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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我聽話,你喜歡我嗎?

  言馳停住,目光停留在手上的那根蔥白的玉指,很白,那手指的力度好像都帶著幾分渴求。


  抬頭,她巴巴的看著他,眼睛虛弱無力又盈盈一水,像極了掛在枝上的搖搖欲墜的花蕊,想把她捧在手心裏,又想把她摘下來放進口袋。


  【我叫你老公好不好,我走不動。】


  他貼近她,摟著她的腰,“這是提前預支?”


  鬱清秋嬰寧出聲,就是不想動,她隻想躺在那個屋子裏,哪兒不想去。


  “但是不行。”他不能心軟,不能由著她。她哼了一聲,恍恍惚惚裏好像真的叫了一聲老公。


  言馳抿唇,低頭,看著她柔弱無骨又嬌美軟糯的模樣,眸,突地一深,暗霧深邃。


  勾起她的頭,目光在她的臉上流連,“你說什麽?”


  她咬著唇,看著他,那灰暗的眼神裏帶著幾分嬌嗔,“老……”


  她還沒開口,他重重的在她的唇上親了一口,阻止了她要說的話,把她抱的更緊了些,“聽話,我們去走一會兒就回來。”這一聲老公,他,不敢答應。


  摟著她,眸光晃動,帶著隱忍和急不可耐。


  她自然是不願意去的,可耐不住他抱起就走。抱到過馬路的人行道上,放下,非要她自己走,她被逼著不得不走。


  ………


  這大概是言馳第一次逛街,他最討厭這些東西。小時候衣服有人買,長大了衣服都是各商家根據他的尺寸送到家裏來,生活用品更不需要擔心,隔一段時間傭人就會給他換一批新的。


  東西很便宜,畢竟是平價步行街,她喜歡什麽……自然不知道,隻是她的眼睛在某個東西上多看了兩眼,必然會買下來。


  鬱清秋又開始喘了,言馳拉著她去一家奶茶店裏坐著,她隻能喝白開水。


  他坐在她的對麵,看到她臉頰確實有幾分紅潤,看來是累了。


  “餓不餓?”


  她責怪的看了他一眼,重重的喘了口氣後,小聲道,“你坐的太遠了。”


  言馳畢竟不是原南風,在女人堆裏叱吒,他也會在女人堆裏遊走,但向來誰都不碰,也不喜歡撩騷,不太懂女人細膩的心思,所以鬱清秋說這話……他本能的看了看兩人之間的位置,不過一個桌子而已,哪裏遠。


  三秒後才反應過來,坐過去,才坐她就靠了過來,像被人抽去了骨頭一樣。


  言馳抱著她,“很累?”


  她點頭,真的走不動了。


  “那休息一會兒,我們繼續逛。”


  她搖頭,額頭蹭著他的脖子,光滑的感覺舒服極了,這小動作撒嬌的意味十足。


  他笑了下,胸腔抖動,磁性的男低音,好聽的讓鬱清秋真的聽話到不在和他唱反調,“不行,要多走路,多鍛煉,你才會好,晚上才能睡個好覺。”


  她嗯了聲,言馳很意外,非常意外。低頭,她正好抬頭,柔柔的看著他,“我聽話的話……你喜歡我嗎?”


  很低很弱的煙沙腔調,那感覺就好像是在他心口最柔軟的地方開了一腔,砰,他從頭酥到腳。


  有些話在她清醒的時候,從來沒有說過。現在她是最脆弱的時候,她隻知道對他依賴,第二天醒來又不記得他……但是哪怕是每一天他都要做一次自我介紹,可她對於他的那份依賴其實從都沒有退過。


  或許是因為在她清醒的時候,在她瘋狂的愛他的那些年,就很想問他這個問題,迫不及待的要他的一個回答。


  這種潛意識的東西,哪怕是現在她神誌不清,依然存在著。


  他撫摸著她的臉,沉沉開口,“無論你哪一麵我都喜歡。”


  她微笑了一下……沒有脂粉,臉色蒼白,眼神灰暗,卻莫名的美的不可思議。


  “那你……不能拋下我……”


  “好。”


  “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行。”


  “好。”


  【收拾好你的東西,滾。】


  那一年大火,她來找他,隔著幾米遠的距離他說的,時間不能倒流,可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


  比如說,她愛他。


  比如說,對於他當年的冷漠耿耿於懷。


  比如說,她懷了他的孩子,他娶了別人。


  她生過孩子她都忘了,卻沒忘記那些深藏在心裏深處,不為人知的委屈。


  他低頭吻住她,以來表示自己所言不假。


  兩秒後,退開,他舔了一下唇,“你吃了糖?”


