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首戰
此刻大帳之內隻剩下程氏兄弟和隨軍司馬楊醒方了。
兩位小將軍腰杆挺得倍直,盔甲鮮亮,等著薛太歲發號施令。
楊醒方卻撚著狗油胡須來在身旁
“薛大帥,外人都走了,可以來正活了。”
薛太歲撩了一撩鬢邊的紅發
“我分兵兩路,一路渡過黃河背水安營下寨,另一路留在黃河對岸,負責接應,你看如何?”
“還要分兵?”楊醒方不解其意
“薛帥,我們的兵丁本來就少,這樣再一分,恐怕被敵人各個擊破呀。
再說背水下寨乃是兵家大忌,望大帥慎思之。”
薛太歲來回踱步,四個指頭有節奏的敲打這光禿禿的腦門
“不,就這樣安排,四更天造飯,五更天我親帥三千人馬渡河安營,你率領六千禦騎營征調民船,但不可下水。
最早,你也要等我後天的飛鴿傳書。”
“不可下水?那如何接應大帥?您這水性橫渡長江我也信,隻是兩位小將軍卻未必遊的過來。”
楊醒方咽了一口吐沫。
“哈哈哈哈,你是以為灑家明日必敗了?”薛太歲戲謔的看著楊醒方。
楊醒方急忙躬身
“不敢,楊某身為隨軍司馬,自然是做最壞的打算,既然是薛帥已有定見,楊某不過平白囑咐兩句。”
薛太歲一回頭,一對虎目盯著程氏兄弟
“名早就要跟灑家渡河安營,對方十萬匪寇,你兩個小子不敢去的言語一聲,別到時嚇尿了褲子。”
程千淵一臉正氣,手握劍把不作回答,程萬牛卻是一拍胸脯
“薛大帥放心,我兄弟二人本來就是要爭功勞,奔前程的,人少了不礙事,人多了卻要和我爭功,我是不好對自己兄弟下手的,哈哈哈哈。”
薛太歲點點頭
“好,要的就是你的出生虎氣,名早你做先鋒,討敵罵陣。”
程萬牛單膝跪倒抱拳“謝大帥看重!”
五更天,黃河對岸還霧蒙蒙的。
青陽教先鋒按主將的命令,提著鐵鋼槍,領著三個縱隊離開安陽城鑽進了兩旁的密林之中。“快,都他娘的快點,丙子營順這密林給我往前摸,一直給我摸到能見朝廷軍隊的距離就打;甲子營負責占領高地,好位置必須在朝廷軍馬前頭先占嘍。”
“啥位置算好位置?”先鋒小校帶著隊伍邊跑邊回頭朝先鋒隊張扯嗓子問。
“我管你娘的啥位置,能打著朝廷貪官的位置就是好位置!”先鋒營主將一口回複了小校,一回頭,至少二百人的青色號坎正跟在自己腚後頭,隨即張口道:“嗯,你們弓兵營……”
話還沒問完,前麵猛然竄出一匹烏騅馬,一個身高膀大的黑臉大將,拎著雙頭丈八蛇矛,立馬橫槍“都特娘的上哪裏去呀,青陽教的龜孫子們,接招吧!”
先鋒主將隻覺眼前一花,一道凜冽的槍風掃來,身邊數十個親兵頓時腦袋搬家。
身後的青陽教匪一看情況不妙,不知道誰先扯著嗓子“不好嘍,朝廷兵馬有埋伏”
先鋒主將回身一刀把那小子剁了“媽的,誰再敢動搖軍心,猶如此人。”
隻是刀還沒砍下去,卻不知被什麽東西給擋住了,“鐺”的一聲,一陣子火光四射。
先鋒主將看刀落下去,正砍在一柄傲龍青天刀的刀背之上,一匹大青馬的馬背之上端坐一員金麵大將,真仿佛天神下凡,不由得吞了一口吐沫。
再看身後的青陽教匪,一個個齜牙咧嘴,倒地不起,顯然被此人用刀背都打的重傷。
先鋒主將一咬牙,刀鋒向上而走,直奔金麵大將的脖頸之處,未料想那人卻是不閃不避,一股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
“噗”的一聲,刀還未落下,後背的護心鏡已然被蛇矛刺了個碗大的窟窿。
“哼,在俺老張麵前,竟然還敢以背心相對,真真是活的膩歪了。”
先鋒主將身子一歪,栽倒在馬下。
此刻,一個方麵大耳的白淨書生,騎著一匹白馬,口中高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青陽教匪看著四周突然冒出的伏兵,一個個弓上弦刀出鞘,不由得麵如死灰,那個被青天長刀救下的小校率先交了兵刃“我等願降!”
