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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下狼煙 第三十六章 圖謀

  十萬兩白銀的銀票就放在薛太歲手裏,薛太歲一陣狂笑,暗想這小胖子真是生財有道,再看看他身後的嬌小姑娘,眼神局促,躲閃地盯著薛太歲。


  王保保此刻臉紅脖子粗:“這,俺媳婦兒,大哥多擔待些。”


  說罷,一手拉出了紅衣龍女敖吉公主。


  敖吉公主死活不喜歡眼前所謂的大哥,但見那臉凶相,就跟要吃人一般。隻得怯生生硬著頭皮走了出來,向薛太歲一個萬福,眼睛卻是看都不敢看,“滋溜”一聲又躲回王保保的身後。


  王保保把眼睛一瞪:“怕什麽?大哥又不會吃了你。”


  薛太歲對於敖吉公主卻也不太感冒,隻覺此女麵貌雖然清麗,配自家兄弟綽綽有餘,但是看見她頭頂的兩個龍角,就說不出的厭惡,非咱族類其心必異,但眼下又是用人之際,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想到此處,咳嗽兩聲:“弟妹,不要拘謹,但出嫁從夫,這禮儀還是要遵守的。”


  半空之中一聲鶴鳴,薛太歲知道邱八到了,隨即轉身:“你夫婦二人自便,咱出去看看。”


  邱八跳下仙鶴,拿起一葫蘆清水猛灌。薛太歲則拿他畫的山河地理圖仔細和王千斤給的地形圖觀看起來。


  “點子紮手,那馬邊城的守將喚作碧眼橫江尚獅駝,據說有萬夫不當之勇,本是九閻山的三當家,不知怎的跟寨子裏的兄弟鬧翻了,出來自立門戶。殺了馬邊太守,奪了城池大權。好像跟西域密宗還有來往,有什麽四個大喇嘛,號稱四絕僧的幫著他到處作惡。”邱八一口氣,把這幾天打聽的情報都說了。


  薛太歲仔細看了看地圖,一指馬邊和渝州府之間的一個小鎮子,地圖上標注齊麥縣的地方問道:“這裏現在還歸咱大禹掌控嗎?”


  邱八喘了口氣道:“這齊麥縣令呀,是個兩麵三刀,誰也不得罪的主兒,每月照樣給大禹天朝繳納賦稅,但是西域番僧前來借糧,他也周濟。馬邊城一靠北蠻子的供給,二靠在齊麥縣打秋風,這縣令倒也是個圓滑之輩,誰來都是天王老子,通通答應。”


  薛太歲嘴一歪:“那倒是奇怪了,方圓百裏一個小縣城,這麽多家爺爺找他要錢糧,他居然供應的起?百姓過得什麽日子,怎麽沒有逃荒?”


  邱八繼續回道:“那齊麥縣主要靠著地下有一條資源,據說是個晶石礦,這玩意兒如今在市麵上是大價錢,販運到關中、渝州、青海等地,隨便一斤晶石就能換二十鬥陳糧,外加十桶上好豆油,價高的地方還能多換一匹馬。故而雖然是小縣城,卻是富得流油。”


  薛太歲久在行伍,知道晶石這個東西乃是能源之根,什麽偃甲、機關、陣法、攻城衝車都靠此物發動,甚至讓修士們聞風喪膽的神武大炮也是以此物作為填充,當真是精貴無比。


  薛太歲繼續沉思,悠悠道:“既然是這麽個富貴的地方,馬邊的尚獅駝就沒想法子奪了此地據為己有?這可不像他山賊的作風。”


  他比較兩幅地圖,左看右看,終於看出了端倪。這齊麥縣四下裏地勢平坦,沒有高峰大河險阻,極其利於騎兵突破,是個易攻難守的地方。想來縱然是尚獅駝率領兵將奪城,也是守不住的,極容易陷入三方人馬的包圍之中,萬一再給他人以起兵的借口,那的確得不償失。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借機敲詐,多弄些糧台補給是正經。


  想到此處,薛太歲嘿嘿一笑:“邱八兄弟,你休辭勞苦,吃罷午飯,再去打探各方軍事部署,距離齊麥縣最近的兵峰在何處,探得清楚速速來報。”


  邱八一抱拳:“好嘞,謹遵千夫長號令!”


