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選擇了他,就選擇了委屈
事後。
原芷藍的整個眼眶幾乎都是紅的,卷縮在床上,爬著,看著不遠處,發呆。
一會兒原南風從浴室裏出來,看到她就知道後腦勺在外麵,剛給她洗了澡,放的什麽樣兒現在還是什麽樣兒。
傻子。
他過去,把她摟起來靠在胸口,低頭,睫毛都是濕的,眼眶很紅,“怎麽跟個可憐蟲一樣。”
她沒有說話。
原南風親密的捧著她的臉,“我也是第一次,沒有經驗,如果有哪兒不舒服,提出來,下回注意,一定把你伺候的好好的。”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匆匆低頭。
“……什麽眼神,又不信我是第一次了?”
她還是沉默。
他彈了下她的腦門,“這也需要瞎編?”沒有騙她的必要,他也不是誰都會碰,他也很挑的。
“你那兒……疼不疼?”他又問,眼神不自在的看了看別處,隨後才轉回來。
“不疼!”她憤懣的回了一句,臉嫣紅俏麗。
原南風握著她的手低低的笑著,胸膛震動,有大男孩兒的愉悅輕鬆,也有男人的成熟荷爾蒙。
“我也有點疼。”這是真的,有那麽點不舒服,好歹他也是第一次呐,“當時挺爽,事後有點不爽。”
她嗖的一下坐了起來,紅著臉,瞪著他,“那你別做啊。”
“那不行,我會死。”會憋死。
“……無恥。”
看她整個身子都紅紅的,他側頭欣賞著,“好,我無恥。”今天罵他什麽都行。
她咬著下貝齒,哼了一聲,鼓起來的腮幫子粉粉的,實在是可愛到不行,心裏特別癢,就把她抱下來,啄著她的臉頰,“又勾引我。”
“放屁。”她咕嚕著。
他恨不得把她揉碎放在口袋裏,“我知道太用力,我輕點兒。”
“還說。”她把他湊過來的臉推開,“不許親,睡覺。”
“行,睡覺。”原南風抱著她,躺下去。
………
她以為她會很難度過第一次,因為不喜歡,但萬萬沒想到在這個雪夜……它來的那麽順其自然。
其實也就那樣,也沒有那麽緊張,也沒有那麽害怕,大概是他……真的很溫柔,沒有給她那種心急如焚的侵占感吧。
事前也好,事後也好,他都會抱著她,終於沒有在嘴賤。睡了一覺,夢裏徜徉在溫暖的海洋裏,被溫溫的水給包裹著,全身暖融融,還有幾分無法言語的濕潤感,醒來他正在親吻她的唇角,她不滿的推了推他,卻被他一下摁住了手腕!
睜眼,他的眼神霸道又濃稠暗霧,“推我幹什麽?好大的膽子你。”
原芷藍睡意朦朧,眼神軟綿,全身如酥如骨,“誰讓你說你喜歡我,就要推你。”
“……”他莫名的笑了,或許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麽,大概是被這種厚臉皮給逗到了吧,低頭,在她脖子上親了口,他最愛這個地方,非常愛。修長又嫩,一親她就抖。
她哼了一聲,如小貓兒在叫,“別碰我,覺都不讓我好好睡……”
“別睡了,帶你去玩雪。”
所以玩個雪也要把她給弄醒,她唔咽著往他的臂彎裏鑽,“冷。”
“哪裏冷?”
“外麵。”
他起身,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經穿戴完畢,從櫃子裏找衣服,毛衣,褲子,羽絨外套。
她躺著不動,他拿了衣服回來看她一副等著伺候的模樣,嘖了一聲,“來,大爺,我伺候你。”
掀開被子,看她的腿都是紅紅的,摸上去,真軟,好像手都要陷進去一樣。
“到底要不要穿?”摸什麽摸。
脾氣真不好,“穿穿。”給她從褲子穿到衣服,然後內衣。
“原芷藍。”
她哼唧,“幹什麽?”
“你是吃什麽長大的,你自己洗澡的時候摸自己,你不覺得有點羞恥?旺仔小饅頭?”
“……”原芷藍瞥了他一眼,吼:“快點穿,不許摸!”
