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他咬著牙,把她往懷裏拖
提起這事兒,葉痕撚了撚自己的右手指,眼睛裏露出了幾分愧疚,“是我,抱歉,一時沒有控製住。”
原南風喝了一口水,叮的一聲把杯子放下去,“幾年沒有見到他,現在一見麵就抽她。她跟著我四年,雖說我沒有噓寒問暖,沒有對她有多好,但是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我怎麽知道,她回去後不會遭到你們的毒手。”
葉痕皺眉,原南風繼續說道,“而且你們四年都沒有來找,聽不到你們的任何風聲。現在她在網上被曝光過,你們就來了人,我很懷疑你們的誠心。你不覺得她也根本不想回去麽?她來了就沒有想走,連葉都不姓了,想也知道你們對她不好,那麽,我憑什麽把她交給你們。”
“原少爺。”葉痕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少年,他周身的氣場都寫著不好惹。
葉痕淡淡開口,“這事兒應該要她自己做主吧,別人,無法代替她做決定。”
“別人不行,但我行。”
“……”葉痕失笑,“恕我冒昧問一句,當年收養無恙的,是你?”這一點他也很意外,畢竟四年前,這個男孩兒才隻有十八歲而已,不具備收養的法律條件。
“是我。”原南風目光如炬,“所以你找到我算是找對人了。”
葉痕打量了他幾秒,但並沒有多看。
“我們無恙脾氣不好,這四年應該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她是誰的無恙?你的?”原南風反問。
“是我們葉家的。”
“嗬。”原南風嘲弄,“別給你們貼金,你們已經不配擁有她。現在她叫原芷藍,跟我姓,她所有的證件都姓原,不姓葉。我不會讓她跟你走,就是她同意也不行。”
“原少爺這麽不講道理?”
“我不止不講道理。”
“什麽?”
“你起來。”
葉痕,“……”沒明白,他想做什麽。
原南風站起,“麻煩起來一下。”
葉痕莫名其妙,起來。才剛剛站起來,迎麵就飛過來一拳,他一時不妨,這一拳讓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酒店的工作人員立刻跑了過來,驚慌的趕緊聯係保安。
葉痕在服務員的扶持下站了起來,擦擦嘴角流出來的血。
“搞清楚,她姓原,是我原家的人!我的人,就是寶貴,不允許別人動她一根頭發絲!”
葉痕疼的不太能說出話來,就覺得這個孩子,手勁兒很大,而且大少爺脾氣也很差。
看著原南風離去的身影,他不禁想著,這是因為責任感還是因為……別的感情所以才不讓他帶走他們葉家的人。
………
憋在心裏的那口氣,因為這一拳也算是出了一小半,但還有一大半呢。
他媽的誰不是金貴的大少爺,他天天就哄著她?
坐在車子裏肚子咕嚕嚕叫,現在已經快要一點,帶回去本來是要吃飯的,被那女人鬧的。
想了想還是給原野打電話,“原叔。”
“少爺,我們已經在路上,馬上就到了。”
“嗯,我問你,你今天去接她了吧?”
“是。”
原南風開著車,看著前方,問道,“她跟你說什麽了沒?”
“沒有,什麽都沒說,和其他時候一樣。隻不過,我看別的學生都是家長陪同,小姐沒有,應該挺失落的。但是,她應該也習慣了吧。”四年,家長會都沒有任何家人去。
原南風擰起了眉頭,“什麽叫習慣了?原叔,你沒孩子?你沒有給孩子設身處地的想過?”家長會家長不去,豈止是失落可以形容的。
“我……”他不是為少爺說話麽,“她不是您孩子啊。”不至於這麽說吧。
“行了,你們快點兒回去就是。”
“是,少爺。”少爺語氣已經明顯的不悅。
原南風放下電話,擰著英眉,他想著這女人要是馬上給他打個電話,說幾句好話,沒準他就……不跟她計較。
五分鍾後,原野又打來電話。
“少爺,小姐不在家裏,電話也打不通。”
他捏著手機沒說話,這女人真會給人找事兒!
“要找嗎?”
“找什麽,她還會死在外麵不成。”走就走吧,有本事別回來!
