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她是可以隨時放棄的人
原芷藍縮回手,手背被他的腳底給磨蹭,僅僅隻是一下就有種短暫的灼燙的疼痛感,好在在就是一瞬間就消失。
她站起來。
看不見有看不見的好處,不用看他的臉,看不到就想不起他和宋木子在床上的恩愛。
他的親吻,衝刺,事後的擦拭和擁抱。
甚至,甚至都不想和他說一句話,可他已經送上了門來,她也不允許自己落荒而逃。
眼睛裏依舊清明,聲音淡涼,“我確實是瞎了,你也瞎了嗎?否則怎麽還出現在我的麵前?”
原南風嗤笑,回擊,“我的戶口本還有你,想想實在是膈應人。”停頓又道,“還有點惡心,畢竟也跟了我這麽多年,倒不知道你這麽離不開男人。”
原芷藍心口被擊,氣息極短。
“當然你是第一個被我捉奸在床的女人,勇氣可嘉。”原南風的眸中是一汪壓製的洪水猛獸,“所以自己去把你的東西收走,別髒了我的屋子。”
原芷藍顫抖了一下,髒,她哪兒有他髒啊。
………
當初從南水苑離開,東西被她扔的一件不剩,後來他把她騙回去,又增加了很多。
他說他在停車場等她,原芷藍不知道停車場在哪個方向,且,褲子也是一團濕,她要回病房去換褲子。
才摸索到大廳門口,還沒有進電梯,便有人攔住了她,“大小姐,南哥讓你現在就走。”
“讓他等著。”原芷藍清麗一句。
“南哥誰不可以。”
原芷藍握著手掌,“我說可以。”
“大小姐……”
“滾開。”原芷藍低咒了一聲,順著牆壁走,這兒的人實在是太多,吵吵鬧鬧,她隻能靠著記憶來辨別方向。
“大小姐,那我得罪了。”他說著抓起她的胳膊,就把她扛了起來,小腹抵著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一下就疼了。
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可能是有後遺症吧,也有可能是要來大姨媽。
他腳步飛快,不過一分鍾就跑去了停車場,放在車前,塞進車內,一氣嗬成。
他上車。
坐到駕駛座,“大小姐,不好意思。南哥的命令我不得不聽,您就忍耐一下,他先走了,我送你去。”
其實原話不是這樣,是讓原芷藍自己走出來,自己搭車回去,不允許她坐他名下的任何一輛車子。
原芷藍捂著小肚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來了大姨媽,下麵一熱,有血湧出。
疼。
………
二十分鍾後就到了南水苑,車速非常快。去小區,原芷藍讓他帶著去便利店,她身上沒有錢沒有手機,問他借了五十,買了衛生棉,去公共廁所換上。
出來時,他已經不在。
眼睛瞎了,方向感就變的好差,不知道原南風的樓層該往哪邊走,於是尋著有人說話的方向過去,一個個的問。
終於到達他的樓層下麵,她的腿已經碰了好幾處的淤青,骨頭正疼。
坐電梯,摸索著摁樓層鍵,出門。他門的密碼她還記得,第一遍錯誤,第二遍才對,進去,關門。
要關上的時候又被人從外麵推開,原南風進來,換鞋,進去,走過時連衣角帶過來的風都帶著嫌棄。
原芷藍以為他早就回來了。
她換鞋,在鞋櫃裏摸,沒有摸到自己的,於是就打起了赤腳。
到底是住過多年的屋子,輕車熟路的就去了臥室,打開櫃子,一切的東西隻能靠手摸。
應該是來大姨媽了吧,肚子疼的不行,腹部絞著疼,就好像有兩根筋在一起互相拉扯,她手心裏全是汗。以前從來沒有這麽嚴重過,到底是人流有影響。
沒有忍住,彎下了腰。
少傾,聽到了腳步聲,他來了。原芷藍站起來,可能是過於心急,站起來的時候,腦子一暈,一陣天旋地轉。
一下倒在了他的床上,那麽一會兒她都沒有起來,腦子裏還暈眩。
他薄冷的聲音透著嘲弄,“等上?這麽自覺?”