太凶了這孩子,改天一定得掰掰她。
出去。
這一晚,後來原芷藍想起來那應該是生命裏最輕鬆最歡快的一天,以後都沒有那麽開心那麽愜意過。
那是在一個滑雪場,深夜的滑雪場,亮如白晝,有言馳,有全子,有羅甫務,還有很多很多人………但女孩兒隻有她一個。
言馳坐在凳子上,長腿肆意伸長,雙手抱胸,看著那些傻子在堆雪人。
“你那個老女人呢,你不是追她,怎麽還沒有帶過來?”原南風問。
言馳掃了眼他,又看了眼原芷藍,啟口,“我是怕莫雲的氣質太好,讓她,自慚形愧。”
原芷藍,“……”
“嗬,你是覺得帶不出去吧,那麽老,哪有我家妹子水靈?沒帶來是對的。”
言馳懶得理他,站起來,拉著原芷藍的手就跑,“走,哥帶你去玩雪!”
原芷藍一時不妨,就隻能跟著他跑,風從耳邊呼嘯,吹著臉生疼,後麵原南風在追,讓言馳把她放開……沒來由的心裏熱熱乎乎的。
不由腳步加快,和言馳一起風馳電掣,這一片的白茫茫,成了她心裏最美的光。
………
原芷藍見過言馳和原南風所有的兄弟,可莫雲見過的卻屈指可數,大概這就是區別吧。
所以原南風才堅信言馳並不愛莫雲,隻是言馳自己不知道罷了。
休息的時候,大家在調侃。休息完了,就開始打雪仗,原南風總是把她護在身邊,說誰要是打到她的臉,就掰了誰的手,打在身上是無所謂的。
二三十二人,開始瘋玩,她是唯一的女生,唯一的被關照著。
打完就開始滑雪,她不會,除了原南風所有人都在教她。原南風不讓他們教,他自己來,他們非要教,一定要指導!
她聰慧領悟快,一會兒就學會,和他們一起,英姿颯爽。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她的衣服已經濕透,臉笑的都僵了起來,紅撲撲的,不自覺就想哼個歌。
“這麽高興?”原南風開車問。
“我要是不高興,多對不起你那些兄弟。”第一次這麽多人,發自內心的沒有任何雜質的開懷大笑。
“以後這種機會多的是,跟我在一起,他們都罩著你,以後出門橫著走,蘭城遍地皆兄弟。”
原芷藍咯咯的笑了下,真好啊,讓忘了一切的煩惱。
紅燈處,原南風把頭伸過來,他的容貌近在咫尺,原芷藍抬手,手指在他的臉上一劃而過,“又要索吻?”
“倒是沒有這個意思,如果你給,倒也不是不行。”
啵,她湊過去親了下,今天心情好,賞他的。
他一下笑了,眼裏如花在綻放,“傻子。”這般寵溺的稱呼,這般美妙的夜晚。
“你喜歡傻子吧?”
“那當然,最愛我的小傻子。”
她笑意更深,就覺得幸福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心裏騷動的都不知該如何是好。甜蜜的讓她都忘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
………
過年的時候,葉痕來了,平頭,看起來像極了剛剛從監獄裏出來的勞改犯,很短。
原芷藍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那邊的事情應該已經有了結果。
兩人坐在咖啡廳的角落裏,原芷藍攪動著咖啡,葉痕坐著,姿態顯得很是荒涼,所以也沒有動,麵前的咖啡碰也不碰。
過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說話。原芷藍喝了一口咖啡,苦苦的。鬱清秋總是說她喜歡裝老成,年紀輕輕的喝什麽咖啡。
但她就是喜歡這種味道,整個苦味在味蕾裏無限的蔓延,半杯後,她啟口,“沒有話嗎?”
他漆黑的眸,婉轉冷漠,“有,又沒有。”
很多話對她不知從哪兒說起,又不知能不能說,他是個成熟的男人,而她尚且年幼。
“你姐呢?”他不說,那就她問,葉聲晚是他最關心的。
“如你所願,瘋瘋癲癲的戴上了手銬。”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有不甘,有無奈,還有複雜到說不清的東西。
“怎麽,怨我?”