………
原芷藍打車到了店裏,空鬧鬧的像被人打劫了一樣,沒有一件衣服。
在商場裏買了一碗粥,胃餓的疼,總要吃點兒,一會兒還要喝藥。到店裏的休息室,把飯吃了,要吃藥的時候,發現藥不見,可能是買飯時忘了拿。
於是也不想再起來,頭疼的厲害,睡會兒吧。
休息室的床硬邦邦的,到底是不如家裏的舒服。這些年雖說在那個家裏睡的次數也不算多,但是學校宿舍的床也軟,身體被養嬌了,越睡越難受。
怎麽都睡不著,身體滾燙的厲害,還是睡不著,難受極了,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於是開機,睡不著就來想想工作的事情,得進貨,三個門店都沒貨,長時間關門並不好。
原野五通電話,也隻有他,沒有其他人打來的。
五分鍾後,有陌生電話打來,她盯著那個號碼,會是他嗎?
“喂?”因為發燒,嗓子啞的很。
“原小姐,你好。”一個女人,不是他。
她自嘲一笑,到底在想什麽呢,什麽時候能停止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我是,請問你是?”
“見一麵吧。”
“抱歉,不太方便。”她不喜歡去搞那些應酬,或者說是沒有意義的見麵,尤其是一個陌生人。
“我剛剛在你店裏消費了八十萬,還不足以讓我們見麵?”
她一怔,起身,強打起精神來,“在哪兒見麵?”
………
原芷藍打車到了對方所下榻的酒店,進去,酒店裏有很多人,但是人有時候很奇怪,能夠在一堆人群裏找到你想找到的人。
那個女人一頭亞麻色的大波浪,喝著咖啡,難得一見的貴族氣質,乍一看端莊淑雅,但細看之下那架起的二郎腿還有幾分瀟灑。
她直接過去,“你好。”
女人抬頭,姣好的容顏,不大能看出年紀,頂多四十出頭,保養的非常好,且坐在那兒就能看出她實則一個衣服架子。
“坐。”一個字,隱隱透著幾分傲慢之氣。
她坐下,“姐姐,我們好像並不認識,而且也沒有見過麵。一下子買空我的衣服,這麽一個大禮……我無法消受,這麽大手筆,我也實在想不通。”
姐姐?
或許是因為這個稱呼讓林意嬋對她的有了那麽點兒好感,“叫我阿姨吧,我和你爸是朋友,叫姐姐豈不是亂了輩分。”
有四年沒有人在她的麵前提起爸爸兩個字,她也不準備聽了。
“我……哪個爸爸?”
“怎麽,你有很多個爸爸?”
“不是,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確實隻有一個。”原芷藍輕笑,她盡量讓對方覺得她是非常和善的,“難道是因為這個,所以阿姨才買空我的店?”
“是,但是也不止。”
原芷藍洗耳恭聽。
林意嬋大方直接,“你爸聽到你在這兒,剛好我回來有點事兒,於是就讓我多關照關照你。另外說服你,回家。”
原芷藍笑了,不知道是在笑什麽……一個父親,就不說那四年沒有找她吧,現在知道他在這四年不見,一般來說隻要沒死都會趕過來!
而他,隻是托人來勸說。
“那阿姨想怎麽說服我?”
林意嬋十指交叉,眼睛裏有精銳卻也沒有完全的顯露出來,“說出來很不道德,甚至是算不上光明正大,但我卻是這麽做了。我盤了一棟樓,這個範圍剛好覆蓋了你的三個店麵。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房東。”
“………”原芷藍有很不好的預感。
“我受人之托,自然要幹點成績出來,所以壓倒你的生意是第一步。你還小,能自己創業我很欣賞,但欣賞歸欣賞,你要回去,不能留在這個地方。”
“阿姨。”原芷藍的語氣依舊是輕輕柔柔的,“我簽的合同還有兩年到期,現在讓我走您需要付一筆高額違約金,當然能盤下一整棟樓,這點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麽。但是,理由呢?僅僅是來當個說客,下這麽大本錢,說不通。”
林意嬋的眼睛裏有那麽一絲異樣,也不過是眨眼間就消失,“你們葉家是做服裝生意的,我是你們家的禦用設計師。”
哦,原芷藍不關心這個。
“我跟你爸是朋友也是合作夥伴,他現在身體不好,走不了,我打了包票要你回去,我就一定要做到,不惜一切代價。”
“阿姨,您可能不了解我。我是嚇大的,所以對於恐嚇早就有了免疫,目前僅僅是收了我的店,我有八十萬還有一筆賠償金,也沒什麽損失,麻煩您盡快把違約金給我,謝謝,告辭。”對方有備而來,目前她不需要迎刃而上。
起身。
“姑娘。”林意嬋叫住了她,她沒有回頭,林意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原南風是我兒子,我不允許你們在一起,也不喜歡你們住同一個屋簷下,不知道這個理由夠不夠?”
