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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州舉業 第五章 文曲

  掌櫃的早已嚇得麻爪,一幹舉子們一個個瞪著眼睛,鴉雀無聲。


  紛紛暗想難怪此人敢口出大言,今科主考當然能定人生死,隻怕眼前這三個人已入法眼,均暗自後悔,早知如此,當初即便對不出上聯,也有躋身過去坐在桌邊,混個臉熟。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李大人這話說得有些滿了吧。”


  寂靜無聲的高升老店內,突然起了一聲佛號,聲音不大,但聽在眾人耳中卻是擲地有聲,仿佛晨鍾暮鼓,發人深省。


  一個身形消瘦的黑衣和尚出現在薑東美一桌旁邊,店小二竟是沒看到這和尚是如何進店的。


  李十朋轉身一看和尚,微微欠身“國師大人有何建教,難道李某的卦術入不了國師的法眼?”


  和尚嗬嗬一笑


  “老僧隻是前朝的國師,不是今朝。


  至於卦術嘛,李大人自是龐學百家,切中要害,隻是測字一途九成在人為,還有一分要看天意。”


  李十朋早就聞聽過前朝國師姚廣業卦能通神,但自己也是術術高手。


  薑東美和楊醒方兩人的字跡他已具體掐算過,天幹地支,陰陽五行算無遺漏,此刻不免起了爭雄之心,用手一指桌子上兩個“因”字,開言道


  “還望國師賜教。”


  姚廣業起身來在跟前,用手一指


  “你們看這兩個‘因’字,下筆剛勁有力,偏旁部首圓潤帶鋒。


  薑公子寫的好一手魏碑,楊公子的鍾王小楷已經有以假亂真的氣象,隻是你二人這一收筆卻是都有欠缺,底下一橫未能封住國字邊,有了留白,外氣可入,所以說今朝三鼎甲必然有不可思議的變化,所謂天意難違正是如此。”


  薑、楊二人雖然不信占卜之事,但畢竟討了好口彩,總是稍有安慰,此刻被這和尚一說,心裏到底是老大的不痛快。


  薑東美自幼家教甚嚴,喜怒不形於色,也可收斂一二。


  楊醒方卻是家道中落,看不慣別人的白眼兒,忍不住出言相譏諷


  “哎呀,和尚來罵道士,什麽世道。”


  眾人不解其意,在場之中哪裏有道士?


  李十朋卻聽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得抿嘴一笑。


  原來這是大禹朝民間一句歇後語,“和尚罵道士——管的寬。”


  在場都是聰明人,不一時紛紛大笑起來。


  老和尚卻不為所動,對著楊醒方言道


  “楊公子,你這張口是夠利的了,眼下文曲星已滿,本科必中,若傍上天命之人,大富大貴唾手可得。


  但是老僧提醒你,禍從口出,你日後禍及滿門皆因你這張利口,阿彌陀佛。”


  楊醒方雙手捂著耳朵“不聽,不聽,那個什麽念經。”


  這裏的什麽暗指王八,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李十朋卻不以為意,他乃今科主考,已經看中了眼前三人,這三鼎甲還能跑到哪裏去,隻是他有要務在身,也不便跟姚廣業多做口舌之爭。


  此刻在白天瑾耳邊言語道“陳太後有請白觀使冬暖閣一聚,煩請移步。”


  白天瑾趕緊告別在場諸人,隨著李十朋去了。


  姚廣業在身後嘟囔道


  “哎,紅顏禍水,紅顏禍水,世人猶不自知,可憐呀,可憐。”


  眾人見走了主角,紛紛喝酒行令,不再理會。


  唯獨薑東美起身衝著姚廣業拜了三拜

  “敢問國師大人,今朝三甲到底為誰?”


  姚廣業梳理著眼前一對長眉“此人乃是天上文曲星劃過,並非當下凡世之人,尚且不在命算之數,但三日後必歸。


  薑公子且放寬心應考,今科這榜你是必中的,隻是名詞嘛要向後移一移,頭名隻怕給這不在命算之人奪去了。


  還煩薑公子莫要灰心,應考過後見了你家龍雛叔父代我問好,就說做師兄的十分想念師弟,約他中秋節天門問道一場,看天下大勢。”


  薑東美暗叫厲害,這老和尚如何知道我的天門跟腳,真是匪夷所思。


  ——————————


  邢如龍和邢如虎兩兄弟好不容易從蜀山前來投奔前任丞相趙無咎,也想撈個出身,故而死心塌地賣命,整死了前任鎮北都督李崇信。


  奈何天不遂人願,眨眼之間,不可一世的趙丞相也成了叛國賊子。


  沒奈何,形勢比人強,大將軍府念在蜀山乃是大禹蜀地第一的修真門派,又是前任國教,沒把哥倆怎麽著。


  但是刑部高官的俸祿是別想吃了,幹脆貶到詔獄來當看守。


  邢如龍鬢邊的素絨花此刻也耷拉了腦袋,邢如龍對著大吃大喝的邢如虎道

  “這朝堂之事真是瞬息萬變,新皇帝居然又下了旨意,要大赦天下,聽說大理寺那邊所有的囚犯都給放回家了,我看咱這詔獄沒準啥時候也就沒犯人嘍。


  到時候犯人們家裏給捎帶的黑錢,咱哥倆可就撈不到什麽油水了。”


  邢如虎一放酒碗


  “要我說哥哥你真是瞎操心,詔獄是什麽地方,那是得罪皇族的犯人,能給一般的刑部大牢的人相比?


  我看放不了,就說那個薛大個子吧,乃是當朝李十朋大人欽定的要犯,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還想放生?做夢!”


  邢如龍想想也是,但又感覺這薛太歲身份十分神奇,幾次大難不死。


  自從讓前任國師姚廣業帶回京城之後,不知怎的又攀附上了裴太師一家,如今裴太師又封了尚書令,等於半個丞相嘛,真真是好運氣。


  雖說身在詔獄,可是禮部侍郎裴邵整日裏往這跑,每次帶來大批酒肉,哥倆現在嘴裏吃的還就是沾了裴邵的光。


  要說起來,也是沾了薛大個子的光。


  人家又出去個十天半個月,也沒事,掛檔記號就是了,何必得罪人,這風向還不定哪天就變了。


  算了,管那麽多作甚,自有上邊的人該安排,所謂牢頭,吃完原告吃被告,兩頭討好不吃虧。


  想到此處,也大口喝了一碗酒。


  詔獄不比大理寺刑部天牢,大理寺關押的都是朝廷審核的大案要犯,而詔獄關押的往往是觸怒龍顏的達官顯貴,當然也有一些不開眼的言官。


  詔獄天字號牢房從一排到了十四,左七右七,薛太歲就被關押在了十三號監。


  【故事不錯 敬謝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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