她閉著眼睛,在兩秒鍾過後,起來,姿態利落。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再次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哪怕是疼的心髒抽搐,也絕不讓他看出點什麽來!
手裏的衣服被抽走,然後就聽到彭的一聲,應該是把衣服砸進了垃圾桶,“這是我的。”
她還是沉默。
原南風又拿了自己的衣服,“我去洗澡,等出來的時候,希望你已經滾了。”
去浴室,關門,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水一下灑下來,腦子裏所有的東西在那一瞬間開始被凍結。
半分鍾後,冷水變熱,又把塵封的記憶一點點的給暈開來。
唇越抿越近,眉峰也越來越寒,似有猛獸從他的皮膚表麵洶湧而出!
最後。
佟。
一拳打在了牆壁,鮮血濺出。
………
幸好這個屋子也沒有多少自己的東西,裝在超大的垃圾袋裏,下去後可直接扔掉。
從臥室收拾到客廳,她兩腿打顫。她不知道經痛會來的這麽狠,對於疼痛,她一向是很能忍的人。
原芷藍的手撐在沙發的背部,因為隱忍手背都開始發青。但也就過了一小會兒,她又開始找自己的東西。
十分鍾後,她長長的深呼了幾口氣,差不多了,走。
拖著垃圾袋,開門。
“乖寶貝,怎麽是你啊,我正好要開門呢。”
原芷藍一聽這聲音心裏一緊,是爺爺奶奶。
她出於禮貌,“奶奶。”
“乖寶貝,真是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啊。”奶奶過來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爺爺在後麵笑。
“這是什麽,這麽大一坨垃圾。”爺爺把她手裏的超大垃圾袋提到門外,“臭小子不像話,這麽重,哪兒能讓你扔,進去進去。”
原芷藍又被拉了進來。
奶奶拉著她冰涼的手,問東問西,問她這一個多月裏過的怎麽樣,有沒有和他們的孫子吵架。
原芷藍好多年……好多年都沒有享受過親情,這雙握著她的粗糙的溫暖的手,在這個階段,讓她實在有些留戀。
不到深秋,她就覺得冷,冷到了骨子裏。
“奶奶,我挺好的。”蒼白的臉,硬是笑的柔美,讓人很放心。
“這些天我們去了好幾個兒女和孫子外孫的家,最是掛念你。不過你這瘦了太多,臉好難看。”奶奶回頭就吩咐爺爺去買點補品。
“我馬上去,但在這之前我去教訓臭小子,大白天洗澡,肯定沒幹好事。他倒是舒服,你看小寶貝難受的。”爺爺進屋。
原芷藍的心中沒來由的難受,好像有棉花塞在了氣管裏,她都不敢用力呼吸,怕他們發現了她的強撐。
“我沒事,他沒有欺負我,爺爺,別去。”她就這樣出去挺好,以後和原南風再無關係。
“那怎麽行,我必須去收拾他,都不好好照顧我的小孫媳。”
“爺爺。”
爺爺不聽,進去。才走到門口,原南風就出來,頭發在滴水,掛在額前,遮住了深邃的眼睛,套著厚厚的浴袍,長身玉立,氣質卓然。
“爺爺,奶奶。”他出來,又看了眼被奶奶拉住的原芷藍,他過去,把奶奶抱在了自己的懷裏,這種做法無疑是讓奶奶鬆手。
“她不是你們的孫媳婦,她現在要出去,讓她走。”
那麽片刻間,深深的絕望感兜頭壓來。他和宋木子上牀,他讓她遍體鱗傷,她……她都沒有對爺爺奶奶說明他們的關係,她說他沒有欺負她。
他卻先發製人。
是被愛的,就是贏家麽?
“你說什麽?”爺爺奶奶同時出聲。
原南風看著那女孩兒的身體隱藏在過大的衣服裏都難掩顫栗,漆黑的眸似有流湧,那侵入到血脈裏的狠與冷漠,“那時候騙你們,不過就是對她有幾分癡迷。她哪兒有這個資格做你們的孫媳婦,這麽一個女人,也配?”
