耳中,便如同小說故事一般新奇。
鄭奶奶和楊柳的爺爺奶奶歲數相差不大,所講的關於他們年代的故事,總有幾分相似之處。
也正是這份相似之處,一股沒由來的親切平地而起,建立在楊柳心中。
就這麼講講停停,一盤棋下了有半個多小時才結束。
這時候天也差不多變黑,鄭奶奶有些睏倦,便沒再下了。
她想到了些有趣的東西。
便強打著精神,從書櫥里抽出一個樸素的木盒,將它打開。
然後摸出一把信件,遞給楊柳他們,「既然講到了老伴,奶奶就給你們看看我倆的情書,這麼多年過去,總會寂寞,一旦寂寞了,就想分享點什麼……」
楊柳三人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
打開信件。
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
這些情書並沒有楊柳想像的那般熱烈,反而如同山間的風一般潤物無聲。
像是情到深處自然濃,繼而小心經營的珍惜。
其中有一封他很喜歡。
是這樣寫的:【人分兩種,一種人有往事,另一種人沒有往事。
有往事的人愛生命,對時光流逝無比痛惜,因而懷著一種特別的愛意,把自己所經歷的一切珍藏的心靈的穀倉里。
世上什麼不是往事呢?
此刻我所看到、聽到、經歷到的一切,無不轉瞬即逝,成為往事。
所以,珍惜往事的人便滿懷愛憐地注視一切,注視即將被收割的麥田,正在落葉的樹……和青春活潑的你!】
還有很多類似這樣的情書。
或許平淡如水才是愛情到了深處的本質吧。
那些濃郁的激情總是不長久的。
歲月會消耗掉一切熱情。
唯有那一句句醇厚的懷念與依偎,更能展現相濡以沫的溫情。
周歡歡看完信件,長舒一口氣,只是傻愣愣地盯著楊柳,也不作聲。
楊柳盡量保持著不動聲色。
她嘆了口氣,轉過頭來,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那一個個鐫秀的字體上。
都說字如其人。
倒不是外表與心靈與其類似。
而是那顆赤子之心總是相同。
無論赤子之心指向的是善是惡,它的目標,大抵是飽含滿忱的。
楊依依這時候顯得很沒心沒肺,她只是品味著字詞的丰韻,卻不曾想過愛情之類的事。
在她心中。
或許唯有親情是永恆的。
三人的表現以及表情,統統都落在鄭奶奶眼中。
她已經從中看出來很多了。
長久歲月帶給她的洞察人心,往往是那麼的一針見血。
她沒由來地為歡丫頭嘆惋,又想著自己總要做點什麼。
於是在離別之際,她特地要了楊柳的聯繫方式,假以談心為名。
楊柳自然不會拒絕。
把地址和手機號碼雙手奉上。
在景區打車總是很方便的,不一會兒楊柳就踏上了歸途。
夜色漸深,楊柳和妹妹趕在十點前回到了家。
同小姨聊了會天,講了講這一天的行程,再洗了個熱水澡,楊柳很快就睡下了。
風滾小區外的十字路口。
兩個青年男子蹲坐在石礅上。
一個眉眼俊俏,皮膚白凈細膩,美艷的不似個男人。
一個濃眉大眼,面黃肌瘦,兩種特質配合在一起,憨厚的同時又有三分文弱。
濃眉大眼的男子吸了一口煙道:「陳勝,你說這叫楊柳的小子值不值得咱們跑這一趟啊?」
陳勝雙手插兜,「張世鐵,你要想,咱們看中的是他的詭異,又不是他這個人,他天分怎麼樣,是不需要管的。」
「依我看,他沒什麼特別的。」
「什麼都依你看的話,這個世界都會變地沒有希望。」
陳勝罵罵咧咧了起來,「組織是不會無故放矢的,藏在楊柳身上的詭異現在只是初露鋒芒,等到我們把他招安了,再發掘一下,對咱們組織來說,今後必然是一大助力。」
張世鐵撓頭。
他還是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可組織下的命令從來是不講緣由。
他索性便不管那麼多。
「那些老傢伙自己不出面,什麼事都要讓我們來!」
陳勝在張世鐵懷裡掏了掏,摸出一包煙,掀開一看,發現一根都沒有。
他頓時怒了,「張世鐵,你丫的一包煙才買了半天就沒了?」
張世鐵吐了個煙圈,「我就好這口,多抽點又不礙事。」
「早晚抽死你。」
「死?我從不怕這個的。」
真是塊茅坑裡的石頭。
又臭又硬的。
「你死不要緊,可別老是讓老子抽二手煙啊!你倒是爽了,受傷最多的還是我啊!」
張世鐵嫌棄道:「哎呀,你這個人真煩,我抽煙的時候你離我遠點不就行了?」
「下次不跟你一起做任務了。」
「廢話少說,講講吧,咱們把那小子喚出來直接拐走還是登門拜訪?」
陳勝撇嘴,「當然是由你喚出來了,大半夜的登門拜訪,你不怕人家都怕了。」
