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破莊
此時的方孝玉一點都沒有顧及到永琪格格的心情，而是將目光轉向了正在與卓不凡交手的林軒身上，這其他的人逃走也就算了，可如果連林軒都逃了，那他此次攻打煙霞山莊的計劃也就失敗了一半，要知道林軒在京城已經定居了十幾年，煙霞山莊更是馳名當地，若是沒有得到當地官府的支持根本就件不可能的事，若是讓他逃脫，到官府反咬他一口，那可是相當麻煩的事，更重要的是他還要護師父白眉的骨骸上武當，根本沒有時間跟別人在這打嘴皮子，而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將其給徹底地拿下，得到對方是碧落賦中殺手的事實。
林軒與卓不凡此刻已交手三十來招，正鬥得難分難解。這兩人劍法根本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路子，林軒不愧是碧落賦的殺手，他的劍法是以殺人為主，劍招詭異陰狠毒辣，招招取人要命，卓非凡的劍法卻中正平穩，見招拆招，一如劍中的皇者，雖然看似處於下風，事實上卻穩而不亂，偶爾伺機反擊一下，卻逼得林軒回劍自守。若在平時，方孝玉還有有興趣觀看這兩人的比鬥，印證一下自家所習的劍法，可現在最要緊的是拿下林軒，查抄莊子，坐實其是碧落賦殺手的鐵證，有了證據才能對各方都有個交代，念及至此，他已再次張弓拈箭，對準了林軒，一枝箭已呼之欲出。
其實此刻林軒也十分的心焦，雖然他已卓非凡鬥了個旗鼓相當，可他手下那些殺手和莊丁卻不是方孝玉手下那些兄弟跟碩王府其他高手以及那些八旗子弟的對手，雖然那些殺手的搏殺之術都非常的了得，可無奈他們麵前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幾乎每個人都應付好幾個敵人，基本都是擋得住東，卻架不住西，僅僅幾招就被徹底地致服。對此林軒那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可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更重要的是他在這時還感到一股無形的氣勢已經鎖到了他，而鎖定他的正是方孝玉，他正張弓拈箭對著林軒，雖然他還沒有射出，可給林軒的壓力卻絕對不在林軒之下，當下他與卓非凡力拚一劍，雙方分開：“劍神卓非凡果然劍術了得。”
卓非凡淡淡地說：“你的劍法也是不錯，在江湖中能勝過你的人絕對超不過十指之數。”
林軒冷哼：“雖然你卓非凡有劍神之稱，可以劍法而言，林某卻絕不懼你，即使是今天林某落於你手，卻也是非戰之罪。”
卓非凡用眼睛的餘光瞟了眼在拈箭張弓的方孝玉，說：“你是說他麽？”
林軒很是傲氣地哼了聲：“你說呢，若是你是好漢，咱們就擇日再戰，看看到底是你強還是我林軒高明？”
誰知卓非凡卻說：“我很想與你擇日再戰，隻可惜今天這事我做不了主。”
林軒譏笑：“想不到聞名江湖的劍神卓非凡也會淪為他人的奴才。”
卓非凡還沒有說話，方孝玉已在一旁接住話頭：“你這話我卻不敢苟同，這俗話說得好，學成文武藝，買於帝王家，你說這誰不想給自己找個合適的東家，你林軒的大名我也曾聽過，那也曾是江湖上有名的劍客，可你最終還不是投靠了碧落賦，成了其麾下雷部在天子腳下的代言人。”
聽到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被方孝玉戳破，林軒自然是心中一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倒是你們糾集一幹人闖入我們煙霞山莊行殺人之舉，這可是有違大清的律例。”
方孝玉笑：“不愧是碧落賦在京城天子腳下的代理人，果然是能言善辯，若是讓不明真相的人聽到，還以為咱們都是闖莊行凶的匪人，不過咱們既然敢來，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若是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敢這麽闖莊，行抄家滅莊之實麽？”
林軒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又是什麽人？”
“你不知道我是誰，”方孝玉微歎：“雖然我知道馮道德容不下我，會找殺手來幹掉我，卻不想他找的殺手會這麽不靠譜，在我們宿營的地方徘徊了一宿，居然連自己要殺的人是什麽模樣都不知道，這錢還真出得冤枉。”
“方孝玉？”