豆大的一顆冷汗從額頭滴了下來,原芷藍抬手撩了一把頭發,順便把汗擦去。
爺爺奶奶已經驚的說不出話。
原芷藍回頭,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竟然一下子就對上了原南風的眼睛,絕美又蒼白的唇往起一勾,似懸崖上的花,美得驚心還軔勁兒十足,“說的是,那個時候願意陪你演戲,也無非就是不董事,有那麽點微不足道的迷戀。我也不是垃圾回收站,不收垃圾。”
原南風氣息猛然一斷!
“你說什麽?!”
原芷藍往兩邊各自看一眼,她知道爺爺奶奶一定在他的兩側,微笑,告別。
“爺爺奶奶,我走了,保重。”鞠躬,出去。到門外,她沒忘記把袋子拖著,走到電梯口。
腹部撕心裂肺一樣的在纏著她,痛不欲生。可她必須站直,他們出來了。
“去送。”奶奶氣急敗壞。
“她自己會走。”
“原南風!”爺爺生氣,“我讓你送你就給我送,你沒看到她在發抖在冒冷汗?送去醫院,我告訴你,這哪怕不是你老婆,也是,個女孩兒,不能袖手旁觀。”
“爺爺。”原南風的餘光從她的臉上一掃而過,“讓她求我,我就送。”
“你!”
奶奶走到原芷藍的麵前,心疼的摸摸她的臉,一手濕潤,“孩子,這是怎麽了?哪兒不舒服,你說,奶奶給你做主。”
這一摸,讓原芷藍的鼻子都犯了酸,但還是笑了,“奶奶,我就是來了例假,有一丁點的不舒服,沒事兒的,我下去打車就好。”
“你都站不穩了……”
“奶奶,我真的沒事兒。您孫子有未婚妻,如果被她知道他在送我,這不好。”
奶奶,“什麽?”
電梯來了。
原芷藍拖著袋子就進了電梯,一時沒【看】好,腦袋撞到了牆壁,叮的一聲。
原南風下意識的抬腳過去,同時伸手,卻在下一秒又停住。
“爺爺奶奶,再見。”在電梯裏原芷藍也彎腰告別。
明明脆弱的一碰就要倒,偏偏那眼眸笑的如此恬淡迷人。
原南風側頭,沒有看,喉因為忍耐而滾動。
“怎麽還碰到了。”爺爺歎息。
他低低謂歎,“和我分手難過的唄。”
爺爺和奶奶同時瞄著他,又同時出手,一個臂膀一巴掌,“給我滾進來!”
………
電梯的門終於關上,她終於不需要站
站起來,就勢一趟。
沒有人的時候,就一點都裝不下去。也顧不得地板的髒,身體貼在上麵,蜷縮成一團。
到了樓下,已經疼迷糊,她應該是有點記憶的,有人抱起了她,把她送到了小區的小診所。
因為衣服髒,她就被安排在冰涼的椅子上,醫生過來,她意識逐漸清晰,“給我……一片止痛藥就好。”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
“我沒有看你的病,怎麽能亂開藥。”
“我……痛經……”
醫生踟躕了一下,去開藥。送服,很有效,五分鍾後,就沒有那麽疼,但還是難受。
就像有遲鈍的鋸子在慢慢的鋸著她的皮肉,尚且能忍受。
出診所的時候,她隱約看到了陽光,恍恍惚惚。也就是那麽一刹那,然後消失。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等著身體舒緩一些。一會兒有人把她的袋子送過來,問是不是她的。
她說是。
那人說裏麵都是日用品,看著挺新的,為什麽要裝在垃圾袋裏。
很新,確實很新,隻是……也隻能扔。
很重。
找了一個小朋友,讓他帶領著去垃圾桶那兒,扔掉。又讓小朋友帶著去小區門口打車,不想去醫院,就直接去未來城,好在先前的五十元錢,還剩一點兒。
隻可惜,一上車就睡了過去,再也沒有了意識。
司機在後視鏡裏看著直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病了還不去醫院,真是能折騰。
左方忽然超過一輛牧馬人,以飛快的速度橫在了他的麵前,司機心都快飛了出來,一腳刹車踩下去!
