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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我宰了你!

  言馳想問原南風說的女兒是什麽意思,可原南風閉上了眼睛,拉著他女兒的手,不打算再回答。


  他就看著他,曾經年輕氣盛的臉,現在成熟褪去了輕狂,有了世故,也有了故事。


  女兒醒了,捏住了原南風的手,原南風一下翻身,躺在她的身邊,目,柔和如水,“來,叫爸爸。”


  孩兒看著他笑了下,露出兩個牙板,大概是心情好吧,抬腿,甩下去。


  怕她的腳後跟甩在地上磕著疼,落下去的時候言馳握住了她的雙腳。


  她興奮的在自己的肚子上打了一拳,肯定不疼,但原南風心疼,“打爸爸,別打自己啊。”他握著孩子的小粉拳,在自己的臉上打,反正毫無疼意。


  言馳,“……”有病。


  “啊。”孩子衝他說話,不知道說什麽。


  “你說你不要言馳?隻要爸爸?”原南風愛惜的揉著她的手指,“行,不要他,就要我,我就是你親爸。”


  屁股挨了一腳,直接給他踢翻了一個個。


  “你他媽說什麽,你是親爸!”言馳把女兒抱了起來,女兒又看著他笑,眼睛彎著,眯成一小條細縫。


  言馳看著人都在融化,抱在臂彎裏,“他頂多就是個幹的,我才是爸爸。”


  “啊。”孩子啊的時候,用力,身體拱了拱,一個小小的動作,言馳胸口震蕩,笑出了聲,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的……


  依著原南風的話說,就是嘴巴咧到了後腦勺,忘了自己姓什麽。


  “走,爸爸帶你去玩滑滑梯。”言馳抱起她,興奮的走路都帶著風。


  原南風慢慢坐起來,看著他們父女倆走開,走到門口言馳轉了一個圈,孩子沒有笑出聲,但興奮的抓著言馳的衣服。


  他盯著門口,陽光照過來的倒影,米黃色,寂寞又孤獨。


  ………


  晚上,原南風難得睡著,言馳過來把他給叫醒。


  他坐起,陰沉著臉,“滾!”


  “你想不想聽我女兒叫你爸爸?”


  “………”原南風冷冷的看著他,他的臉上有一種陌生的激動。


  “走。”


  ……


  大半夜兩個大男人坐在床邊,求著那快要一歲的孩子叫爸爸。


  孩子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倆,不時高興的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肚皮,除了啊之外,什麽都沒有。


  “乖,像剛才一樣,叫爸爸,爸~爸~”言馳一個字一個字,唇形非常標準。


  “啊。”孩子還是這樣。


  原南風撓著頭,他睡眠不好,真的。六七年除了前段時間昏迷,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好不容易睡著,被言馳整醒。


  “你把我叫來,是聽你叫爸爸的?”


  言馳扭頭看著他,“反正我是聽到了。”你看高興的,都不原南風的話了。


  “行,你繼續。”他起身。


  他走了,言馳繼續陪孩子玩。馬上一歲,才剛剛學會坐,還沒有接觸過外麵的空氣,家裏的一切,都會定期消毒。


  “八……”她突然啊嗚了一聲。


  言馳,“………”剛才求了半天你不叫,回頭,準備叫原南風,發現他早就走了。


  把她抱起來,低頭,用鼻子在她的臉頰上碰了碰,不能親,隻能這樣。


  “叫媽媽,應該最先叫媽媽。”他盯著女兒的臉,聲音很沉很柔。


  “八……”一個字一個字。


  言馳用力的抱住她,又不敢用力,連聲答應。


  “媽媽在就好了。”言馳又說了句,讓女兒坐在腿上,凝視著她,“想不想媽媽?”


  孩子沒有說話,看著她,眼睛還帶著笑。她的眼睛和嘴巴都像鬱清秋,恍惚裏好像是那些年,她看他的時候。


  瞳仁明亮,微笑著,好像是明亮平靜的湖泊,風吹來,水色旖旎,那一瞬,豈止是怦然心動。


  那悸動的心跳,兵荒馬亂。


  他沒說話,和女兒對望著,心口跳動如擂鼓,隱忍正在一點點的被抽離,最後崩塌瓦解。


  鬱清秋!