  她輕輕的點頭,生怕他會責怪她一樣,極小聲,“就半顆。”


  小騙子,糖一吃就是一顆,哪裏有半顆。


  “不許撒謊。”


  “一顆……”她弱弱的,那神情好像還有幾分哄他的意思,“你買東西的時候,別人送的。”小商鋪裏確實有糖備著以便沒有零錢趙的事情,言馳剛剛也遇到了。


  “下次不許再吃。”她的身體不適合這些東西,本來呼吸就不好。


  她不說話。


  “清秋?”


  她還是不說話。


  瞧,又鬧小性子了,剛剛還說聽話的呢。


  ………


  別墅裏,嚴思文正在喝骨頭湯,關夢白怕長胖,就算了。


  她趁著嚴思文喝湯的時候看了看自己的包,零錢隻有一千塊,卡裏也沒什麽了……


  “女兒啊。”關夢白喊道。


  這個聲音一起,嚴思文就知道她想做什麽,喝一口湯,唇上沾染著點點油光,拿紙巾一擦。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呆在這兒了。”


  “你什麽意思?”


  嚴思文漫不經心的道,“事情敗露了,言馳不傻,而且他勢力廣。鬱清秋出事兒,他早晚會查一個底朝天,你覺得他不會查到你頭上來嗎?”


  嚴思文至今都沒有想清楚,鬱清秋對於言馳來說究竟有什麽不一樣的,還是說,鬱清秋生的那個孩子不是別人的,正是言馳的?


  不過也沒關係,她在查,很快就有消息了。


  “喂,這事兒我可擔不了責任,是你……”


  “媽。”嚴思文打斷她,那一雙黑亮的杏眼染上了笑,“我是他老婆,哪怕他不承認,我依然是。而你卻不是他的丈母娘,我想你心裏清楚。他查不到我的頭上來,隻會查你。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老老實實的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好好呆著。”


  “嚴思文,你!”關夢白火了,“我是你親娘,而且我可是為你辦事的!你現在什麽意思?!”


  嚴思文把湯放在一邊,扯了扯腿上的毯子,“你是我親娘沒錯,但你辦的事情不是為我,是為你自己的口袋,走吧。哪怕是言馳沒有證據,但是你也足夠他懷疑。你不是鬱清秋,你躲不過他哪怕是懷疑也要對你動手的心態。”


  就如同當年他懷疑鬱清秋,卻也死命護著她一樣,關夢白不可能。


  “你知道言馳會查,哪怕是懷疑也要對我動手,你居然讓我去做,嚴思文,你就這麽把我往火坑裏推!”


  嚴思文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從頭到尾都是輕輕的,又一字一句,“誰喜歡身邊跟著一個總是喜歡算計你的人,你以為我是搖錢樹嗎?”


  “你!”關夢白氣的不行,卻毫無辦法。她思前想後,覺得目前的確是要躲一躲為好,可是能去哪兒啊。


  對,隨便去哪兒。


  她走,狠狠的剜了一眼嚴思文。


  “等等。”嚴思文又開口,“這樣就走,豈不是顯的你在畏罪潛逃?”


  “你什麽意思?!”


  “把桌子上的水果刀拿起來。”


  “幹什麽?”


  “按我說的去做。”


  關夢白拿起了水果刀,惱怒的衝她比劃了一下,“還有呢!”


  嚴思文站起,那眼神變的憤怒而悲痛,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疊錢,可能是她早就準備好的,揚手,啪的一下全都砸到了關夢白的臉上……


  ………


  鬱清秋累的不行,幾乎是掛在言馳的身上回來的,到了醫院言馳就抱著她,不到兩分鍾就睡了過去。


  真快。


  現在是晚上六點,今天表現的不錯,中午出去就一直在外麵,喝了水,並且哄著她吃了飯,依舊想讓她走,但是卻是沒有狠下心去。


  看她睡了,他也算鬆了一口氣,也算是有時間喝口水。


  電話來,他拿著水杯去陽台,“什麽事?”


  “今天下午嚴小姐和她媽媽吵了起來。”


  水滑下去,喉頭滾動,性感至極,坐下,“這也值得像我報告?”