「又要用詭異力量,真煩。」
「上次你不是完成了一個C級召喚任務么,積累的體質蓄備夠你用三十八九次的吧?」
張世鐵抖了抖他的濃眉,反問道:「三十八九次很多麼?」
「還挺多的。」
「有的詭異事件從接觸到解決就要用十次八次詭異力量,何況這還不是在解決詭異事件,太浪費了。」
陳勝白了他一眼,「快動手吧,啰哩巴嗦的,不嫌煩么。」
「有的時候真想打你一頓!」
「你打的過我么?」
張世鐵輕哼一聲,「你應該慶幸,你現在還是完好無損的。」
說完他不也再言語了。
神情莊重了起來。
【招魂】
他如跳大神一般蹦著。
使出了他的詭異力量。
在路燈之下,他的行為配上靜謐的環境,顯得格外陰森。
一句句呼喚從他口中冒出。
「楊柳~」
「醒來吧~」
「到我這裡來~」
「魂兮歸兮~」
「……」
那些呼喚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有種穿透性的力量。
從十字路口漸漸飄進小區里。
幾息時間過去了。
聲音響在了楊柳耳畔。
他正睡地香甜時。
猛不丁地就被驚醒了。
正感覺一陣迷惑時,他的腦袋突然地有些渾渾噩噩昏昏沉沉。
不由地起床開門,向小區外走去。
穿著睡衣,晃然不覺地走著。
夜間的涼風吹到他身上,讓他恢復了些許意識。
他努力地掙脫被控制的狀態。
但作用似乎並不那麼的大。
身體依舊不由自主地走著,走出小區,住十字路口方向靠近。
「那小子中招了!」
張世鐵笑了笑,「看來也並不怎麼厲害,掙扎都有點微弱,這小子怕又是個繡花枕頭。
還不如讓人將他的詭異給剝奪了,省地暴殄天物!」
陳勝呸了一聲,「你蠢不蠢?剝奪詭異能輕易用么?秘師聯盟的那些人已經在向組織施壓了,如果再不節制地用的話,怕是會激起公憤。
再說了,嫁接的詭異能發揮幾分功效?五分就了不得了,有些東西還是原裝的好!」
「就這麼藏頭露尾的,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在檯面上說話?」
陳勝瞥了他一眼,「簡單,只要拳頭足夠硬就行了。」
「那還是藏著吧。」
這時楊柳距離他們倆已經不足百米。
楊柳本能地覺察到大事不妙。
如果任憑他們牽引的話。
恐怕自己會像個牽線木偶一般。
他厭惡這種感覺。
他試圖阻止自己邁步。
但大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他一下狠心,用力咬破舌頭,一股腥鮮的血氣流淌在嘴裡。
痛苦促使它清醒了三分。
他立即驅逐藏身在腦海里的陰霾。
片刻之後,他重新奪回身體的掌握權,恢復了行動能力。
看著五六十米外的兩個人。
楊柳生出一股怒火。
同是秘師,沒有原由怎麼就對自己動手了?
這特么欺人太甚!
張世鐵眼中冒出精光,皺眉道:「他醒過來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過去把他抓住,等到了基地,有的是手段讓他從了咱們。」
「可是我的招魂詭異力量被他破了,暫時不能對他再次施術。」
陳勝不耐道:「這不是還有我么?」
兩人奔向楊柳,而楊柳也不躲避,三人就這樣狹路相逢了。
「你們是什麼人?」
張世鐵嘿嘿笑著,「我們是民間秘師組織的,今晚特地來找你,就是想讓你棄暗投明,加入我們組織,我們保證會比你在秘師聯盟受重視的多。」
有沒有搞錯?
來挖牆角的?
看他們那控制人的詭異力量也不是太強,要不然楊柳也不會僅僅是咬破舌尖就破禁了。
所以楊柳覺得沒必要同他們虛以委蛇。
既然他們都不要臉了。
那麼奉陪就好!
楊柳冷笑一聲,「所以控制我的心神就是你們的誠意?」
「我們只不過是想喚你出來聊聊天而已。」
「你覺得我是傻子么?」
陳勝呵呵一笑,「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傻子,既然我們找上門來,就不會善罷甘休,不加入我們,就會很多麻煩。」
張世鐵把煙頭隨手一扔,「其實你秘師聯盟成員的身份並不影響加入我們,兩者是可以並存的。」
楊柳一腳把煙頭踩滅。
露出一口大白牙,惡狠狠地道:「你媽沒教你要有公德心么?」
陳勝舔了舔嘴唇,「哦?夠狂,我喜歡,希望你能一直這麼硬氣!」
「少廢話,要戰便戰!」
話語剛落,楊柳一拳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