什麽?
原芷藍一下回頭,那一瞬心裏咯噔一下,有什麽東西在慢慢的碎裂。
有些東西還沒有火苗,就收到了來自四麵八方潑來的冷水。
好幾秒,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們並沒有在一起。”
“我知道,但你們遲早會在一起,你剛剛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你喜歡他。”
她藏在鞋子裏的腳趾頭都蜷縮在了一起,她……表現出來了嗎?
………
出了酒店,灰了一天的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正值夏天,明明很熱,卻硬生生的有了寒意。
這種寒意從膝蓋上來,被風吹著,直達裏麵的骨頭。
想起了林意禪……店還有那個店,她以為這幾個店是她強大的靠山,以後不靠任何人養活,自力更生,可萬萬沒想到……
金錢是一個人最大的底氣,如果當年媽媽也有一份自己的事業,不要一心撲在家上,那麽也不會有慘死。
她是標準的家庭婦女,一心為丈夫為女兒,人和善溫柔。父親對她很好,不會亂搞,逢年過節買禮物,弄驚喜。
可是有一點,他家暴。心情不好了,或者兩個人拌嘴,他就會動手。
從一開始的打臉,到後來揪著頭發往牆上碰,最後一次他像瘋了一樣的,對著她的頭用力捶打,火氣不消直接把她扔下了二樓,人,當場死亡。
那時候,她才十歲。十歲的孩子,什麽都不知道嗎,怎麽可能。
警察來了,所有人包括父親都說是夫妻拌嘴,家庭內部行為。家暴在法律上一點都不嚴謹,總覺得那是別人兩口子的事情,哪怕是死了人,也不可能賠命!
但是十歲的葉無恙跳出來說,就是父親打的,她作證,他經常打媽媽,經常,最後是被媽媽打死。
她一個孩子說的話,加上法醫堅定,終於給父親判了刑。可也不過就是半年,僅僅就用了半年,他就出來了。
出來的第一天,父親就把她關在房間裏三天三夜,不給吃的,讓她反省有沒有做錯。
她沒錯,絕不認錯。那時,不到十一歲,就懂得了權利的重要性。
父女關係差的一發不可收拾,半年後,父親把葉痕姐弟倆帶了進來,她有了後媽,還有了假舅舅。
父親沒有兒女,葉家總歸是要給她的,但……有的人不願意,於是她就被賣了,以聞所未聞的殘忍方式。
所以她要賺錢,要變得強大,可現在,賴以生存的小生意都沒有了。
這豈止是林意嬋的主意,怕是父親也是這麽想的。父親討厭她,甚至恨她,那還要她回去幹什麽。
………
站在路邊上,發著高燒,淋著小雨,頭疼的厲害,快要站不穩。那個家,她不願意回。但能去哪兒,哪兒也去不了。哦,還有一個地方,學校的宿舍。
這一帶是繁華地區,車輛特別多,車子也難打,她在雨下站了二十分鍾都沒有打到一輛車,一下子竟不知道該去哪兒。頭重腳輕,昏昏欲睡。
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她的年輕,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帥氣剛硬的臉頰,留著一頭英氣的板寸。
“跟個可憐蟲一樣的在這兒幹嘛呢?”
“我等車。”
“哦。”他沒動,任後麵的車輛按喇叭按的啪啪響,他也沒動,原芷藍也沒動。
半分鍾後,言馳嘖了一聲,“我請你上來?你是讓後麵的人等到不耐煩過來揍我一頓你才上?”