那男人下車,氣場逼仄,走過來,往後麵瞄了一眼,又看他,“她說她要去哪兒。”
………
原芷藍醒來是在自家的沙發,雖說看不到,但是感覺的到。
起身,小腹沒那麽疼了,依然是不適,但可以忍受,止痛藥真是神藥,如果它能救這要窒息的心髒,那就好了。
起來,去洗手間。
洗了一把臉,去換衣服。一模,口袋裏還有剩下的二十元錢,而且褲子……被奶茶弄髒的褲子也給換了。
她忽然想起來,她到底是怎麽回來的。
司機怎麽可能知道她家的密碼,而且二十元錢從南水苑到這兒遠遠不夠,一個小時的車程,起碼兩百塊。
門外有響聲,有人在按密碼。
她出去。
人進來。
“醒了?”
鬱清秋。
原芷藍一顆心也放了下去,如果碰到了她,那也說得通。
“你去哪兒了,這麽久都找不到你。”
“實習。”鬱清秋把菜放在桌子上,解開圍巾,露出整張白皙的臉來,“我跟你說過,我現在在電台實習。上個月跟隨我們主播去了外地,昨天才回。”
鬱清秋走過來,在她的臉上掐了一把,“果然沒有我在,你就是吃不好睡不好,醜了一大截。”
原芷藍微笑,她真的……想她了,這個壞女人。
這一個月裏,她一定不知道她有多麽痛苦。
“誰讓你那麽漂亮。”
鬱清秋抿嘴一笑,“那肯定要比你漂亮一點。”
“你買菜了嗎,我要吃飯,我餓。”
“嘖。”鬱清秋,“你還真是理所當然啊。”
“誰讓你喜歡我。”
“那我還真是活該。”
鬱清秋把她拉到沙發上坐著,“自己玩兒,我去做飯。”
原芷藍嗯了聲。
鬱清秋去廚房的時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
吃飯。
基本上鬱清秋給她什麽,原芷藍就吃什麽,她不會主動夾菜,吃完飯,原芷藍也沒有懷疑鬱清秋為何不問她眼睛的異樣。
坐在凳子上,笑意淺淡,“這是這一個月裏,我吃的最美味的一頓飯。”也是唯一的一頓熱飯。
她都忘了這一個月是怎麽熬下來的,看著零食饅頭過日子,哪怕是有手機也無法訂外賣,看不到也就不用下樓吃飯。
後來唯一的一次下樓走動,就碰到了宋木子,被推進了池塘,再次發燒住院。
鬱清秋撐著腦袋,眸,黑白分明,凝視著她,“發生什麽事情了?”
原芷藍搖頭,“沒什麽,無非是兒女情長,都是自己作的,非要去躺這渾水。”
若能不喜歡,便什麽事情都沒有。
鬱清秋苦苦一笑,“我……其實一個星期前就回來了,隻是一直在醫院裏。”
“不舒服嗎?”
鬱清秋沒有回答。
這沉默,原芷藍也明白了,是去看言馳。他成植物人後,到現在都沒有醒來。
“你……真的不相信他強暴別人嗎?”原芷藍又問。
鬱清秋黑眸明亮,“當然,我是不信的,從來不信。”
“為什麽?”
“我覺得他不會,我感覺,並且我相信這感覺。”
是嗎。
是不是太天真了,為何這麽去信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
原南風說過多次喜歡她,最後……還不是和宋木子做了。
“那你信原南風會做這種事情嗎?”
“不會,他也不會強暴別人。”
原芷藍眉眼如初,“如果是自願呢?”
