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沒想到小楚卻提出異議說:“簡隊,我服從安排離開可以。但我不想和林宇峰一起回燕京。最好我們能在廣州火車站分道揚鑣。我實在對這個人充滿了鄙夷。在這之前我一直把他當成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打退堂鼓。”
“可是,你一個人坐車回燕京,我不太放心啊。我現在還走不開。我們要在這裏和深圳警方交流案情。”簡愛國為難地說。
“我說了我沒事的,有個硬臥就好。我不願意再看見這個人。他是個品質很不好的人。他做的那些事,也叫人不齒。”說這些話,楚天燕有些切齒痛恨的樣子。
隻有林宇峰和楚天燕兩個人知道,那些所謂的不齒是指什麽。林宇峰直接嚇得不敢吭聲了。
“小楚你別堅持了。小林決定離開,那是他的自由。前麵這些日子,小林也為我們做了很多工作。我們應該感謝他。你也應該。畢竟你們南下以來,小林數次把你從危難中解救出來。這個你怎麽也不該忘記。”
簡愛國看看林宇峰,語重心長開導小楚。這樣,小楚聽了才無話。
一切都安排妥當,簡愛國示意郝鵬打電話叫車。過了一會兒,車來了。簡愛國等三個人率先站起身來。
簡愛國很親切地拉著林宇峰的手,說:“小林,不要有思想包袱。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希望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謝謝你對我們東城分局的幫助。我已經和山南方麵說過,你請假期間的工資照發。由我們東城分局來支付。”
林宇峰忙說:“謝謝首長關心。那份錢我就不要了。我也沒做出什麽業績,而且我還做了錯事。就為這個我也不會要那份補助。謝謝您了,咱們後會有期。”
林宇峰說完,還想給簡愛國敬一個軍禮。想了想覺得不妥,就什麽都沒表示轉身出門去了。
門口停著的還是那個出租車,司機還是那個司機。林宇峰回頭,發現屋子裏的三個人誰也沒有出門來。雖說是有紀律限製,林宇峰依舊覺得心裏酸酸的。
楚天燕跟在後麵,一臉嚴肅。林宇峰沒再和她說話,徑直出了院門上車。他依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楚天燕不情不願地坐回到了後排座位。
車子啟動了,司機問是不是直接去潮平鎮?林宇峰嗯了一聲。
出租車離開那個竹林小區之後,一路風馳電掣直奔潮平鎮而去。在路上的幾十分鍾,車上的三個人都自始至終保持沉默。
一直到進了潮平鎮鎮區,林宇峰看到離著製藥廠不遠了。他說:“師傅,你不用送到門口了。你看到前麵那輛出租三輪沒有?就在那裏停下。明天早晨,我們再叫你吧。”
“好,這樣也好。你打名片上的電話。”的士司機用廣普回答完,給了林宇峰一張名片。
楚天燕和林宇峰從出租車上下來,直接上了路邊的一輛出租三輪車。
“師傅,去康緣路製藥廠。”上了三輪車,林宇峰說。
“十塊錢,送到大門口。”騎三輪的人明明不是本地人,卻偏要講白話。叫人聽得七葷八素。林宇峰沒還價。
不幾分鍾來到了製藥廠大門口,林宇峰用阿芳給的錢付了車錢。隨即領著小楚走進了製藥廠的大門。
他們兩個人哪裏也沒去,而是經由消防通道直接上了辦公樓的五樓。
做賊一般回到宿舍裏,林宇峰看到屋子裏的陳設毫無變化。他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位上,下意識地掏出手機看表:還不到中午十一點鍾。
楚天燕說:“一會食堂開飯,你去打一點好菜。反正那些菜票馬上也用不上了。”
“好,我歇息一會就去。”林宇峰有些胸悶氣短地說。
楚天燕歎了一口氣,從林宇峰麵前走過去,進了衛生間。
十分鍾後,林宇峰拿著飯碗去打飯。在食堂裏遇到了上次那個馬師傅。
馬師傅很關心地詢問了‘小李’的病情後,說:“你別太擔心了,沒有大毛病那是你的福氣。晚上,我再給小李做點可口的。記得下午過來把那個食盒給我送回來。”
林宇峰連忙答應,又給馬師傅道了謝。打了飯回來。進門就看到小楚已經把食盒洗幹淨了。
林宇峰有些責怪地說:“你看你還是個病人,怎麽能動手幹這個?”