葉痕淡笑,“我怨你幹什麽,你是受害者,我沒有怨你的立場。”
“那你就是怨你自己了,沒有保護好你的親姐姐。”
他沒有回應,氣息微低。
“你姐姐真幸福,前半生有我爸護著她。當著我的麵站在她那一邊,在最後知道你姐找人強暴我的時候,我爸來找我求情。還有你這個弟弟,再為她保駕護航。”她嗬的一笑,“但是太安逸的人就是喜歡作妖,太把自己當回事,把別人不當人。我離了誰都能活,她離了你們,會活的不像個人。”
葉痕看了她一眼,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太苦了,導致他的眉頭狠狠地檸起,那一種融入到骨子裏的苦。
放下杯子,細長的手指落在桌麵上,指節白潤分明,人的氣質真的會發生改變,以前還是溫潤如玉,現在隻有一種滄桑過後的頹廢。
原芷藍心中有一絲波動,總覺得葉聲晚入獄的事情應該不至於給他這麽大的打擊。
他拿出了打火機,大概是想抽煙,但又沒有抽,隻是把打火機放在手機把玩著,被濃厚的睫毛遮住的雙眸有隱隱的悲淒泄露著,“葉靖安死了。”
原芷藍看著他好一會兒沒有動,白血病大部分都會走到這個結局,就算是找到了匹配的骨髓,那也不過是讓你多活幾日,有幾個是好活的。
“來隻是請你喝杯咖啡,僅此。”他拿了三百塊錢放在桌麵上,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出去。
挺拔的背影被斜陽鑲嵌在冰冷的地板,便有幾分落寞和清冷。他出去,身影在眼前從清晰到模糊,原芷藍忽然想起在葉家的那個泳池裏,他抱著她站在他的腳背上……
低頭又喝了一口咖啡,苦味更濃。
和葉家的恩怨大抵就是這樣了吧,這一輩子都不會成為一家人,也不會回去。葉聲晚她永遠無法原諒,就這樣吧,該伏法的伏法。隻是可憐,媽媽死的淒慘,葉威沒有得到相應的報應。
………
性,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隻是這個時間段隔的比較遠,第二次做是在新年,這是唯一一次原南風陪她過的年,就在南水苑的屋子裏,在一起混了兩天,哪兒都沒有去,摟摟抱抱,親親我我,日子緩慢又溫淡,第三次在她大一畢業。
好像是某種約定一樣,半年來一次,這期間她繼續上學,工作,充實自己。經過一年的打拚,他的公司正式成立,南風集團,新星旅遊業。
見麵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主要是他忙,她也忙,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談情說愛。
但很幸運的是,沒有聽過他的花邊新聞,他的未婚妻宋木子也沒有來找過麻煩。那個錄音,也沒有得到手,在宋雙良的手裏,恐怕是得不到了。
一晃她就二十歲,大二都結了尾,想想這兩年見過原南風的次數也是少之又少。通話記錄除了他,基本上也沒有別人。
………
大二的暑假,鬱清秋又不回家,她做她的家教工作,然後空餘時間就跟在言馳的後麵,據說她對言馳一見鍾情。
原芷藍上她的班,八月八號鬱清秋的生日,她把鬱清秋叫來,店裏所有的衣服,隨她挑。
鬱清秋抱著手臂在店裏晃了一圈,“這年頭不流行送衣服,好歹是上下鋪,不如……你送我一個生日宴會。”
“………”訛人。
鬱清秋波光瀲灩,少女嬌俏的模樣泄露了她的心底劃過了一個讓她留戀的人,“生日會在街邊都可以啊,然後你把言馳叫來就行了,不需要你送我任何禮物。”
哦,這樣啊。
“言馳不喜歡你哎。”
鬱清秋掃了她一眼,“那他喜歡誰?”
“我啊。”
鬱清秋沒理她,給了她一個‘別給自己貼金的’的表表情,更像是在說:言馳會看上你?