鬱清秋沒有說話,又再次沉默。這沉默就像一把刀,刺溜一聲就紮在了原芷藍的身上。
言馳不愛和女人鬼混,隻喜歡莫雲,幾年如一日的在追求同一個女人,雖說他也出入燈紅酒綠,也會一些逢場作戲,可他涇渭分明,一身幹淨。
原南風不一樣,他就是在女人堆裏習慣了,來者不拒,誰來投懷送抱,他都接受。
作風不同。
給人的信念,也不同。
………
大姨媽在三天後終於不再折騰她,不疼了。這三天裏,她吃了五顆布洛芬,如果以後的每一次都這麽疼,那真是生不如死。
三天裏,鬱清秋一直在,也沒有去電台,也沒有去學校。
也沒有問她眼睛的事情,隻字不提。
氣溫降的很快,一轉眼就到了深秋,寒氣逼人。
因為失明,就隻能呆在家裏,哪兒也去不了。
她心裏惦記著原繼中,惦記著14歲那年的事情,宋雙良隻是被警告,沒有負任何責任,現在應該在逍遙。
原繼中……更不用說。幾次要她的命,現在依然好好的,而且餘下的證據還在原南風那裏,前途堪憂。
一個星期後,鬱清秋給她弄了一個新手機,號碼還是以前的,補回來就是。
“這兩天好好在家呆著,我要去一趟學校,這個學期快要結束,還有事我得處理。冰箱裏有菜,我炒好的,吃的時候放在微波爐裏熱熱,有事兒給我打電話,我會趕過來。”
“好。”
鬱清秋拍了拍她的腦門,“小丫頭,晚上睡覺別說夢話了,嚇到了孤魂野鬼,他們會來找你麻煩的。”
“……我說了什麽?”
“你說鬱清秋是世界上最美的美人,以後一定會和言馳白頭偕老。”
“………”
這女人真的瘋了,這麽對一個男人,何必呢,你太愛一個人,那個人就不會愛你。
“好,祝他早日醒來,祝你們白頭偕老。”原芷藍說道。
鬱清秋露齒笑了下,原芷藍聽到了她悅耳的聲音。
………
鬱清秋下樓,外麵有蒙蒙細雨,雨絲成線,她歎氣,然後微笑,大步大步的朝著雨中走去。
背影窈窕,步伐幹練幹脆。
這世界上也沒有幾個人願意逞強堅強,隻不過是你不能倒下,因為沒有扶你的人。
如原芷藍,如她。
走到小區外麵,看到了路虎,停在路邊,閃著燈。
她去敲窗,聽到車門解鎖的聲音,她開門上車,車裏一股煙味。
“………你還小,若因為肺癌而死,很不值。”
原南風這會兒沒有抽,打開車窗,讓冷風飄進來,雨也進來。
他下巴上的胡渣印著這江南煙雨,落魄的勾人心魂。
“想要上樓就去,你知道門的密碼,何必一根一根的抽。”
原南風啟動車子,神色默然,開車,“做人要講良心。”
鬱清秋明白,他來這兒是因為她半個小時前給他發了短信,要他過來接她,所以他才來。
不是因為要來看原芷藍。
但這麽重的煙味,肯定不止半個小時。
“原南風,你就一點不心疼嗎?”
“別說這種惡心的廢話,說個地址,我送你過去,還有不係安全帶的話,你就坐後麵。”
鬱清秋瞥了他一眼,然後把安全帶扯過來係上,看著這秋色,諷笑,“人哪,若能無求無欲就好了,那些念經求佛的僧人,到底是怎麽做到六根清淨的?”
車子轉彎,“這世上不存在六根清淨的人,隻不過是有非人的自製力。”
“你會去當和尚嗎?”
紅燈,原南風停車,漆黑又滿是血絲的眼睛盯著不停變換的紅燈數字,麝紅色,把他的眼睛都渲染的猩紅一片,“哪有什麽值得我摒棄一切。”
“原芷藍也不行?”鬱清秋又問,問完就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愚蠢,他的回答也印證了此想法。
“愛情不是我的全部,隻是……”他一笑,眼裏的猩紅在晃蕩,破碎的不成形,“日子過於單調,找個人給生活加點色彩。”
鬱清秋,“………”這話真是絕情到了極點,原芷藍是可以隨時被他放棄的人,原芷藍隻是他生活裏的調劑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