  “言哥,你聽我說完,我們隔得遠聽不見她們說什,麽,但是看得到她們……好像是因為關夢白向嚴小姐要錢,嚴小姐不給,關夢白拿刀子威脅她……嚴小姐也火了,拿錢甩她的臉,然後關夢白就氣的拿刀刺她,嚴小姐就受了傷,挺嚴重的,血流了一地。”


  言馳嗯了聲。


  “關鍵在於,這會兒我們找不到關夢白了,可能是害怕的跑了,而且嚴小姐在醫院裏一直在哭,手剛動了手術,腫的像個水桶,我看她挺可憐的。”


  言馳沒說話。


  “言哥,現在怎麽辦?”


  他揉著眉心,關鍵時刻,關夢白居然跑了……


  “繼續找,不要打草驚蛇,你們一幫大男人若是找不到一個手無寸鐵、上了年紀的女人,那我可白養你們了。”


  “好的,言哥。”


  “對了,嚴思文在哪個醫院?”


  “就在鬱小姐住院的那個醫院。”


  ………


  言馳這幾天隻顧著鬱清秋,沒空去管其他事情,倒是還沒有去看過一次嚴思文。


  去看看也好。


  問到了她的病房,推開門,她坐在床上,突然回頭……


  後來言馳才知道她在演戲,隻是感歎這個女人的臨場反應和演技的精湛。


  她期待又難過的來人,以為是關夢白,原來是言馳。那眼神瞬間而變,驚喜又委屈。


  驚喜看到他,委屈的是受欺負時老公來了。然而一轉瞬,又失落,因為這個老公不愛她,也不會為她做主。


  眼神裏的變化可謂是精彩絕倫。乍然裏,言馳差一點真的信了,她們是因為金錢而打架。


  “你……怎麽來了……”低頭抹了一把淚。


  言馳過去,站在床邊,看到她整個右手都包了起來。右手啊,傷的是右手。


  “你媽弄的?”他問。


  眼淚說掉就掉,啪啪兩滴掉在被子上,點頭,“我不給她錢了,她就這樣。”抽抽噎噎。


  言馳拿了一把凳子坐過來,深邃漆黑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沉默。


  她抬頭,眼睛紅腫,“我隻是難過,我對她來說好像沒有一點感情,除了錢沒有別的,她還說後悔生了我。”


  言馳依舊沉默。


  她大概是察覺到了他來不是聽她說苦情話的吧,“我……我挺好的……你……要是忙,不用來看我。”


  “你怎麽知道我忙?”言馳終於開了口。


  “你是總裁,肯定……”


  “怎麽,沒人告訴你我辭職了麽?”


  嚴思文懵懂的搖頭。


  “所以我有大把的時間來了解……”他露齒,森白森白,“你。”


  嚴思文莫名的心口一跳,了解她?

  “既然你主動送了過來,到也好。”他起身,“左手是好的吧,應該能寫字。”


  “什麽?”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正愁沒機會出醫院呢,她受了傷還來這個醫院。


  “言馳……”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打架?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主動把手送到刀口之下的小把戲?”


  嚴思文不顯山水,“什麽意思?”


  言馳拿出手機,這是剛剛來這個病房的路上,屬下給他發的視頻。


  關夢白拿起刀,被砸之後自然是非常氣憤的……然而她沒有想過要去用刀刺,隻是抬手想去煽她,一巴掌煽過去……


  按照那個角度和慣性,怎麽樣也輪不到她的胳膊收拾,要麽是頭,要麽根本傷不到。


  嚴思文的身體傾斜的時候,在往前撞,刀插入了她的小臂,當即血就飆了出來。


  “別玩這種把戲,我玩膩了。好好配合,你該得到的,我一樣不會少給你,我是言馳,不是你能控製的小崽子,這更不是你放走你媽同時拒絕簽字的理由。”


  他收起手機,沒有看她,出門。


  嚴思文沒動,就是看著前方,目光深遠悠長。


  片刻,人進來,拿了一份文件,直接交給她,離婚協議書。


  其實這個東西簽了也不代表離了婚,要有那一本離婚證才行。


  但是看到那幾個字的時候,她依舊咬死了唇!

  言馳的這個名字在她的心裏,由愛到恨,開始發芽……


  她想起了空守房子的近兩年時間,想起了他一如既往的冷漠,想起了她懷孕要流產時他的態度,想起了他剛剛的表情……


  “嚴小姐,請。”


  她忍下了所有的情緒,抬起左手,笑的溫和,“不好意思,我的左手受過傷,拿的住刀但是拿不住筆,很遺憾,這個字簽不了,如果你們不信,可以找個醫生來診斷。”


  ………


  夜,十一點。


  今天晚上是最安靜的,回來後就一直在睡,沒有醒來,言馳終於能夠歇一歇,但是好不容易休息一晚卻睡不著。


  病房裏隻有鬱清秋粗粗的呼吸聲,氣管不舒服,這聲音也正常,他也聽習慣了。


  想必很難受吧,一定很難受。


  電話響了,短信。原南風發來的,一張圖片,還配了文字,“我幹女兒怎麽樣?”


