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死了,我怎麽辦
言馳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身邊熟悉的沙啞聲音,“噓,別吵,他在睡覺。”
“姐姐,你嗓子怎麽啦?”
“別說話!”她隱忍的低低的叫了句,還有點生氣的樣子。
言馳薄唇勾起,伸手去抱她,卻抱了一個空,睜眼……太陽太過刺眼,他捂了下眼睛,半起身,身上披著他的衣服,這件衣服原本是她穿著的。
“你醒啦?”
他一睜眼就看到了眼前那張漂亮柔媚的臉蛋,再往下她就一件薄薄的病人服,趕緊把衣服拿下來給她穿上,這傻子,還怕他凍著了?
“我睡了多久?”
她側頭想了下,“半小時吧。”末了鼻子一皺,“一定是那些臭小孩說話把你吵醒了。”
言馳露齒,波光在他的眼睛裏蕩漾旖旎,一扯,把她扯在腿上來坐著,摸摸她的手很涼,臉也涼。
秋天,氣溫稍低,她身體本就不好,還把衣服給他。
“怎麽不叫我?”
“我想讓你多睡會兒啊。”
他抱緊了她……其實她和那年談戀愛的時候一樣,無論何時何地都在為他著想。
獎勵的親她一口,“這半個小時,你都在這兒守著,哪兒也沒去?”
她眼神一躲,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去哪兒了?”他問,他就知道她不會這麽乖。
她把手攤開,裏麵躺著一塊糖,聲音弱弱,“去買了這個。”
嘖。
“那你沒吃?”
她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你不讓我吃……”
所以就沒吃。
“真乖。”他曲起一條腿來,陽光灑落照在他的臉上,那陽剛裏又有柔情的詩情畫意。慢著,不許她吃糖,好像是他昨天說的,她今天都不知道他是誰,怎麽還記得住這句話?
“你確定這話是我說的嗎?”
啊,她做了一個無聲的疑問,“不是你說的嗎?”
記憶這麽混亂的嗎?不過無所謂,隻要現在她還好好的,一切都無所謂。
“真想吃?”
她點頭。
這女人可以啊,他睡了這麽久,她就去買了一顆糖,半個小時足夠她把這糖毀屍滅跡,卻一直握在手裏,讓他同意她才吃。這做法大大的取悅了他。
“讓你吃。”
她眼晴一亮。
“和我一起跑步,跑夠二十分鍾,就讓你吃。”
啊?她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他笑著去摸她的臉,她躲避,他追逐,他再伸手,她再躲,而她卻又一直沒有從他腿上下來。
金燦燦的陽光像是一個巨大的幕布,一灑而下。醫院的草坪上樹影婆娑,人影晃動,或病者或陪同,或哭或鬧,各自忙碌著,誰也不會注意到這對年輕人這膩歪的打鬧,因為這在小情侶身上再正常不過。
隻是這些情景,直至以後的許多個鬱清秋不在的日子,便日日夜夜的纏著他,終不能寐不能忘,也一遍遍的啃噬著他。他更不會知道,現在對他足夠依賴、神智不清的姑娘會騙他,她做的又豈止是去買了顆糖。
……
鬧夠了,言馳帶她去跑步,那顆糖就是誘餌。
樓上的陽台,他們的一切都盡數落入她的眼中。她包得嚴嚴實實的右手,總覺得比她的腰包得還要粗上幾分,小巧玲瓏的依靠的護欄上.頭發隨意的紮起,那張臉很秀氣,初看不驚豔,多看幾眼便覺那無關組合的恰到好處。
長相也可以說是不俗,隻是少了幾分靈氣,便顯得陰沉了些。
她看著,不動也不說話,很安靜,甚至連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許久她才抬頭,這個病房啥好沒有陽光,被對麵的高樓給擋住,她的眼神漆黑,直勾勾的盯著某一處。
她恨麽?恨,可她的眼睛裏什麽都沒有,隻有平靜,過份的平靜。
有電話打來,她才抬起僵硬的腿去裏麵,陌生號碼。
“什麽事兒?”聲音冷睿。
“我得躲多久啊,我有點害怕。”
“那你就出來吧,隻要你能保證你不被恐嚇出來,也能保證你能從言馳的手裏活著出來。”
“你……這,我怎麽辦?我總感覺有人盯著我,電話都是借別人的打,而且我也很快沒錢了。”
嚴思文靠在床上,開口,“等你能出來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你,那就去一個不需要錢的地方。”
“哪兒?”