楚天燕翻了翻白眼說:“你怎麽不早動手呢?一直就在那裏坐著,你聞不到屋子裏飯菜的餿味啊。這食盒的食物都放了幾天了?你一點數都沒有嗎?”
林宇峰聽了無話,這確實是他的不對。
飯菜擺上桌,因為兩個人都有心事,誰都沒有食欲。就坐在自己的被褥上發呆。
林宇峰說:“要不我把這些被褥再拿到樓頂去曬曬吧。這都一個星期不蓋了,有些潮濕。”
小楚沒吭聲,但也起了身坐到了椅子上。
南方的冬天裏,一周不曬被子確實有些潮濕。尤其對女人,睡潮濕的被褥是不成的。
林宇峰就把自己和小楚的被褥都抱起來,扛到樓頂的晾衣處,掛起來晾曬。
整個下午,除了小楚趁大家上班的時候下樓一次。她把食盒還給了馬師傅,又去女工樓拿回筆記本電腦和幾件女人內衣。餘下的時間兩個人一直悶在宿舍裏,自己玩自己的手機。
連林宇峰這種從來不玩電子遊戲的人,都能拿著那破手機玩了一下午的俄羅斯方塊。不是現在無聊才玩,隻要是千言萬語開在喉嚨裏,不知道從何說起。
很多的時候,其實愛和恨就是一張紙的兩麵。麵對未卜的前途,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這種時間太煎熬了,林宇峰隻能強迫自己把全副身心投入到手機遊戲裏。
忍一忍,一切都會過去。這些東西本不屬於我,隻能有借有還。現在就是我把借來的東西歸還的時候了。
楚天燕下樓去取電腦的時間,林宇峰把晾曬得差不多的被褥抱回了宿舍裏。他希望這在深圳的最後一個晚上,無人;來打擾。
但真到了晚上,行政部的馬經理和保安隊馬隊長還是一起來探視了小楚。馬經理代表陳總,馬隊長代表保安部陳經理。
倆人一直坐了一個小時才走,當然他們也不是空著手來的。又都拿來的補品。林宇峰和小楚不得不強打精神陪他們閑聊。
八點半鍾兩個人終於有告辭的意思,林宇峰虛偽的進行了挽留。但是人家還是客氣地告辭了。
關了門,林宇峰長出了一口氣說:“總算可以睡一覺了。以後再也沒有兩個人擠到一張床的福氣了。”
沒有想到,林宇峰這麽一句戲言惹怒了楚天燕。她把手裏的一本雜誌狠狠地摔到了桌麵上。
這一下氣得林宇峰直翻白眼,可他什麽話都說不出。整個房間裏失去了剛才那虛假的熱鬧後,重新陷入進緊張和冷漠裏。
悶了一會,林宇峰下意識地摸摸兜。其實他一直沒有買煙的習慣。平時也沒有抽煙的意識。為了防備隔牆有耳,林宇峰也不敢和小楚說什麽怕人偷聽的話。
反正該說的話都已說清楚,沒有意外,一切按計劃行動便好。
林宇峰便不再說話,他拿過馬經理帶來的一串泰國香蕉。不客氣地掰下一個撕開皮大口吃了起來。楚天燕坐在床邊,充滿厭惡地看看林宇峰的吃相,又翻了白眼。
林宇峰不在乎,愈加吃相粗俗,咀嚼出聲。
楚天燕忍無可忍再一次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