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夢魘糾纏
鵝毛般的大雪依然在飄舞，寒風肆虐，書房裏放了兩個暖爐，和外麵寒冷的天氣成正比，夜無憂站在窗前，負手而立，挺拔的身材在淒涼的雪白光線下，更顯迷人。
他穿了墨色的緞子衣袍，腰係玉帶，右手手腕天藍色飄帶柔順垂下，俊臉麵無表情，宛如刀削的眉皺在一起，厚薄適中的唇緊緊抿著，漆黑的眼珠時而閃過寒芒，他身上，帶著大隱隱於市的涼薄氣息。
夜狼推門而入就看到他在沉思，不敢打擾，輕手輕腳走到他背後不遠處站定，許久才恭敬回稟，“主子，趙小姐已經同意！”
“嗯！”聽到夜狼的腳步聲，夜無憂也沒有轉身，而是停頓了好大一會兒才推開緊閉的窗，極目遠眺，正好可以看到西院那遺世獨立一般的小樓。
小樓上麵已經堆滿積雪，大雪依然在飄舞，如鵝毛般落在地上，花園裏的百花都凋謝了，綻放的白梅、紅梅被積雪壓彎了枝椏。
又站了許久，冷風從窗戶肆虐而入，夜狼都有些打寒戰的時候，夜無憂終於轉過身來，窗戶也隨即關起，“她有什麽要求，都滿足她！”
“是！”夜狼有些好奇，那趙嫣然是趙正的嫡女是不錯，但她心高氣傲，聽說大皇子、二皇子等人都拉攏過趙正，言辭間也曾流露出對趙嫣然的關注，為何夜無憂還要和那個女子糾纏在一起？
“主子，這樣對待趙小姐，合適嗎？”夜狼的話，自己都覺得有些中氣不足。
“有什麽不合適？”夜無憂邁步到書案後站定，提起筆架上的紫煙狼毫，在攤開的宣紙上一筆一劃寫下兩個大字。
大字氣勢磅礴，蒼勁有力，書寫的人寫得很認真，每一筆都帶著他飛龍在天的誌向。
“萬一她將慕容小姐的事情告知趙大人，主子您做了那麽多，豈不是都要……”“付諸流水”這四個字，就算是殺了他，夜狼也不會說出口。
緊皺的眉泄露他的擔憂，細小的眼睛裏閃爍著精光，他手一按劍柄，身上陡然湧起滔天氣勢，“主子，既然沒用，不如讓屬下……”
“放肆！”陡然抬頭，夜無憂將沾了黑墨的紫煙狼毫重重放下，桌上的瓷盞發出清脆聲響，射向他的目光，帶著淩厲的冰寒，“趙嫣然是我很重要的一步棋，趙正既然能去求父皇下旨第一次，就可以求第二次，你懂什麽？”
“屬下知錯！”夜狼也想到其中關鍵，拱手認錯。
“……罷了，你去帶嫣然，本殿先去！”將宣紙折疊起來收起，彎腰的時候身體一滯，拉開下麵的暗格，將宣紙放了進去後才起身。
兩人出中庭大院，從走廊到交叉路口分開。
一路上積雪耀眼，冬日也不凋謝的花卉也披上銀裝，夜無憂施施然的走著，看到亮著燈光的小樓，卻不自覺加快腳步。
“慕容情，你還不願意醒來麽？”進入房內，夜無憂將侍女遣出，負手立於榻旁，剛毅的臉上帶著不耐。
慕容情顫抖著囈語，噩夢如魔鬼般糾纏著她，她逃不掉、走不開，血液中仿佛有千萬隻螞蟻爬過，撕心裂肺的難受。
“殿下！”夜狼拖著發鬢散亂、衣衫不整的白色身影進來。
“小情……”女子看到慕容情，哽咽驚呼，被夜狼一推，她高挑的身子跌跌撞撞到榻前，額頭撞上榻旁棱角，頓時血流如注。
一把抓起女子散亂的黑發，讓她流血的臉對準慕容情，夜狼邪笑著，“慕容小姐，趙小姐這般仙姿的女子我夜狼可是第一次見到，她哭得這麽可憐，我都有些心疼了呢……”
“慕容情，你看看，這就是關心你的姐妹，為了你，她受了傷，你還不想醒過來嗎？”粗暴拉著慕容情纖細的手腕，她的身體軟軟起來，蒼白的臉正對女子流血的額頭和帶淚的臉。
慕容情囈語著，嬌小的身子跟秋風落葉一般，顫抖得越發厲害，雙手茫然的在空中揮舞著，如溺水的人尋找救命的浮木，無助地讓人心疼。
“小情，你醒醒啊……”女子哭喊，推開夜無憂，上前將她顫抖的身子抱在懷裏，淚水大滴大滴落在錦被上，落在她蒼白的臉上。
“不醒來是嗎？”笑容更陰冷，夜無憂拉開哭喊的女子，骨節分明的大手掐著慕容情纖細的脖子，陰霾道，“本殿命令你醒過來，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好姐妹怎麽為你哭……”
“娘親……好冷……小情好冷……”脖子被男人掐著，慕容情蒼白的小臉因為呼吸不暢而迅速紅潤，她囈語著，不安的扭動著。
“慕容情！”夜無憂再也沒有耐心，鬆開她纖細的脖子，沒有他的支撐，女子纖細嬌小的身子重重落在榻上，發出“咕咚”聲音，他剛毅的臉上帶著陰冷。
“現在，立刻，醒過來，你聽到沒有？”手，放在趙嫣然的肩上，他胸膛起伏，不耐道，“本殿數三聲，你再不醒來，我就殺了她，也殺了你，你們姐妹，到地獄團聚吧！”
“不……”女子恐懼搖頭，匍匐想要後退，男人大手上傳來的力量卻讓她動彈不得，乞求的目光看向榻上不住翻滾、囈語、顫抖的慕容情，“小情，我求你，你醒醒……”
“一”
“二”
“三”
伴隨著衣服被撕碎的聲音，女子失聲尖叫，哭喊著“不要”，夜狼的劍叮當作響，發出和主人同樣嗜血的共鳴。
“不要……”在這一片混亂中，女子嬌媚的聲音陡然響起，夜無憂扭頭，榻上的女子不知何時睜開了緊閉的雙眸，小手恐懼的揪緊錦被。
慕容情搖頭，丹鳳眼含淚，就算是哭，依然難掩她的嫵媚，“不要，不要殺嫣然姐姐，不要那樣對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