  你他媽就是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在,死了屍體在哪兒,活著又在哪兒!


  ………


  原南風還是不能留在這兒過年,年紀大了,總該顧忌家裏關係不怎麽好的親人,畢竟那也是他親媽。


  走前,言馳瘋的去做了一頓飯,那是原南風吃的最難吃的一頓飯。孩子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好,言馳大概也是高興吧,開始研究食譜。


  以後他就是父親。


  這個孩子沒有母親,所有母親要做的工作,他都得做。


  也挺好,周圍的人都在變,變得越來越好。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年,有了女兒。


  ………


  回蘭城的時候,是臘月28。回來的前一天,林意嬋給他打了電話,讓他早些回來。


  回來後,家裏又一個人都沒有。幹脆去了一趟雲泉寺,蘭城正冷。


  “我們這兒不需要暖氣,原先生別客氣,幾十年如一日,都是如此。”雲泉笑容可掬,“上次有位姓言的先生是你朋友吧,也說了此事。”


  原南風沒再說什麽,沒再堅持。客套了幾句,出去。


  今天並不是開放日,但是也有寥寥可數的香客。大門口有一個巨大的香爐,煙霧呈一條直線嫋嫋升空,仿佛青雲直上。


  他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今天是不接見男客的,他是唯一一個,沒有捐暖氣,但是捐了別的,找的雲泉所以才能上來。


  他朝著後院看去,後麵的院子被前方的大殿給擋著,隻能看到從屋脊上伸出來的樹木枝葉。


  他莫名一笑,虛浮飄渺。


  五秒後,轉身。


  側麵一排排的小尼姑走過來,有七八個。應該是去大殿有事吧,年齡都是按照從大到小。


  經過時看到了她,倒數第三個。灰白色的帽子,掩蓋著她的黑發,下麵是一張脂粉未施依然明豔的臉。


  這過去了一個月,她的腿好像還沒有完全的好,走路微微有些不正常。


  原南風站著沒動,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正式的穿道袍,灰白色,衫及膝蓋,長褲,棉鞋。


  她們穿的都不厚,尤其是她,身軀單薄。雲彩在後麵輕輕的戳了戳她的後背,提醒她。


  她沒有看,一板一眼的跟著隊伍,倒是……乖巧的很。


  走過去,脖子修長,泛著迷人的象牙白。


  她們已經走遠。


  原南風轉頭下山,一步一步漫過台階,到停車場,抽了紙巾在手心裏擦拭了一把,扔進了垃圾桶,上車。


  極速下山,到了山底下,連抽了兩根煙依舊沒有把心裏那股堵著的烏雲給消掉。


  從來沒有看過她工作的樣子,沒有看過她正兒八經的穿起道袍,這一刻方才覺得,那遙遠的距離,如大山不可跨越。


  ………


  快要過年,市區裏的車輛比平時少了一大半,即將轉為空城。


  柏油路反著昏黃的光色,彎彎曲曲的恍恍惚惚。他放慢了車速,最後幹脆停車。


  拿起手機。


  習慣性的翻相冊,裏麵原本有一張女孩兒的照片,現在是空的。


  這才想起來,上一次在山上手機丟失,這是後來補的,所有的照片都消失。


  錢包的那張,在兩年多前就被她給抽了扔了。


  這個絕情的女人!


  熄火,下車。


  站在路邊,凝望這座城市,城市未空,他的眸已空。


  再次上車的時候,有五個未接電話,三個來自林意嬋,兩個來著原家其他的人。


  這麽多電話,必然是出事了!


