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遊說

  雖然林軒心有不甘，可最終他還是沒有出手，現在的他已經再是當年那個舍生入死的殺手了，在京郊定居後，他就在這裏娶妻生子，繁衍後代，他的妻子隻是京城一尋常商賈的女兒，溫柔賢慧，婚後給他生了一對異常可愛的龍鳳胎，對於這對龍鳳胎，他也是異常的喜愛，現在的他已經很少去做那些人頭買賣，隻是負責接單，剩下的事就交給自己手下那些殺手去做，除非是出現了他那些手下搞不定的人頭買賣他才會出手，他隻所以這麽做，重要的是在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著想，他並不想讓自己的妻子、孩子知道是個殺手的身份發，並不想讓他這個身份打破他們現有的平靜生活，當然了，更重要的是此時方孝玉身邊已經聚集了碩王府的一幹高手，即使是他出手，那也沒有多大的勝算，所以他也就放棄了出手的打算。


  控製住大局之後，方孝玉就直接在院子的石桌前坐了下來，至於橫山櫻子與卓非凡則抱劍侍立在他身邊，雖然他們已經知道方孝玉現在的武功已不同往日，已經超越了他們，一手箭術已經出神入化，直逼草原上傳說中的射雕手，可林軒那也一般的江湖豪客，而是碧落賦中雷部的殺手，曾殺人無數，一點都大意不得，至於其他的人除了留下一部分在看著那些莊丁和殺手，其他的人都幫忙去抄莊去了，尤其是永琪格格她就象是一隻勤勞的小蜂蜜在那跑來跑去的指揮著她那些手下清理著產業的資格。


  “你很聰明，”坐下來之後，方孝玉一雙眼睛望著林軒：“既然你沒有選擇反抗，那咱們就坐下來談一談。”


  林軒苦笑了笑，也就依言坐下：“跟你這樣的人為敵的確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你根本不會按正常人的思路來事，碧落賦那可是這三百年來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若是別人知道碧落賦盯上了他們，肯定是惶恐不安，想著怎麽消災避難，而你的選擇卻是親自打上門。”


  方孝玉淡淡地說：“藏頭縮尾從來都不是我的習慣，事情既然出了，那就得順著它，把它徹底地給解決掉，話說到這，我倒不得不說說你了，雖然你是碧落賦中雷部的殺手，可你既然已經選擇封劍退出了江湖，為什麽就不能退得徹底些，據我所知現在你已經在此娶妻生子了，莫不成你還想自己的妻兒子女跟你一樣繼續過著刀口舔血，擔驚受怕的日子，若是當徹底地跟以前做了割斷，又如何會有今日滅莊之事。”


  林軒苦笑：“若是有的選擇誰會選擇淪為殺手，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


  方孝玉沒有說話，在聽，並隨手給林軒倒了一杯香茗，並遞給了他。


  林軒呷了香茗，潤了潤嗓子，然後問：“你知道碧落賦？”


  方孝玉點頭。


  “你可知道他們的殺手是怎麽培養出來的？”


  方孝玉搖頭。


  “你不知道就讓我來告訴你，”林軒一雙眼睛盯著方孝玉：“外麵傳說碧落賦的殺手都是從小培養，這話是不假，可你知道那麽多小孩都是怎麽來的，他們當中固然是有些人是從災民中來，可隻是其中的一部分，更多的則是從人販子手上賣來的，當然也有一些資質好的，則是還在繈褓之中，就被上代門主、首領擄來、掠來的。”


  聽到林軒這話，方孝玉頓時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才慢慢地說：“你們碧落賦的手段還真不是一般地黑，那些小孩子什麽都不懂，還沒在父母懷裏撤嬌就讓你們盜來了，他和他們的父母何其的夫辜，你們這麽做還有良知麽？”


  卓非凡此時忍不住地說：“其實這是江湖各派一慣的作法，隻不過那些名門正派還顧些顏麵，若是遇上黑道梟雄他們直接就將其父母給殺掉，將人給擄來了。”


  “難道當地官府就是一個擺設麽？”


  卓非凡聽了方孝玉這話自然是苦笑不已：“如今的大清的官員可不是每個人都跟鄂總督一樣勇於任事，大多數的官員奉行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甚至是有官員與匪類相互勾結，狼狽為奸，互為壁障，就拿天津的婦女失蹤案來說，若不是格格被綁架了，隻怕這案子永遠也破不了，要知道可不是每個人都那麽走運，有著達官顯貴做靠山。”


  對於方孝玉也是相當地無語，如今大清的吏治還真不是一般地壞，隨後他又將目光轉向林軒：“別說我沒給你機會，現在我給你二個選擇，一是如實寫出碧落賦的門址，以及平津、華北一帶地聯絡點，我則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讓你帶著自己的妻兒離開平津，隱名瞞名的過完自己的一生；二是你繼續負隅頑抗，我則將你交給碩王府，與外麵的殺手一起入罪，到時候別說你自己難逃一死，就是你的妻兒都要受到你的連累，估計不是被沒入奴藉，就是發往寧古塔為奴。”


