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討伐雲國
翌日,皇宮中傳出一條消息,震驚市井,說是備受皇寵的雪貴妃文雪兒,昨晚侍寢時候,觸犯天顏,被皇上一掌打飛出去,骨折了不說,還被皇上趕回文府。
百姓們紛紛嗤笑,這雪貴妃整日裏趾高氣昂的模樣,仗著皇上的寵愛便頤指氣使,幾乎在皇宮裏橫著走,不曾想,也有這麽一天!
消息傳得非常快,說雪貴妃的父親,三朝元老,官封逸風爵的文爵爺,在女兒被趕回的當天,便跪在禦書房外,想要為女兒尋一個公道。
不想皇上竟然閉門不見,最後門口的侍衛,直接將爵爺趕出宮門,皇上更是下旨,文爵爺三個月之內,不必上朝。
夜無憂在酗酒。
他沒有去酒肆,也沒有去煙雨樓,更沒有去明月樓,而是在禦書房中,借酒澆愁。
眼瞅著桌案上的一封封奏折,都變成了酒水,伺候他多年的陳勝實在看不下去了,想來想去,想著罪妃娘娘是不會回來了,雪妃也被他趕回娘家,那麽,這後宮之中,能排得上號的,也沒有幾個了。
不過,皇上既然喜歡罪妃娘娘那般能歌善舞,會撫琴作畫的,多才多藝的女子,他便出門,去為皇上,覓一朵解語花吧!
聽說,煙雨樓新來了一位絕代佳人,名叫曉雲。
這曉雲姑娘,知書達理、善解人意、舞藝超群,憑借著詩詞歌賦和自己的才藝,硬是讓葉姑娘收留了她,還在煙雨樓博得了一席之地。
陳勝想了想,便親自去了煙雨樓,在葉靜塵的勸說下,總算將曉雲請到皇宮中奏樂。
禦書房裏,曉雲衣裝清淡,纖纖十指撥弄著琵琶,仿佛滿室的珠玉滾過,悅耳極了,在門外伺候的宮女都聽得,如癡如醉。
唯有夜無憂,仍然在借酒消愁,仿佛置身在另一個世界。
琵琶聲不斷變換,一會兒小橋流水、江南美景,一會兒金戈鐵馬、十麵埋伏,滿室珠玉翻滾,技術和感情的運用,極為高潮。
就在宮女們聽得如癡如醉,要鼓掌稱讚時,一個酒壇子頓時被砸落在地,巨響聲中,碎片飛濺在曉雲繡鞋旁。
她被酒水潑了一身,這瞬間,嚇得琵琶也摔倒在地,嬌軀一軟便跪倒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求饒,“皇上……皇上饒命……”
“全部給朕滾出去!”夜無憂猩紅著雙眼嘶吼,將曉雲嚇得排期琵琶就飛奔而出,連著伺候的宮女,都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那粗糙的大手,正死死抱著一個酒壇子,心底道道裂痕蔓延。
他恨、他悔、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嫵媚妖嬈的身影……她雪中迷路時的驚喜淚水,離開之前承歡在他身下淒絕冷豔的笑容,踏上龍輦的決絕背影……
那無數的碎片,拚拚散散,散散再拚拚……
“去將罪妃帶來,去將罪妃帶來,朕,今日,翻她的牌子,讓她好好伺候!”夜無憂暴躁的對站在門外的歐陽離天吼著。
即使早就知道,慕容情已經榻上紅鸞國土,並且被那個男人疼愛和憐惜,但他還是瘋狂的喊著,雙眸血紅。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發泄心中的鬱悶和煩躁……
“去啊!還不快去?把夜姬給朕找來,快去!”酒壇炸裂,滿室轟響,嚇破膽的宮女們一個個連滾帶爬的出去,爬到陳勝腳下,揪著他的褲腿求救。
夜無憂是他從小看到的,看他這樣酗酒的模樣,陳勝心痛萬分,衝進了禦書房,又是一個酒壇子砸在腳下,他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陳勝試圖勸說夜無憂,可夜無憂根本不給他勸說的時間,像是癲狂了一般吼著、發泄著,知道將陳勝也轟出禦書房,寒室中,一個人獨飲!
窗簷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殿內的熏香飄飄然往半空中升騰,散發著壓抑,他捏緊拳頭,睿智的眸中帶著眸中癡狂。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三日,正當皇宮上下都看不下去,為他擔憂時,夜無憂卻忽然恢複了冷靜,整理好衣冠,上朝見了文武百官。
接著,便從白正堂口中知道了,遠嫁雲國的淑華公主已經香消玉殞的消息,他眉頭一皺,冷血的下了命令,無論如何,也要為公主討回公道。
嫁過去二八年華的少女,怎麽不過短短幾年,說死就死了呢?
對於他下的冷血命令,軒轅滄浪雖然有些不解,還是聽命的帶著自己的本部兵馬和夜無憂調撥的十萬兵馬和十餘名副將,急匆匆趕往和雲國接壤的古城。
臨走前,他什麽也沒有交代,甚至,沒有見獨孤非凡。
從葉靜塵的口中,他已經知道了慕容情的真實身份,也知道那兩人並不是真心為承乾帝效力,不會做傷害表妹的事情,他也就放心了。
不管怎麽樣,表妹是在將軍府長大的,和他相處了十餘年,感情做不得假,慕容浩南夫婦都不在意她的身份,他又何必,在意這些虛無的頭銜?
如今,表妹嫁得如意郎君,生活幸福,他就算死在那戰場上,也可以放下心中大石,安心的去見九泉之下的爹娘和舅父舅母了!