  ………


  二十分鍾後,原南風趕到醫院,原家的人都在這兒,一大幫。


  好幾個眼睛紅通通的,原南風這些年和他們關係不好,因為他舉報了原繼中,讓原家一落千丈,現在也隻有幾個小公司在運營,勉強維持著生活。


  她們怨的不是他舉報原繼中這事兒,而且舉報後帶來的損失。


  “你爺爺在裏麵,你進去。”林意嬋沒有哭過,但是顯然她站著的位置,是被孤立的。


  林意嬋不得原家人的喜歡,這是她自己作的,怨不得別人。


  原南風進去。


  爺爺沒哭,但難受的很,奶奶躺在床上,就隻有一個呼吸機。原南風這些年和爺爺奶奶見麵的次數少,他們長住新西蘭,沒有聽說要過來過年。


  “奶奶。”他過去。


  奶奶一看到他眼淚就掉了下來,呼吸開始粗喘。原南風是他們最疼愛的孫子,也是他們唯一帶大的。


  “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你……不需要太難過。”爺爺安慰他,然後去了一遍,看著窗外,沒吱聲,眼睛盯著一個地方,用力的睜大。


  原南風蹲下來,握著奶奶的手,九十多歲的老人,早就是滿頭白發,尤其是這幾年,因為原繼中的事情,奶奶老了很多。


  奶奶沒有說話,就看著他哭,順著滿是皺紋的眼尾往下點,啪嗒啪嗒,揉碎了人的心腸。


  “奶奶。”原南風慢慢的擦去眼淚,動作溫柔,奶奶握著他的手,手已經沒有力氣,一直在抖。


  好一會兒……好一會兒……奶奶才開口,“去……去把小藍帶來,去……”一句話,斷斷續續,說的上氣不接下氣。


  “奶奶,我馬上去,您……”他看到了心髒檢測儀,快不行了,瀕臨氣斷的邊緣。


  原南風不敢多逗留,出去。在外麵碰到了聞訊趕來的百裏,百裏這麽多年,極少回到原家。


  兩人對視一眼,信息傳遞,百裏進去,他離開。


  ………


  到了夜晚,街頭的車輛更少,所有的店麵都已經關門,極少還開著在。


  明天臘月29,明天是除夕夜,都趕著回家過年。


  到了雲泉寺,他打了三次電話,雲泉才出來給他開門,說明情況,雲泉師太並沒有阻攔,讓他進去找原芷藍,但要注意舉止,以及不要被別人發現。


  這是原南風第一次到她的院子裏來,很小,大門進去,有很多屋子,住的肯定不是他一個人。


  他不能貿然去開門,站在院子裏,搜尋著蛛絲馬跡。


  半分鍾後,最外麵的那扇門打開,原芷藍站在門口,“你到這兒來做什麽?你怎麽進來的,出去!”


  他三兩步的跨過去,步伐匆匆,“跟我走!”


  原芷藍用力甩開他的手,隔壁有動靜,原芷藍退回到屋子裏,原南風緊跟而來。


  按照寺廟的規矩,這種閨房,男性絕不能進入!


  “出去!”她麵色瘟怒。


  “抱歉,我不是想闖進來,我奶奶病重,想著最後見你一次。”


  她神態有緩和,但沒出聲。


  “芷藍,見完了她,我會送你回來,走!”他不在解釋,也不再等她的回答,拽著她的手,出了院子,出了寺廟。


  下百步台階,原芷藍行動不是很方便,兩個趔趄之後,原南風把她抱了起來,健步如飛。


  塞上車子,直奔醫院。


  原南風一直都是抱著她,她的裏麵穿著睡服,外麵套著原南風的外套。


  走道裏還站著一堆人,原南風視若無睹,進去。


  腳步一頓。


  原繼中來了。


  雙膝跪地,後背抽搐,應該是在哭。奶奶已經闔上了雙眸,看那樣子……是已經離開。


  爺爺在一邊,如同被定住了一樣,就連瞳孔的眼淚都定格………這個狀態,他們之前顯然在談話。


  百裏站在窗邊,回頭,看了眼他們,最後看向原芷藍,給了他一個顏色,似是在安慰。


  “奶奶。”原南風把她放下,過去,在原繼中的身邊,他叫了幾聲奶奶,奶奶才幽幽睜眼。


  一側頭,看到了原芷藍。


  她眼睛亮了一下,看了一眼原南風,原南風明白……


  “爸,你先離開。”