“從哪兒出來的就回哪兒去。”
嚴思文目前居住的言馳的那棟別墅?那裏沒有傭人,言馳不會回去,在外邊看守的人也撤了,這倒是個好主意。
“這事兒總會有結果的,我……”
“你是我媽,我不會真的不管你。你放心,隻要你聽我的,你就能沒什麽大事。”
掛電話,她靠著,閉眼,在想後續的策略。她大學還沒畢業就負責的是言馳的病床,後來就一直照顧他。
她的喜歡是深藏在心裏難以忘懷又難以啟齒的羞澀,他娶了她,卻又不理她。
她的目的從頭到尾都很簡單,他還有他身後的一切。
………
鬱清秋今天格外的聽話,雖然也會有一些自己的小情緒,但是對比前幾天要好很多。
比如說,跑到臉蛋飛紅,他說繼續,她依然在跑。
二十分鍾她實在是不行,十五分鍾也可以,走上二十來分鍾也可以的。
“累不累?”
她點頭,臉頰兩邊都是汗,膚色白裏透紅的。
“再走一會兒,堅持住。”
她點頭,走完,休息。她休息,言馳沒有。他需要有一個強魄的體質來麵對她的病狀複發,原地訓練,隨後做一組平板支撐。
他身體好,有肌肉有力量,一般來說十來分鍾沒有問題,年輕的時候和原南風比賽,最多時堅持了二十多分鍾。
隻是兩分鍾過後,背上一重,他的身體本能的一趴,緊接著肌肉一緊實,又恢複原位,身體呈一條直線的匍匐在地上。
背上軟綿香甜,他扭頭,她大概是看不到他的臉吧,就在他的背上往上拱。
不管她在怎麽瘦,也有八十斤,做平板支撐時負重也沒有這麽重。
“幹什麽呢?”
她爬過來,美美的五官和他隻有幾公分的距離。
“乖,都是汗,很髒,下去。”
她咬了一下唇,聲音很低,“我不嫌棄你啊。”把袖子扯出來,給他擦頰邊的汗,動作輕柔細膩。
他需要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核心部位,才能伏的住她。
“你不行啦?”大概是察覺到了他肌肉的僵硬吧。
言馳一下子像是吃了什麽藥一般,充滿了力量,“怎麽會。”
她的頭就倒在他的肩膀上,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加油。”
這是誰訓練誰呢。
“你親我一下,或許我能堅持更久。”他衝她擠擠眼。
“都是汗……不要。”她不願意。
“不是說不嫌棄我?”
她咬著唇不說話了。
嗬,女人。
“那你喜不喜歡我?”他問,用著濃沙的聲音,用著隻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
那一年他問過這個問題,她回答的非常幹脆,“喜歡啊。”
這一次她卻想了好一會兒才用著不確定的語氣,“應該是喜歡你的吧。”
應該是喜歡你的吧。
對於目前的她來說,認識他的時間很短,這個回答也就夠了。
病房就成了他們兩人的家,好在挺大,兩個人都要洗澡。鬱清秋回來的時候,就成了一灘軟泥。
言馳也不忍心讓她太累,雖說累趴下她會少鬧一會兒,他也能輕鬆一會兒,但是她的身體負荷不了,今天的訓練也就夠了。
他草草的洗完出去抱她,她還拿著糖,虛弱無力的靠在床上,盯著它看。
“想吃就吃,今天做的很好,獎勵你的。”
她咬著唇看著他,“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用糖獎勵我……”
他失笑,還知道頂嘴,還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兒呢,她現在和小孩兒有什麽區別。
“那留著幹嘛呢?”
“和你一起吃。”
“………”言馳坐下來,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不用仔細的聽就能聽的出來她出生的粗糲,氣管裏像是堵了東西。
“讓我吃你口水?”哪有一起吃糖的。
“你刷牙了嗎?”
“嗯。”
她輕輕開口,“你先吃啊,有口水的話,我也不嫌棄你。”
小樣兒,剛剛你也是這也說的,可結果呢。可言馳卻愛死了她這個模樣,點點滴滴都把他放在心上,哪怕是一顆糖,都要記。著他。睡覺的時候守著他,把衣服脫下來給他,讓路過的孩童不許說話。
“乖孩子。”他感歎,她依舊一樣,依舊是他的清秋,和以前一樣。
“我們去洗澡,洗完一起出來吃。”
………
浴室裏。
醫院裏沒有浴缸,隻能站著,其實言馳能感覺到她的雙腿已經發顫,但是她沒有在像前幾天一樣說走不動,說要睡著。
她就安靜的站著,眼皮子耷拉也不吵,呼吸不勻也不吵。
“這麽乖?”
