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夜深沉
接下來,林宇峰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他的懷疑說出來了。隨後他請求先去潮平鎮調查一下,看看那個判了緩刑的肇事司機是什麽來頭。另一方麵,他也想聯係一下李曉婉的父母。看看李曉婉最後一次到深圳的情況。
“這件事,實際上和我們一直在調查的陳建國涉毒集團案有關。並不是個新的案件。”林宇峰說到這裏,語氣十分肯定。
郝鵬想了想說:“這倒是個新情況,你準備去那裏調查多久?”
“一兩天就差不多了。我過去直接直接找當地的派出所。”林宇峰說。
“潮平鎮,這地方可真是讓人十分熟悉的。你和小楚不就是在那裏當過臥底嗎?”郝鵬說。
“就是那裏。為了工作的方便,我希望叫小楚跟著一起去。畢竟是我沒有警官證,沒有執法權。”林宇峰實話實說道。
“這個,等一下我回去問問簡局。你說的情況,我也要向領導做匯報。去查一下是應該和必要的。這件事兒應該沒有問題。我們目前的做法幾乎是在打草驚蛇了。打草驚蛇也不是都不好,時機把握好了,就該打草驚蛇。可以讓我們的對手先亂了方寸。”
“醫院那邊的情況,怎麽樣?”林宇峰問道。
“那個姓黎的還是那樣。其實我也不是一天都在醫院裏。根據對陳建國別墅的搜查情況,我們發現陳建國在某個地方囤積了大量的毒品。不隻是冰毒,還有海洛因和其他毒品。他是準備慢慢放貨的。而且,陳建國的生意也不是單打獨鬥。他有一個隱秘的網絡。不管是國內還是港澳金三角,甚至是阿富汗都有關係。這個人的活動能力,超過了我們警方的想象。”
“好的,鵬哥。我明白了。那我明天一早就和小楚動身。先去潮平鎮摸摸司機的情況。他是被判了緩刑的。需要適時接受派出所監控。”
“恩,我曉得了。我們實際上做的都是一件事。好了,該談的談了。今天上午的事兒我也知道了。這個羅小童,直接沒臉沒皮。二十幾歲的人了,居然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不動腦子。小林把他們打了吧?”
“這件事兒,說起來真丟人。別提了,反正他這麽鬧下去,隻有害處沒有好處。以後,我和他直接老死不相往來。”楚天燕憤憤地說。
“人家擺出這個陣勢,直接就隻想出一口氣。先把人打了再說。四個人手裏都有家夥,蠻有把握了。可惜他們不知道,小林是個幹啥的。要是知道了,給他個膽子也不敢來尋釁。”郝鵬開心地笑道。
“我就並沒有打他。但願他們知恥後勇吧。這些日子我真是夠走運了。不但為人蓄意追殺,還要和人馬路上打群架。”說到最後,林宇峰歎了一聲。他也是十分無奈的。
“不要這樣想。幾個無法無天的富二代不足為慮。倒是那個想要你命的黑手,一定提高警惕。他失了手,不會甘心的。可惜,你不能配槍。”郝鵬的口氣,聽起來挺真誠的。
“上一次我和小林去山西,處理梁滿倉的後事。在半路上就有人想製造車禍要我們的命。我到現在都沒想清楚,他們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行蹤的。居然還在警車底盤上貼上定位儀。現在想想真是太可怕了。該不會是公安局出了內鬼吧?”楚天燕在旁邊語調悠悠地說。
“這件事,一定要調查清楚。但是你說的公安局出內鬼的事,似乎不太可能。為什麽這麽說呢。那天你和小林去山西的事情,隻有我和簡局知道。我們倆不會是內鬼吧?老實說,辦這樣的私事動用警車是不符合規定的。”郝鵬說道。
“看來這件事,和那個神秘的溶洞一樣,也要成為一個不解之謎了。”林宇峰疑惑地歎道。
“你不要急,等到抓住了後麵的黑手。案子破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這是小楚的話。
“嗯,我不急。但是我也找個防身的東西。以前我有一把瑞士軍刀帶著。退伍的紀念。我用起來得心應手。”林宇峰有些不甘地說。
“這樣吧,小林。我明天在這邊公安局給你申請一個電擊棒。你當保安用的那種,拿著防身還是不錯的。”郝鵬說。
“鵬哥你真會開玩笑啊。我穿著保安服拿著根電擊棒還可以。你看著誰隨隨便便拖一根電棒在外麵晃了?”林宇峰禁不住笑出聲來。
“那彈弓你要嗎。我送你一個?”郝鵬笑著問道。
“不要,雖然我也會用彈弓。可是拿那個防身,有點不妥當了。還是電擊棒吧,平常我放在車裏。或許能派上用場。”
“好,其實一個人最靠得住的還是自己的手腳。”說完,郝鵬毫無征兆地站起來,拍了拍林宇峰的肩頭。隨後開門離開了。走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看楚天燕一眼。
林宇峰感覺出了郝鵬的身體語言,他也趕緊站起身來告辭了。在林宇峰出門時,郝鵬正在打開自己的房門。他看到林宇峰出來,還笑著說:“怎麽這就走了,不和小楚再聊一會兒?”