  原繼中沒動。


  原南風把他架起來,他才起,到一邊的時候,掃了一眼原芷藍,神態微冷。


  “丫頭……”奶奶的聲音非常滄桑,氣若遊絲。


  原芷藍過去,蹲跪,伸手,奶奶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老人的手很熱,布滿了繭子。


  “奶奶。”原芷藍回握。


  奶奶笑了,眼裏的虛弱揉散,她看著在床前的兩人,抬手扯了氧氣罩。


  原南風和原芷藍一起去阻止,奶奶搖頭,眼神堅定,“奶奶有話跟你說。”


  原芷藍爬過去,“奶奶,您說。”


  奶奶捏著她的手,在笑又在哭,“奶奶對不起你,我兒子……兒子傷害了你。”


  原芷藍一怔。


  奶奶抬眸看著在一側的原繼中,失望,懊悔,丟人。她衝原南風擺擺手,原南風過去把她扶起坐在床邊,原芷藍幫忙。


  奶奶拉著原芷藍的手,撲騰一聲,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兒。


  百裏,原繼中,爺爺,原南風……原芷藍第一時間也跪了,“奶奶,您這是……”


  “我替我兒子給你賠罪。”奶奶這話說的,氣不勻,喘息未定,聲音痛徹心扉。


  原南風和原芷藍跪在一起,“奶奶,您先起來。”


  奶奶哭著搖頭,他看了眼原繼中,他眼裏除了錯愕外還有不甘不服。


  奶奶心寒透頂,回頭,她該死了,她育兒不到,隻能賠罪!

  “孩子……”


  “奶奶,您先起來。”


  “我給你磕頭……”奶奶淚水長流,彎腰。被原芷藍一把抱住,“奶奶,我不能……您也不能,和您沒有關係,您起來好不好?”


  “那你原諒我們原家。”


  原芷藍退開,心頭在那一瞬間仿佛是砍來了一把大刀,“奶奶……”


  “孩子……奶奶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你巴不得我兒子死……他知道錯了……這是做母親的錯,我沒有教育好他,讓他禽獸不如……但是……”


  奶奶說完,一個頭,往下一磕!

  誰都沒有攔住,最後頭都沒有抬起,是原南風抬起她的頭,跪不住了,他抱著,“奶奶,您這是幹什麽?”


  奶奶哭的說不出話,那一絲氣息都快要沒了,原芷藍沒有說話,她心痛如絞。


  “求求你,原諒我兒子,孩子………我求你。”沒有力氣說話,所以每個字都咬的很用力!


  原芷藍怎麽答應,她沒辦法答應,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原繼中,一輩子都不!


  可奶奶給她下跪,給她磕頭……這比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還要讓她痛苦。


  她看向了原南風,原南風也看著他,無聲的話在流傳:答應,先答應。


  原芷藍知道……奶奶快要不行,為了讓奶奶走得安心,她必須答應,可她如何開這個口。


  “奶奶,我不……”


  奶奶忽然一口氣沒有喘過來,往原南風的懷裏一倒,臉瞬間白了!

  “我答應!”原芷藍情急之下吼了出來,急切:“我原諒您的兒子,不在計較,以後永遠不提!”心裏的一角在被人慢慢的撕碎,成渣成沫。


  原南風盯著她沒有說話,或許隻有他看到了她堅持了十幾年的東西正在被人撬開。


  “奶奶,不能這樣,不可以逼她!”原南風忽然道,然後抱起奶奶放在床上,插上呼吸管子,鄭重,“奶奶,這不是原不原諒的事情,您更不能用這種極端的方法,她是受害者。奶奶,該下跪磕頭的就算是我,那也不是你。”


  奶奶定定的看著她,眼睛都睜不開了,就一條細縫……好一會兒,她扭頭看向原芷藍,原芷藍跪過來,爬在床邊,“奶奶。”


  奶奶沒有在哭,就看著她……然後忽然一笑,像想開了,又像是放棄。


  笑容短促而無力,“我孫子真……真愛你……”最後一個字的聲音已經吐不出來,眸輕揚,掃過屋子裏的人,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她的兩個孫子,然後落在原芷藍身上。