她咬著唇,抬頭,把脖子給他,“洗洗。”
言馳笑著去擠沐浴露給她脖子,白花花的泡沫說著她的脖子往下淌,流向了小坡溝,。那粉嫩的山頭因為水的衝刷,而上下擺動顫抖。
他的眸暗了下,把脖子衝刷幹淨後,看著那優美的線條,不受控製的就啃了上去。
輕輕的力道,用牙啃了一下,鬱清秋細細的嬰寧,如同貓兒在叫。
他的呼吸忽然就急促了起來,把她往懷裏一拉,兩個人都沒有穿衣服,這種良辰美景……像一定要做些什麽,才不負這視覺盛宴。
從脖子移上來,吻上她的唇,霸道又溫柔,不敢用力又不能不用力。腦子裏已經被某種東西而控製,手摸向了她的匈口,握在掌心裏,揉捏撚起。
畢竟不能吻久,她受不了。退開,她已經氣喘籲籲,靠在他的身上,肢體緊貼,嚴絲合縫。
“清秋……”他的聲音仿佛是一隻手在性感的撩撥著她,她抬頭,唇有意無意的掠過他的喉結。
腎上腺激素猛的就飆了起來!
她的眸水霧迷離,咬著唇,期待的看著他……
他忘了,她現在依舊是自製力非常低的人。很多吸過毒的人,有那麽一個過程裏,姓欲都非常高。
可她現在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不行。”他開口。
她扭了一下,用腿蹭著他的神秘處,“我願意……”
他在她的記憶裏,感知淺薄的很。她卻說他願意給他,就如同那一年……
她坐在陽台上看書,隻是露出了兩條腿,他便被迷的神魂顛倒。他不會強迫女人,緊要關頭之處問她可不可以。
她說,我願意。
是我願意,而不是可以。她願意為他寬衣解帶,哪怕他是火,她也願意估那隻飛蛾,不計一切的撲向他,因為那是她愛的男人。
今天一如是。
可他……不行啊。
取下花灑,迅速的把兩人衝幹淨,套上浴巾,抱出去,他沒有到床上去。
“好好睡覺。”
她扭捏著,“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他很不喜歡把這種話掛在嘴邊,若是以前,他一定不會回答,但是現在不一樣,隻要她好起來。
“那你……”
“等你好了,我們在做。一夜做十幾次,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她腆腆一笑,癡迷的看著他的臉,“吹牛…”
他若是在說下去,還在這裏待下去,他也快忍不住了,某一處這會兒想要爆炸了一樣。
“不吹牛,一定滿足你。睡會兒,我去洗手間。”他起身。
她拉住了他的手,“言……言馳,你會做噩夢嗎?”
嗯?怎麽突然跳到這個問題上來。這兩個月裏,他的身邊隻有她,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她的身上,於是便忘了自己。
做噩夢了嗎?
當然,很多次夜晚他都在噩夢裏,以前發生的,沒有發生的。但是每每噩夢沒有做完,她的毒發,就會把他吵醒。
他就顧不得自己了,也忘了他做過的夢裏到底是什麽。
“沒有……”
她忽然跪坐在床上,也不知何時把糖給剝開,等著他開口,一下子塞了進來。
味道特別奇怪,非常奇怪,不甜不苦………什麽玩意兒。
他剛想吐出,她就把自己的唇給送了上來,他喉頭一滾,那糖一下子滾了進去。
她退開,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你看,我們兩人一起吃了吧,我說了我不嫌棄你的。”
“這是什麽糖?”他擰著眉頭,什麽味兒,他怎麽從來沒有吃過。
當然,他從來不愛吃糖,但是糖不是應該都是甜的嗎?
“這個是酥餅那樣的糖果,很好吃的,甜嗎?”
他舔了舔唇,糖有什麽好甜的,甜的是她。
“甜死了,快睡!”
“真凶。”
“我超凶的,快點!”