  林軒很意外：“你肯放我一馬？”


  方孝玉點頭：“當然了這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林軒反問：“你的目的是什麽？”


  “碧落賦在江湖中出現已經近三百年多了年，而且做的是人頭買賣，這些年來積累下來的財富肯定是其富敵國的數字，麵對這麽大的財富要說一點不動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林軒笑：“你以為你一個就對付得了碧落賦？”


  “現在站在我身後的可不是我一個，除了碩王府之外，還有那些八旗子弟之外，這些八旗子弟每個人可都是朝廷的功貴勳親之後，個個遊手好閑，貪圖享受慣了的主，可問題是他們的家都已經負擔不他們了，照這麽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讓這些人坐吃山空，所以現在他們最迫切的就是為自己找一條財路，所以這才有了剿滅十七路煙塵之舉，可剿滅十七路煙塵看似剿獲不少，可那麽多人分攤下來，一人能分多少，更別說是朝廷那邊先拿走了一個大頭，所有這另找一個下手的目標那也是勢在必行之事，碰巧你們在這個時候不管不顧地撞了上來，不拿你們開刀我都對不起自己。”


  林軒眉微鎖：“你是說上麵的人要動碧落賦？”


  “要怪這隻能怪你們碧落賦這幾年太嚚張，什麽單子都敢接，有句話說得好‘天欲使滅亡，就先令其瘋狂’，不過若是選擇死忠碧落賦，就當我什麽都沒有說。”


  林軒卻在這時笑了：“我怎麽能相信你真的滅得了碧落賦，碧落賦那可是高手如雲，就是當年的永樂集整個錦衣衛與東廠之力也沒能滅得了碧落賦？若是我出賣了碧落賦，你卻沒能滅掉他，我豈不是後患無窮，他們對付叛徒的手段我還是有些了解的。”


  方孝玉回答說：“一個江湖幫會他的勢力就是再強，也無法與一個國家的機器對抗，所以北少林滅了，天地會滅了，日月會也冰潰瓦解，就連現在的紅花會也是半殘，可見若是朝廷想對付一個幫會，這辦法還是有的，就拿你們碧落賦來說，自以為自己的行蹤隱密，可你們這個隱密在我看來卻是不足為恃，要知道你們是以人頭買賣的收益來維持組織運轉的，要維持組織的正常運轉，你們就得在外接單做生意，要在外接單做生意，即使是你們做得再隱密，可始終還是有跡可尋，就拿這次來說，我還不是在你們出手之前就找上門來了麽？”


  對於方孝玉的回答林軒自然也是無言，說句實話，他是真的不知道哪裏出了差池，就讓方孝玉這麽快地就找上門來了。


  方孝玉則繼續說:“其實說了這麽多它都是虛的，空的，這人呢，他的生命也就隻有一次，死了也就徹底的完了，若這人呢隻有握住今天，他才會有明天，沒有現在，你還會有明天麽？”


  “你是在威脅我麽？”


  林軒的一張臉鐵青，無論是誰聽了方孝玉這話，心裏都是極度地不舒服。


  方孝玉嗬嗬一笑：“威脅，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應該是提醒，避免你做出錯誤的決定，可你若是要認為是威脅，那就算是威脅吧，你若是不聽，那它就會變成事實，與其在這胡思亂想，你倒不如想想你死後，你的妻子、孩子會有什麽結局，大清律例可在那擺著呢，以你殺人如麻的罪行，被判斬立決那都是輕的，至於你的妻子被沒入奴藉那都是輕的，就是發往寧古塔於披甲人為奴那也不是沒有可能，至於你那對龍鳳胎在失去父母之後，能否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你這也太卑鄙了，江湖上的規矩那可是罪不及妻兒？”


  “你這人還真是腦子進水了，這大清律例可不是我定的，你衝我吼什麽吼，有意見你去和當今天子去說。”


  語聲中方孝玉已經站了起來，準備結束這場談話：“你呢也別急著做出自己的決定，因為你還有時間，在攻莊之際，我已經讓人永通知了碩王府，讓碩王爺趕來接應善後，我可沒有太多的時間跟你在這裏耗，眼下最要緊的是護送我師父的骨骸上武當，將他與我們師徒之間的恩怨給做個徹底的了解，若是在碩王爺趕來之前，你還不能給我所需的訊息，我就會把你交給碩王爺，至於朝廷那邊怎麽發落你，這就與我無關了。”


  隨後吩咐卓非凡：“把他關入密室，將密室裏的一切全部撤掉，嚴加看守，任何人都不得與其說話、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