有了帶頭的,一幹子青陽教匪紛紛歸順。
左路軍的正麵戰場之上,賀康早領著一幹子青陽教的軍馬衝了出來,他不會用陣法,隻是仗著人數眾多,故而烏泱泱的衝出了黑壓壓一大片。
此刻他揚馬鞭衝著對麵望去,借著晨霧看不大清晰,仿佛是個品字形的三才陣,挑著的柵欄充其量也就幾千兵馬。
賀康問左右,這朝廷左路軍來的是誰的人嗎?
一個頭戴盔纓的小校急忙報告“禦騎營都尉薛太歲的兵馬,聖使大人不見對麵的旗子嗎?”
賀康拿起單管的窺天筒,果見對麵一根衝天的旗杆,上麵黑乎乎三米長寬的黑色牙旗在空中獵獵飛舞,上麵繡了一個鬥大的“薛”字。
賀康一陣大笑
“屠彬老狗果然老了,竟然派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將應敵,鎬京禦騎營不過區區一萬人馬,也敢當我帶來的三萬大軍,可笑,可笑。
你去傳令,告訴對方敵我懸殊,望其早早歸降,免得士兵塗炭。”
“尊聖使法旨!”
那名盔纓小校急匆匆駕馬而去,來在距離禦騎營三十丈之地,高聲喊喝“對麵的朝廷軍馬聽著,我家賀康聖使有好生之德,念你們孤軍奮戰,兵丁稀少,凡是現在投降者,一概免死!”
他見對麵沒有反應,故而又再次攏著雙手,將剛才的話語重複一遍。
薛太歲就坐在營門口的馬紮子(學名胡床)上,此刻手裏撫摸著一柄黃銅大弓,兩邊鑲嵌著獸嘴,不住地稱讚
“這神機營的手藝是越來越高明了。”
一旁小校急忙回稟
“稟薛帥,此乃是今年神機營第一批趕製的神臂弓,需用單臂一百五十斤,射程三百步,殺傷力驚人。”
薛太歲麵現喜色,剛要說話,那對麵小校的呼聲又至
“我家賀康聖使有好生之德,念你們孤軍奮戰,兵丁稀少,凡是現在投降者,一概免死!”
薛太歲麵色不悅“灑家看對麵這廝很是囂張呀,哪位將軍前去斬將奪旗?”
話音未落,程萬牛嗷的一聲衝出自家寨門,兩邊盾牌兵左右一分,一匹黑馬疾衝對麵小校。
那盔纓小校在陽光照射之下頗為鮮豔,見對麵有人縱馬疾馳而來,以為是來何談投降事宜的軍官,故而未加上心。
距離十幾步遠,盔纓小校還要再喊“我家賀康聖使有好生之德”
忽見程萬牛從馬背之上飛身而起,眼前一花,已經落在小校身後,竟然是兩人同騎了一匹馬。
那馬持重,哧溜溜爆叫如雷,前蹄子已經豎了起來。
程萬牛從後腰一把手抽出護手剛斧,手腕子一翻,刃口朝內,瞬間抵住了小校的喉嚨。
盔纓小校還未反應過來,一道血線四射,屍體栽倒在馬下。
那馬匹跳叫著奔馳而去。
程萬牛將小校腦袋往空中一舉,紅色的盔纓隨風飄擺,那鮮血淋漓的散了一身。
【故事不錯敬謝訂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