  “可你不原諒……你怎麽和我……孫子在一起……怎麽……”這一句話沒有說完,人忽然一頓。


  就像是卡殼,就卡在了那兒,眼睛睜著,嘴巴張著。


  就這麽……走了。


  原芷藍沒有多少親情,奶奶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卻是這麽多年裏唯一的家庭感情。


  她撲了上去,淚撲漱而掉,“我答應,我原諒,奶奶!奶奶,我原諒他,以後不提!”企圖喚回。


  沒有人答應。


  爺爺過來,在奶奶眼睛上抹了一把,眼睛,闔上。


  “別難過,壽終正寢,正常。”爺爺說道,然後進了洗手間,開了水龍頭,隻聽得到流水的聲音。


  ………


  原芷藍沒有大哭,隻是眼淚沒有忍住,好像有人在她積累許久的淚庫裏戳了一把,眼淚源源不斷的往下掉。


  原南風把她抱起來,到沙發,用紙巾擦著眼淚,他眼眶泛紅,肌肉繃到了一定的極致,“別哭了,人,生老病死都是定數。”


  原芷藍捏著自己的手掌,手背都冒起了筋,眼淚還在掉,原南風擦濕了五張紙,他低頭,“芷藍,別……”


  前方有陰影來,原南風抬頭,原繼中站在那兒。他從監獄裏出來,換了衣服,也沒有在帶手銬。


  他看著原芷藍,眼神帶著絲絲凶狠的光。


  原南風本能的把原芷藍往身後拉,“幹什麽?”


  他惡狠狠的看了眼原芷藍,轉身離開,去了病床前。


  原南風咬了咬後槽牙,手握空拳,忍!回頭,原芷藍眼中帶著水霧,盯著原繼中的後背,眼裏有漩渦在旋轉,湧動、忍耐、厭惡!

  ………


  奶奶的後事開展的很快,年29就辦好。原芷藍沒有上山,留在這兒。


  墓地早就準備好,初一下葬。


  原家這個年過的很不痛快,沒有團圓飯,整個氛圍都在沉默悲痛裏。


  從墓園裏出來後,正好是初一的中午,氣候陰冷,陰天。


  她身上穿的是原南風昨天派人買的,厚重,保暖。


  原家人都紛紛離去,百裏得到了消息,要回警局。他沒有假期,沒有年,這麽多年,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新年。


  臨走前,深深的看了眼原芷藍,欲言又止,最後又什麽都沒說,上車離開。


  墓園的外麵有警察,等著買原繼中回監獄。原繼中去和警察說了兩句話,兩名警察走了,在遠處待命。


  他折回來,在原芷藍和原南風的麵前,開門見山,“你倆是打算在一起了?”


  原芷藍精神不好,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


  “跟你沒有多大關係,走吧。”


  “我不需要原諒。”原繼中的聲音冷硬冰涼,“我不允許你們在一起!”


  這個時候,在奶奶替他給原芷藍下跪磕頭的時候,他毫無悔意!

  剛剛出墓園,他再提此事!

  原南風眸光帶刃,“你允不允許我都不放在心上,你不覺得丟人嗎!”


  “原南風,你是我兒子!”原繼中拔高了音量。


  “所以我也丟人!”


  “因為她,原家才會這樣,我……”


  “閉嘴!”原南風怒極,從喉嚨裏嘶吼著,“原家因為你才敗落,奶奶因為你才抑鬱而終,你死不悔改,你……”


  原繼中忽然拽著他的衣領,把他往旁邊一推,太快,原南風措手不及,身體失衡,撞向了地麵。


  彭的一聲。


  後麵發出巨大的聲響,他抬頭,原繼中掐著原芷藍的脖子把她往車上撞。他是男人,他人高馬大,一隻手就能桎郜著她,另一隻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我告訴你,你別想和他在一起,如果你不死心,那我就在羞辱你一次!”


  原芷藍的麵前隻有這張麵目可憎的臉,還有他的力大如鉗。


  她想起了那一年,她以為她忘了,這麽多年,她今年都29了,14歲的事情,依然曆曆在目。


  他的逼近,他的遏製,他的蠻橫,他撕扯著她衣服的手。


  心在一瞬間繃緊,然後,爆炸,血肉分離。


  她抬手。


  還沒有落下來,身上一輕,她因為那股重力,整個人摔倒在地。


  “原繼中,我宰了你!”他的聲音不大,摁著原繼中,那雷霆般的氣場,眼中是千軍萬馬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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