“後知後覺，總算是答對，不過沒有獎，”方孝玉繼續說：“我這個人雖然不惹事，卻也不怕事，更不是一個隻會挨打不還手的主，原本你是做什麽買賣的，那也跟我無關，可你既然接下刺殺我的買賣，我打上門來跟你算帳，這不算是很過分吧，難不成你要殺我，我還得把脖子伸直了讓你砍不成？”
聽到方孝玉這話，林軒隻覺得這人頭腦好象有些問題，碧落賦那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門派，而是一個最隱閉而又最神秘的殺手集團，據說門中的殺手都是自幼就經過嚴格訓練的，據說這天底下還沒有他們做不出的人頭買賣，白眉雖然狂傲，可在他名威最盛的時候，也不敢獨闖碧落賦，雖然以他的武功是不懼碧落賦這個殺手集團，可是他也不是孤家寡人，雖然他是無子無女，可他卻是武當派的掌門，手下徒子徒孫卻是一大幫，一旦與碧落賦結怨，就得麵對對方無休無止的刺殺和報複，他們也許是殺不了白眉，卻可以針對白眉身邊的人下手，這也就是江湖各派最為忌憚碧落賦的地方，即使他們有人門人弟子遭到了碧落賦的暗算，也多半選擇了沉默，很少有人象方孝玉這樣打上門去：“我不得不你小子武功不怎麽樣，可人倒是很狂。”
“狂倒也未必，”方孝玉極為平靜地說：“不過這恩怨既然結下了，那就得有個徹底地了結，否則那可當真是後患無窮，至於你們碧落賦那也不是全然無憂，要知道你們在江湖上已經出現了三百多年，無論你們刺殺什麽人，收錢至少也在千金以上，即使是萬金那也不是沒有，你說你們這些年來積累下來多少財富，說是富可敵國那可是一點都不誇張，隻是大家懼於你們碧落賦的勢力不敢表露而已，若是有機會，相信落井下石之人必定不少，雖說在外人看來你們碧落賦都很可怕、神秘，令人生畏，可說到底終究也是見不得光的地老鼠，而且是見光就死的那種。
“至於你們的門址再隱密，卻也不是無跡可尋，在有心人的眼裏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就譬如說你們要接生意，自然是少不了要跟外界接觸，不接觸還怎麽接單做生意，就跟馮道德要雇傭殺手殺我，總要找人接單，我的人隻要暗中盯著他，這不就找到你們的下落了麽，這就叫需求，它就有供給，雖然我想到了他會雇凶殺我，卻沒想到你們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地小，我原本以為你們會在昨天晚上動手，可誰曾想你們竟然隻是在我們宿營地的外麵徘徊了一夜，天亮之後就留下一個樣盯梢的就撤了。”
方孝玉這話自然是聽得林軒冷汗直冒，他們昨夜做的一切，方孝玉都象親眼目睹一樣：“你們中間是不是有你的人？”
“我很想告訴你是，不過看在你即將就死的份上，還是對你坦白直言吧，”方孝玉如此說：“有人將武道分成了三種境界，明勁、暗勁、化勁，而有些人在步入化勁之後，他的觸覺、識覺都會變得非常地敏感，能將自己的觸覺放到數裏之外，準確到捕捉到潛在的危險，從而達知險而避，在經過家師的特訓之後，我正好步入了這這個境界，這個境界也就是至誠之境，通常到達這種境界的人都是很難刺殺的，因為你還沒接近人，就已經被他發覺到了，甚至是布局反殺了。”
林軒冷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跟我裝傻充愣麽？不過這不打緊，至於你是碧落賦中殺手身份的證據，我們很快就能搜出來，雖然我這人不喜殺戳，可若是有人要逼我殺人的話，我還是會殺的，所以你和你的手下最好都給我安份的，不要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明白麽？”
“有本事你跟我公平決鬥，仗著自己人多算什麽英雄好漢？”
“英雄好漢，我可沒說我是什麽英雄好漢，單挑都是你們這麽江湖豪客喜歡做的事，我呢可沒有那麽傻，被你激兩句，就會熱血上頭，放棄自己到手的優勢，跟你玩什麽單挑，當然了如果你能拿出讓我心動的價碼，也許我會考慮一下，至於現在，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放老實點。”
此時碩王府的高手、侍衛和那些八旗子弟已經將那些殺手給完全控製了起來，至於豐紳殷德也率著一些高手將從莊後逃走的人都押了回來。
“都抓住了？”
豐紳殷德很是慚愧地說：“就逃走了一個蒙麵道士！”
“不就是馮道德麽，不打緊，今天雖然他逃了，改天我們再抓回來就是，反正他家大業大，逃得了和尚，他也逃不了廟，現在你帶人搜查莊裏，我要他們這邊跟碧落賦聯絡的方式，或者其他的聯絡點，若有人反抗，就格殺勿論，一切以自己人的安全為上。”
“是！”
豐紳殷德應了聲，帶著手下展開了行動。
“你呢，最好反抗，這樣我才能光明正大的斬草除根，若是將你送往官府，沒準你背後的人使點錢，大後天你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