下朝之後,夜無憂麵無表情的帶著歐陽麗天走在禦花園中,眉宇間的嗜血殘忍,讓來往的宮人紛紛閃避,生怕惹了皇上不快。
遠遠的看到身穿雪白宮裝,嫋嫋婷婷醒來的美麗身影,他眉心凝了凝,正要轉身,白色身影已經看到他的明黃色身影,帶著宮女、宦官疾奔而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許久沒有到後宮來了呢……”文雪兒飛奔而來,在幾人五步開外站定,盈盈請安行禮。
“起來吧!”夜無憂沒有什麽心情的擺手,看著麵前故作嬌柔的女子,眉宇間閃過不耐,“雪妃如今,身子仿佛越發豐盈了!”
麵前的文雪兒,身穿白色百褶如意裙,烏黑的發挽成一個飛鳳髻,飛鳳簪插入如雲秀發,點綴出別樣的嬌美風情。
文雪兒臉頰紅潤,皮膚白皙透著淡淡的、健康的粉,和平日裏相比,她清瘦了一些,但和嫋嫋婷婷,一風便能吹倒的慕容情相比,委實豐盈許多。
聞言,文雪兒大眼睛眨了眨,有些奇怪的捏了捏自己的腰,茫然道,“皇上,臣妾覺得這幾日清瘦了不少,哪來的豐盈?”
夜無憂深深的看著她,女子窈窕的身姿在眼前不住晃動,和腦海中妖嬈無雙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尤其是,女子的體香隨風從鼻尖飄過,他心底一顫,縈繞在小腹許久的渴望,刹那間竄遍全身。
身體不受控製的上前,大手放在女子香肩上,直接將女子窈窕的身子摟在懷中,大踏步的直接往寢宮走去。
“啊,皇……”男人的動作霸道至極,文雪兒反應過來的時候,小腳已經踏入了寢宮,剛要詢問,男子已經將她攔腰抱起,大踏步的進入文雪宮寢宮。
原本跟在兩人身後的歐陽離天和陳勝忙抬手,製止了宮女、宦官門的腳步,在寢宮外站定。
歐陽離天有些詫異,眉心皺了皺,看向陳勝,“雪妃娘娘不是回娘家了嗎?什麽時候回宮的?皇上不是不許她……”
“昨天下午回來的,皇上隻是趕她回去,並沒有將她休棄,所以這皇宮,雪妃娘娘當然可以回來!”陳勝笑了笑,滿不在乎。
“雪妃娘娘幾日前不是被皇上給打骨折了嗎?怎麽身子,好得這麽快呢?”裏麵傳出兩人麵紅耳赤的羞人聲音,歐陽離天抬頭望天,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問陳勝。
“聽說,文大人請到了神醫上官非為雪妃娘娘醫治,所以,雪妃娘娘離宮這幾日,雖然清瘦了些,身子卻大好了!”裏麵女人的哭喊和求饒聲越來越淒厲,陳勝卻司空見慣一般,翹著蘭花指,賣弄自己靈通的消息。
“原來如此!”點了點頭,歐陽離天表示自己知道了,心中卻是震驚,上官強來了洛城,他,是來傳遞小姐的什麽指示的嗎?
看來,有時間的時候,他要出宮一趟,見見上官強,他有些消息,需要上官強,傳遞給小姐和尊上,而上官強那裏,一定有消息,是他想知道的!
裏麵的聲音越來越大,文雪兒的聲音從剛開始的嫵媚呻yin到越來越淒慘的哭喊,透過重重宮門傳出,兩人卻跟沒事人一般,站在廊下聊天。
站在廊下的宮女聽到文雪兒淒厲的哭喊和求饒,頓時心顫,有些膽小的已經靠著廊下的柱子,站立不穩了。
“你們都下去吧,皇上若需要你們伺候,自會宣你們!”歐陽離天聽到環佩叮當的聲音,冷眸一掃,頓時了然。
“是!”聽他這麽說,宮女頓時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離開文雪宮,回到下人居住的院落,半晌才找回力氣。
將閑雜人等都清理下去,他抱著青鋼劍在廊下站定,看著天邊雲卷雲舒,心中思念蔓延。
晴天,我好想你,遠在紅鸞的你,可有想起我?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
細風裁楊柳,香薄意輕寡。
流年損韶華,茶煙透碧紗。
慕容情依舊是一襲在煙雨裏的長發潑墨寫意,青絲飛舞秀逸,喚起點點光影,竹林中,今早凝的露水還沒消失幹淨,幾縷就薄煙已經騰起,旋繞著,氤氳著閣樓小築,頗有些繞梁的韻味。
方才還清澈的溪水勺起,轉眼間已經染上了淺淡的碧綠。
似螺形的茶葉舒展開來,一時間如雪花紛紛揚揚飄落到杯中,又似白雲翻滾,浮沉著不可言明的微妙。
像是天地間萬籟俱寂於此。
慕容情端坐桌旁,小爐裏的水“咕嚕、咕嚕”地沸騰著,與這景色搭配得天衣無縫,仿佛,她就是這天地間的精靈一般。
夏晴天帶著十幾名宮女,在廊下分兩排站立,幾名宮女手中捧著她愛吃的時令瓜果,恭敬的等候她的吩咐。
右手拈著紫砂壺上下翻飛,手腕翻轉,最後一道伴著茶香的水柱自壺嘴瀉下,穩穩地落入一碧玉瓷盞中,緩緩地騰著熱氣。
“這時間,也隻有情兒你這泡茶的手藝,能安靜欣賞並且賞心悅目了。”不知何時,君無恨站在他身後,含笑誇讚心愛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