“不聊了。早回去休息,明天還有事情忙。”林宇峰旁若無人,從郝鵬身邊走過。走到上樓的樓梯口,林宇峰還在想,自己當機立斷離開是對的。免得郝鵬回屋後,胡思亂想又要喝醋。這方麵男人和女人一樣,一旦喜歡迷戀起誰來。恐怕一輩子都會有牽掛。還是不刺激他了。
林宇峰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強迫自己什麽都不要想。直接入睡。
卻不料才倒下來,黎曼的電話就打了來。還使用了暗語。
“喂,你好,請問你是王千軍嗎?我是你表姐。”這悠然的女性聲音。仿佛是真的打錯了電話。林宇峰不得不佩服黎曼作假的本領了。
“對不起。我不是王千軍。我是林萬馬。”林宇峰躺在床上打趣道。
“方便說話嗎你?”黎曼依舊小心翼翼的。
林宇峰的心裏充滿了嘀咕,自從昨天晚上和黎曼電話聯係之後。她又開始找自己了。一個瞬間,林宇峰都很後悔主動給黎曼打電話。
“我一個人在酒店房間裏。你有話就說吧。”林宇峰小心問道。
“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林國棟今天給我打電話了。他說要和我商量一下離婚的事兒。他終於同意和我離婚了。阿峰,你的曼子快要自由了。”
黎曼在電話裏的語調難掩興奮。但在林宇峰聽來,卻是心口那裏冰涼冰涼。生活,又開始修理我們這蹣跚前行的小夥子了。
“他怎麽忽然想起離婚的事來?”林宇峰忍不住問。
“林國棟說,他的公司目前遭遇了很大的投資失敗。整個的資金鏈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銀行的信貸也不願意救急了。趁著紙裏還能包得住火,他想和我離婚。一個是不連累我。另一個是把能轉移的財產轉移出來。免得以後被沒收。”
“那你是如何回答他的?”
"我的說法是,我現在正懷孕待產。這個時候提出離婚手段過於明顯,另一個,法院也不會同意的。一切事,都隻能當我生完孩子再說。我不能沉不住氣。"
黎曼的回答頓時叫臉色蒼白的林宇峰緩過一口氣。總算是沒有把他逼到懸崖邊上。一時間,林宇峰真想罵一句郝鵬,你特麽還羨慕我到處有女人鋪床疊被,來看看我現在的下場吧。焦頭爛額心懷鬼胎如履薄冰,要叫我自己選,我寧可選擇當個沒人搭理的老光棍。
“你做得對。他這個人做事情,表麵文雅和氣,實際上是包藏禍心。你一定要小心,某些人人麵獸心,是什麽壞事都敢做的。”
說到這裏,林宇峰忍不住要說自己被追殺的事。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這個女人如今時懷著自己的骨肉。她已經是在走鋼絲,就不要再叫她擔驚受怕了。
林宇峰忽然想起了又一件事。他說道:“李曉婉的事兒,你都知道了吧?”
“怎麽想起她來了。我早就知道了。她的父母給我打過電話。唉,這麽年輕就去了。要不怎麽說人生無常呢。所以我們都要珍惜自己的感情。很多事錯過了就不會再重來。”
“我是在深圳偶然聽說的。我現在懷疑李曉婉是死於謀殺。種種跡象表明,她的死不是車禍那麽簡單。”林宇峰口氣肯定滴說。
“是嗎?要是你有什麽疑點,一定要追查到底。需要法律上的援助,我可以幫你。”
“我明天先調查一下肇事司機的情況。然後你等我電話,我再聯係一下李曉婉父母。看看李曉婉為何在雨夜出現在海鵬大道。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做。”
“嗯,你做得對。這邊,我說不能離婚,林國棟也沒說什麽,就把電話掛了。如今他的心思早就不在我身上了。但是我感覺到,他的話好像不是假的。他說話時候情緒低沉。他這樣的人,就是真的破產了也沒什麽。隻要他的父親不倒,一切都好說。”
“事情我都明白。你還是安心保胎吧。注意盡量不要外出,必須外出之時,要提高警惕。現在喪盡天良的人和事太多了。”林宇峰真心囑咐道。
“我知道,不用囑咐的。我告訴你,小家夥如今會動了。昨天晚上還踢我的肚皮。以前我都不知道,等待一個新生命的誕生是多麽幸福的事。”
“嗯,那我先休息了。等我調查完了肇事司機。再通過你聯係李曉婉的家人。”林宇峰的大腦有些疼了。大約是酒精的作用還沒過去。
“這件事可以,你出門也要小心。我就擔心有人會害你。另外我注意到一個細節。就是你不願意說起孩子。你是不是恨我。覺得我太自私?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也不勉強的。我就日後就是拖著一個油瓶,也有人要。”說到這裏,黎曼直接賭氣把電話掛了。
林宇峰的心裏充滿了鬱悶。長夜漫漫,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看到曙光。
次日早晨,依然是楚天燕來敲門叫起床。這叫林宇峰十分慚愧。雖然昨天晚上沒說幾點出發,但早起來總是沒錯的。
郝鵬已經走了,他給林宇峰留下了一把彈弓。彈弓的子彈是玻璃球。林宇峰看著這件防身武器,苦笑了。
電擊棍沒有,一下子也申請不到。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
和楚天燕倆人在餐廳吃過早飯,然後就開著普桑警車踏上去潮平鎮的路途。但願此行一切都順利,能盡快地驗證自己的懷疑。
在離開招待所之前,林宇峰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