  “滾你的吧,麻利辦差!”薛太歲罩他後腰就是一腳。


  薛太歲匆匆將十萬兩的銀票交予王千斤:“老將軍,這是十萬兩的銀票,除了上次所需之物,老將軍即可招募青壯鄉勇,每日裏三餐管飽,一個月一吊老錢,但是要力大能殺敵者。”


  王千斤礙於手頭資金有限,原打算招一批鄉裏老弱,湊夠一千二百的數字算了,此刻見有了這許多銀錢,笑的樂開了花,愈發覺得眼前年輕人前途廣大。


  原來大禹朝貪汙成風,當將領沒有不喝兵血的,什麽克扣糧餉,謊報人頭,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此刻見薛太歲分文不要,都拿出來募兵,足見一顆赤城之心。


  王千斤一抱拳:“賢侄放心,既然兵餉充足,老夫就去募兵所,將秋後聘選府兵的報名者一一通知,凡是願意當兵吃糧的,先緊著賢侄這裏的鄉勇供給。”


  渝州太守張瑾善正在公堂後麵的小院與人對弈。


  對弈之人白麵長睛,八字黑胡下有燕尾須,一襲青衫,頭頂卻是儒家的一頂黑白相間的忠靖冠,兩綹白色飄帶伏在肩頭,手中搖晃一把小巧的麈尾扇,遠遠望去,足見白帽風流之姿。


  此人名叫李十朋,字友之,雅號十郎,乃是當朝李氏宗族中的翹楚人物。禹僖十年,以二十二歲高中榜眼之姿,可謂少年得意。早已備選翰林院學士,因胸中軍伍大才難以施展,故而請放外官,先是在輔國大將軍屠彬帳下擔任軍師祭酒中郎將,因口無遮攔,言語尖刻,被禦史揍了個擅自言論,擾亂聖聽的罪過,貶到左武衛大將軍魏文通帳下做行軍司馬,又因出言得罪同僚,下調到張瑾善處任州郡丞之職。其實,若不是大禹朝重文輕武,禹僖帝還幻想著三鼎甲理應輔佐朝綱的道理,他就被言官的吐沫淹死了。


  此刻,棋至中盤,張瑾善猶自左右觀望,舉棋不定。


  李十朋撚著燕尾須笑道:“東翁,前二十步已是死局,你斬大龍缺魄力,做眼活棋又過於著了痕跡,這棋早就不用下了。”


  張瑾善一甩手,扔了滿棋盤的黑子,賭氣道:“不下了,不下了,讓了九子都贏不了你,還下個什麽勁呀。”


  兩人正對弈間,小斯來報:“守備王千斤請增補鄉勇函。”


  張瑾善看都沒看,一擺手:“去去去,這個王老頭,武備上的事情自己做主就行了,大事小事都來煩我,不看,沒空。”


  李十朋卻瞄了一眼小斯:“拿來我看。”


  張瑾善一揮手:“給他,給他,看完了快些跟我去西花苑把酒吟詩。”


  李十朋掃了一眼信函,轉向張瑾善問道:“往年鄉勇一次增補多少?”


  張瑾善嘴裏咬著個橘子,嘟囔道:“誰知道多少,大概一次增補五百吧,好幾年沒增了。”


  李十朋轉了轉眼珠兒,又問道:“以往鄉勇可是征召鄉裏的青壯為兵?”


  張瑾善喝了一口茶:“那可不,自己招鄉勇,自己開兵餉,文武分家,大禹天朝自來如此,招的多了他哪裏去弄銀子。”


  李十朋轉身看了看牆上掛的地理輿情圖,一笑道:“不對,這裏有文章,敢問王守備為何此時要補充鄉勇?”


  小斯還未回答,張瑾善一把拉住李十朋的手:“友之,你這人才情沒的說,就是這個疑心病可不好,他王千斤為渝州守備,軍事上的事自是能做主,就算他招了一萬鄉勇,又能如何?咱們府兵都有五萬呢,他願意招多少招多少,自己招自己得養著,走走,喝酒去。”


  小斯這時卻小聲嘀咕:“聽說朝廷發了旨意,派李家軍一個千總前來募兵,具體小的也不知道,大人問問王守備自然知曉。”


  李十朋趕緊甩開了張瑾善的袖子:“朝廷發旨,那千總為何不來太守府報備?”


  張瑾善嘿嘿一笑:“十郎,若是來個千總都要我這個太守接待,我哪裏還有時間跟你下棋,也許人家奉了密旨、口諭,咱們問得著嗎?再說,五品以下官員隻歸部署衙門,人家不來有什麽錯?我還沒說什麽,你倒挑理了。”說完一臉不屑看著李十朋。


  李十朋點點頭:“東翁,我這理挑了,日後你還不定怎麽感謝我呢,來燭火,我要好好看看地理輿情圖。”


  小斯不敢怠慢,急忙送來燭火,張瑾善卻是一臉懊惱,打著嗬欠自己找樂子去了。


  時過三更,李十朋將方圓百裏的地理圖看了個真真,反複算計過後冷笑一聲:“假道伐虢再來個李代桃僵,當個千總真是虧煞了此人,小斯,備馬。”


  小斯換了值守,卻是比剛才那個更加年輕些,急忙取了票號,去馬棚牽馬,一匹大宛立青,甚是神俊。


  李十朋翻身上馬,對小斯言道:“告訴張太守,我去齊麥縣替他守護百萬銀兩,我若十日不歸,趕緊發兵齊麥縣,別管裏麵有誰,先圍困起來再說。”


  一陣快馬加鞭去了。


  【故事不錯 敬謝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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