原芷藍,“………”
………
原芷藍沒有給誰過過生日,原南風的生日她不曾送過禮物,在一起過就行了。鬱清秋的生日,把言馳叫來也是可以的。
鬱清秋生日的前一天,原芷藍給言馳打電話,言馳來了,來車載他去找原南風,言馳說原南風在宋家。
和原南風……有半個月沒有見麵,上一次做過後,他就消失,今天出現在宋家。
宋雙良,宋木子好久都沒有出現過了,這也是原芷藍第一次來宋家。
大宅子,賓客倒是沒有多少,都是年輕人,門前停滿了豪車,原芷藍倒是沒有看到原南風的車,但是在屋裏看到了原南風本人。
和宋木子一起正在和陌生的中年男子說話,著雪白色的襯衫,一派矜貴風範。宋木子親昵的呆在他的身旁,宛如一對璧人。
走過去的時候,她聽到了別人的議論,大抵就是說他們般配,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原芷藍捏著小手指,心頭如舞襲來。肩膀一重,言馳摟住了她。
“你可是和我一起來的,千萬不要給我甩臉子,我會很難做人。他什麽德性,你心裏清楚,既然已經在一起,你就得做好心理準備。”
也就是說,你選擇了他,就等於選擇了委屈。
………
這個小型宴會是宋木子的生日會,好像原南風每年都會來,以未婚夫的身份。他向來不陪宋木子,但會在生日的時候,以光明正大的身份出現。
他會陪原芷藍,有空了就陪,沒空的時候,就煲電話粥,然而卻無名無份,見不得光……一下子還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種關係比較好。
“原姑娘。”宋木子叫住了她,原南風聽到這聲音也回頭,眉目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亮光如晝,但轉瞬就消失。
“宋小姐,生日快樂。”原芷藍落落大方,其實這兩年裏她特意在回避宋木子的存在,兩個人在兩年裏,也沒用見過麵。
有時快樂幸福的都忘了宋木子的存在,隻覺得原南風就是她一個人的。
“謝謝。”宋木子柔美淑雅,“南風,是你叫妹妹來的麽?”她回頭看著原南風,輕輕喚道。
原南風過來,他本想去原芷藍的身邊,卻在走近宋木子時,被她一把抱住胳膊。
少女緊貼著他。
他停住,眉色未變,視線從原芷藍的臉上看到言馳那裏,又看回來,“餓了沒有?”
原芷藍扯了一個笑容,“有點。”
“我帶你去。”宋木子率先開口,過去拉著原芷藍的手就跑開。
她兩一走,原南風暗暗的咬牙,“幹什麽,故意的?”
“哪有,你看我妹子多好,多乖,都沒有生氣,多淡定。”
沒有生氣?
原南風往那邊看去,見她和宋木子已經站在了食欲前,她正在說話,紅唇微勾,一身暗斂的鋒芒。
“結婚?”原芷藍咀嚼著這兩個字。
“對,在他的公司穩定後,我們就會結婚。”宋木子依然溫溫柔柔,她在原芷藍的麵前有絕對的底氣,所以不需要在出惡語,光是原夫人這個名稱就夠讓原芷藍沒臉見人。
“那他公司什麽時候穩定?”
“隻要我爸幫著他,不出兩年,他就可以成為蘭城最大的旅遊公司。所以,結婚也就是這兩年的事兒。”宋木子眉色蔑笑,“到時候你怎麽辦?”
原芷藍拿飲料喝了一口,看著她,雲淡風輕,“我不怎麽辦,你結你的,不影響我。”她說的很輕鬆,卻拿起了蘋果,一握,蘋果在手裏碎成了兩瓣。
“這個確實,應該不會影響到你的。到時候我還會幫助你成立服裝公司,以來感謝你這麽多年代替我在他身邊照顧他。”
原芷藍咬了一口蘋果,蘋果被捏的挺鋒利,棱角刮到了嘴裏的肉,有點疼。
她唇卻在笑,“倒也不是不行,記得說話算話,那我得準備一個超大紅包。”
宋木子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著看她,兩年的蛻變她也不算是一個小姑娘,眼睛裏明顯有了精銳。仿佛看到了隱藏在原芷藍心裏深處的狼狽和不堪一擊的逞強。
“隨便玩,一會兒宴會結束,我讓南風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