啊?他要送?
原芷藍這才拉開車門,濕漉漉的係好安全帶,“你沒說要送我啊。”
“你看起來不像是這麽靦腆懂禮貌的人。”
原芷藍不說話了,把座椅放下來,“我睡會兒,你別吵我。”
言馳,“……”還真會自來熟。
原芷藍發著燒,不到五分鍾就睡了過去,頭發,衣服全是水。
言馳看著她,心疼的皺眉!
他的車,這才買了不到一個月!
………
原南風把原芷藍抱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燒的不像樣子,臉緋紅緋紅。
“你他媽不知道先送去醫院?燒死了你負責?”原南風咬牙切齒,開車到這兒來,怎麽走都比去醫院近!
“關我屁事,我又不心疼。”言馳指了指車子上的水,“欠我一個人情,要不我把你的車子開走?放這兒你給我擦。”
原南風掉頭就走!
言馳看著他的背影,嘁的一笑,還挺緊張。這不像是逢場作戲吧?另外這兒是南水苑,沒有異性進去過,她是第一個?
………
原南風把她抱進去,給她洗熱水澡,頭發吹幹,穿上衣服。
他從來沒有想過,麵對女人一絲不掛,他竟一點想法都沒有。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做起來也順手很多,放在床上,頭掉在外麵吹頭發,頭發吹幹,又放好,這才去開門。
醫生在外麵已經等了大半個小時,“進來,先給她看。”
他找了衣服,全身都打濕,“水在那邊,看好了給她喂藥。燒的嚴重,有必要的話,就去醫院。”他去洗澡。
隻用了十分鍾就洗好,拿浴巾擦著頭發上的水,醫生站在床邊。
“少爺,這位小姐隻是寒氣攻心,沒有必要去醫院受一次折騰。把燒退下來就好了,藥已經開好,但是……”
她在昏睡當中,怎麽喂。
原南風了然的點頭,“看看腿。”蓋著被子,醫生應該沒有看到。他過去,坐在床邊,把被子掀起來,到大腿處,剛好露出傷口。
“有點發炎了。”
“嗯。”原南風看得到,“處理吧。”
醫生弄好腿上的傷,走留了藥才走。原南風等他走了,用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張嘴,把藥丸丟進去,又倒水。
她在昏睡,沒有吞咽的知覺。他用嘴去堵著,抬高她的上身。
大概是因為難受,她慢慢的有了意識,咕嚕把藥混著水流進了胃裏。
原南風退開,才有這麽一個意識,她的胳膊就伸了過來,摟住他的脖子,滾燙的額頭貼著他,像小貓兒一樣難受的嗚咽。
“原南風……”
嗬,還好叫的是他的名字,沒有叫阿貓阿狗。
他沒有說話,也懶得抱她,討厭的女人,他才不抱,但也沒有推開她。
她就像個黏蟲一樣的吸著他,身體滾燙的讓他的身體都跟著熱起來。
她抱他都快沒有了力氣,身體搖晃的坐不穩,她低聲沙啞的又喊了他的名字,“原南風……”無意識的,勾人的,無助的。
他咬著牙抱住了她,手臂接觸她身體的瞬間,那火氣又化為了霸道,把她往懷裏一拖,手扣著她的後腦勺。
“就會和我對著來,什麽時候能聽聽話,把自己搞的要死了一樣,除了我,誰會管你!”身體這麽瘦,還這麽燙。
他五指穿插入她的發絲裏,低頭,近距離看著她緊皺著的眉頭,那幅嬌生慣養的樣兒,心頭一軟,不由得問,“很難受?”
她沒有回答,燙燙的指尖無意識的勾著他的衣服領子,“他們都不喜歡……我。”聲音很低很低,也隻有他能聽得到,
不喜歡你多正常,瞎了才喜歡你。
“像踢皮球一樣的對我,不想要我了,就把我賣了,想要我了,硬逼著我回去。”
賣了?
什麽意思?什麽賣了?
“你……”她睜眼,眼睛裏燒的一片的虛弱的紅,單手捧著他的臉頰,掌控著,讓他看著她,清新又熱的口風噴灑在他的下巴上,“你也……不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