  畫麵裏小女孩兒睜著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麽很認真的樣子,戴了帽子,穿了衣服,人依舊很瘦很小,皮膚不白了,很黃,不健康的黃。


  他的女兒。


  他看了兩分鍾才回,“不錯,你幹女兒很可愛。”


  “今天抱她,拉我一身,這損失你賠。”


  他笑了,拉粑粑了啊,沒來由的很高興,“我女兒真棒,應該多拉幾次,你習慣就好了。”


  “你這畜生。”


  言馳笑著沒回,最近有人罵他畜生還是出自女兒的親娘之口呢。


  再上一次,是那個公安局長,指著他的鼻子罵。


  側頭,她睡的正香。


  好久都沒有看過女兒了吧,當然現在給她看,她也不會認得出來。


  ………


  嚴思文的左手確實有問題,傷過筋骨,據醫生診斷,是被重物給砸的。


  言馳想起兩年前救她的時候,她確實正在被人打,那時隻知道她全身的傷,並不知道確切的傷了哪兒,原來是左手。


  這個婚,倒是挺一波三折。


  “言先生,我去教授那裏一趟,他說有事兒找我。”柴閔請假。


  言馳同意。


  柴閔到了教授辦公室,教授頗有些激動,“新發現,這個東西裏麵不止三種藥。”


  “那還有什麽?”


  “具體的尚不清楚,在懷疑階段。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鬱小姐光戒毒是沒用的。”


  “什麽?”柴閔不解。


  “我已經確定,這個香薰非常毒,是毒也是毒品。鬱小姐身體差,不比一般正常人。言先生說她的視力已經收到了影響,而且她記憶混亂,睡一晚就什麽都不記得,過段時間她還會看不到,然後各項器官會慢慢萎縮……”


  柴閔心都涼透了,“那,那怎麽辦?”


  “沒辦法,這東西出來的太突然。製作這個東西的人,可以說道行技術非常高,否則不會搞出這個毒的玩意兒。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鬱小姐帶到研究所來。”


  “小閔啊,鬱小姐在我看來,真的……”他搖頭。


  柴閔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帶她過來,我們來進行研究,根據她的病痛,根據她日後出現的一係列反應來對症下藥。”


  柴閔是醫生,教授是她的老師,別人不懂研究是什麽意思,她懂。


  把病人不當人看,就為了看她一係列的藥物反應,寫結論,寫論文,若是研究出來了,他們的身上會多增加一條別人沒有的榮譽。


  “不可能,言先生不會同意的。”


  “她死不也是死麽,對醫學,對我們的工作有點價值,有什麽不好?”


  柴閔見過‘試驗品’,刺激他們,讓他們痛苦不堪,那些教授們對著他們各種觀察和拍照。


  柴閔沒有多說,出去。


  是毒也是毒品,會死,天啊。


  ………


  醫院裏。


  天氣好,言馳都會帶著鬱清秋去散步。昨晚半夜她就醒了,折騰了他一夜。


  早上她的氣色非常不好,很難看,卡白。帶她去看別人放風箏。


  她滿臉的不願意。


  “你昨天說了會聽我話,記得,我們都是成年人,一定要說話算話。”


  她撇著嘴,“我又不認識你………”


  這種戲碼他太熟悉,“我叫言馳,記清楚了。嘖,不認識我你還靠著我呢?”逗她。


  她還真的起來了,不靠了。言馳又把她的腦袋搬回來,壓在肩膀處,“沒關係,我認識你就夠了,靠著別動。”昨晚折騰死他了,又是哭又是鬧的。


  她還真的沒動了,言馳全身疲憊,很想躺一會兒,摟著她躺著,“安靜五分鍾,就五分鍾,你數三百個數,然後叫我,記著,我叫言馳。”


  她嗯了一聲。


  言馳閉著眼睛,說是五分鍾,但不到兩分鍾,就睡了過去。


  她還真的在數,窩在他的胸口,聽話的數到了一百五十個數時,有人在對她招手,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


  她推了一下他,“有人叫我……”他沒有反應,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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