“臭男人。”她低低的罵了聲,可能以為他沒聽到吧,倒下去。
他偷笑。
“言馳。”
“別叫。”他都還沒軟下去,真的禁不起她這樣叫。
“我要是醒了記不住你,你不可以丟下我……”
“行,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丟下你。”
她重重的點頭,睡覺。
言馳總覺得今天的鬱清秋怪怪的,還有這顆糖………站在鏡子前,他忽然也很想睡了,忽然也覺得呼吸困難。
【我也吸了,也聞了,我怎麽就沒事兒!】
【你身體好,量也少,肯定有些症狀的,隻是你沒有注意罷了。】
這是當初柴閔對他說的。
鬱清秋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瞳仁是灰色的,無精打采,臉頰是蒼白的,這幅模樣其實和氣若遊絲真的沒有區別。
少頃,她攸的一笑……那一笑仿佛是一個知道了自己生命快要到盡頭的人的灑脫。
死,有何懼。
………
一轉眼就過了半個月,言馳也算是明白了鬱清秋的那種呼吸不過來的痛苦。
當然他的症狀很輕,他是男人,這種身體的不適他是可以忍受的,他這算什麽,鬱清秋的難受超過他十倍不止。
鬱清秋的視力越來越差了,不僅僅是視力,聽覺也是,這是不可逆轉的。
他以為陪著她讓她把那個癮給戒了,就會沒事兒了,卻毫無辦法。隨著日子的拉長,那深洞般的恐慌,越來越重。
人活在這世上,其實真的不怕突然間而來的災害,哪怕是突然間死了,也沒什麽可怕的。怕就怕在死神給了你一個日期,說你的壽命就隻有這麽多天,而且無藥可救,你隻能看著痛苦一點點的朝你走來,這期間的恐懼和無奈把你推向了頂峰。
她離不開他,他也不敢離開,寸步不離。
從而忽視了周邊的一切,比如說嚴思文母子。
………
她寫了十幾張的紙條,每一張都有他的名字,其實這半個月裏,言馳帶著她相繼奔赴了兩個城市,都無果,找不到任何病因。
蘭城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大城市,醫學上的造詣在中國已經在金字塔尖上,如果這裏都沒有辦法,那還能怎麽辦。
鬱清秋推開病房的窗戶,樓層並不高,五樓。外麵的鳥語花香都能看得到,其實模糊也有模糊的美,有涼涼的風吹過來……
立刻就有一雙手伸過來把她攬在懷裏,“開窗做什麽,冷。”
入深秋了,氣溫蹙降。
這個味道真好聞,沒有任何香水味,很自然的清香,她真的很喜歡,倒在他的胸口……耳邊聽到的是他微軟的心跳。
不是他病了,是她的聽力在減弱。
“言馳。”她喊了聲,握著他的手,每一根手指都在摩擦,若有一天,她瞎了聾了,至少……至少還知道這雙手握起來是什麽感覺。
“怎麽了?”他另外一隻手摸著她的後腦勺,她戴了一頂厚厚的帽子,她的頭發在光速的掉,一個禮拜前,夏月給她剃了,現在是光頭。
“想抱抱你。”她用著沙啞的嗓音說,言馳說了聲好,抱著她到床上。
她靠在他的胸口,一直握著她的手……一會兒又抬手,去摸他的脖子。
在右側摸到了一個傷疤,“這是怎麽了?”
言馳給她蓋上被子,聲音極其溫柔,“有一次我惹你生氣,然後你就咬了我一口。”
“真的?”她冰涼的治療在傷疤處細細的摩擦,“那我以後一定不會生氣,也一定不會咬你。”
“沒關係。”他把她摟的更緊了,恨不得把他揉進身體裏,“以後怎麽咬都沒關係,我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隻要還有以後。
“我哪有這麽壞。”或許是胳膊抬的累了吧,一下子掉了下去,言馳接住,往上抬,放在臉上。
“要不要摸摸臉,我長的很帥的。”
她笑了下,從他的懷裏坐起來,因為視力不好了,那必然會挨著近。
心在咫尺,她已經無力到手都不能抬久了,言馳拖著她的臂膀。
她的手指拂過他每一寸的肌膚,額頭,眉毛,鼻子,臉,唇……
真好看,每一個五官都那麽有棱有角。心裏忽然就有種撕扯般的疼………不知道為什麽特別特別的難受。
腦子裏浮現出他揮著拳頭救她的那個夜晚,【我叫言馳,跟著我,不會有人欺負你。】
好久遠了……好像她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回憶起了年少青春時的情竇初開。
隻是這麽一個小片段,就很快又過去了……
“你親親我吧。”她說,這話對他說過嗎,應該是吧,似曾相識。
他親她,就如同那些年的每一次,她很黏他,那時候她已經不算得是一個小女孩兒,卻很喜歡各種親。
總是會要求他親她,不管他在做什麽,他都會去親。
四唇相疊,道不盡的繾綣纏綿。
親著親著,她就睡著了………她倒下去,身體越來越無力。
“別睡,給你買糖。”他側身,抱著她,摸著她的臉,聲音柔碎到了骨子裏。
沒人理他。
他俊美的五官猛地就擰到了一起,悲痛欲絕,“清秋,我好像救不了你了……”
“你若是走了,我怎麽辦……女兒怎麽辦……很快…很快…她就要出院了……”
窗外寒風瑟瑟,窗簾怕打著窗柩,啪啪而響,把他的聲音淹沒。
一會兒便隻是見到男人伏下身去,緊緊的用力的抱著她。
桌子上都是紙條,每一張都是言馳,她的字體娟秀又有力,很難模仿出來的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