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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和同學聊天

  晚上飯口也不是很忙,到七點的時候就沒菜了,開始收拾衛生。


  把灶台收拾幹淨,收拾調料台的時候每個調料缸都進行倒缸清洗。估計以前我這邊沒廚師,調料缸也沒人進行倒缸清洗,刷起來很費勁,用鋼絲球一個一個裏外刷幹淨,重新加上調料擺在調料台上,看著一排排幹淨的調料缸心裏也舒服。


  油蠱也進行裏外刷洗。刷油蠱的時候費點勁,很長時間沒刷裏麵油底沉澱多,有一股難聞的味道。用這樣的油蠱裝油,尤其是把炸完東西的熱油倒進裏麵會產生化學反應,發生反應之後的油長期食用對人身體有很大壞處,會導致肝部發生病變。所以在廚房裏一定要有硬性規定,廚師每天必須清理油蠱,刷洗幹淨,把裏麵沉澱的油底扔掉不用。


  兩個油蠱用了半個小時刷完,重新裝上新油擺好,看了看,很滿意。


  灶台和調料台清理幹淨,看看時間還趕趟,就把身後的荷台案子收拾一遍,把裏麵沒用的東西拿出來扔進垃圾桶,有用的留下,清洗幹淨擺好,裏外收拾幹淨之後也到了九點吃飯的時間。


  這時王廚過來跟我說:“譚師傅,咱家是這樣的,晚上要是不吃飯九點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我說:“是嗎?下班這麽早?”


  在別的地方最早下班都是十點,這裏九點就下班,沒想到。但是聽到九點就可以下班心中還是一陣竊喜。


  王廚笑笑說:“不下班也沒啥事,客人幾乎也不加菜,也不來客人了,大夥都在這沒啥用,在這也是待著,這屋串那屋的嘮嗑兒扯淡,還不如早點下班。”


  我點點頭說:“也是。”


  幹的有點累,想在店裏吃飯,聽王廚這麽說想想就不吃了,不如出去吃碗抻麵然後回家的好。


  這時看到涼菜小夥兒趙剛已經換好衣服要走了,還有麵點師傅也已經把衣服換好,開始往外走,於是就去換衣服,準備下班回家。


  正換衣服時候麵點師傅又回到廚房,看我在換衣服,她說:“譚師傅,你還沒換完衣服,小梅在外麵等你呢,她還以為你走了,叫我回來看看你。”


  這時才想起答應和周曉梅一起出去吃飯的事,對麵案師傅說:“馬上好了,這就出去。”


  換好衣服和麵點師傅一起出來,看到周曉梅站在酒店門口等著,馮經理站在吧台裏,好像在和吧台對賬,於是就走過去跟馮經理說:“馮姐,我下班回去了。”


  馮經理一愣,然後回過神來說:“好,慢走。”


  估計以前員工下班沒人和她這樣匯報過,所以她聽到我說的時候有點愣神。


  來到門口和周曉梅一起出來,出來後周曉梅問:“你出來時和馮經理說啥?”


  我說:“告訴她我下班了。”


  周曉梅笑,說:“你可真逗,下班還告訴她一聲。”


  我說:“她正好在那,要是不在那就不說了。”


  周曉梅說:“你還挺會來事。”


  我說:“這有啥會來事的,就是一句話的事。”


  周曉梅說:“記得在高中的時候你就挺能說,你跑的也挺快。”


  我說:“現在不行了,跑不動了,胖。”


  周曉梅說:“你是比高中時候胖,胖多了。”


  我倆邊走邊聊,來到西門一趟小飯店這,我問:“你想吃啥?”


  周曉梅說:“隨便,什麽都行,就是和你聊會兒天。”然後問我:“你看你愛吃啥。”


  我往前看看,看到一家小餃子館,就說:“去那家餃子館吧。”


  她說:“他家餃子挺好吃的,我們總來。”


  進到餃子館,裏麵還有兩桌客人。找張空桌子坐下,點了一個熱菜一個涼菜,兩盤餃子。


  我問她:“喝酒不?”


  她說:“見到家裏人了,必須喝點。”


  我問:“喝什麽酒,啤的還是白的?”


  她笑,說:“咱們北票人哪有喝啤酒的,來白的,你不知道我家就是燒酒的。”


  我說:“這個還真不知道。”


  我隻知道她們小城子村有燒酒的,還真不知道就是她家燒的。


  她問:“你咋知道我電話號的?”


  我笑,這個問題已經回答她兩遍了,昨天打電話的時候就告訴過她是她姑姑我二嫂子告訴我的,現在還問。


  我說:“上倆天我外甥結婚我回家了,你老姑上我家給我的。”


  她問:“我老姑是不是叫你照顧照顧我?”


  “有點那個意思。”我說:“現在看你也不需要人照顧,挺好的。”


  “還行,我都在這幹快兩年了。”她說:“去年五月份來的,之前在一家小飯店幹了,小飯店黃了之後就到這了,一直在這沒走。”


  我說:“你幹的聽長遠的。”


  她說:“主要是在這幹習慣了,和大夥處的挺好。”


  點的菜上來,我倆都倒了滿滿一杯白酒。


  我說:“咱倆既是同學又是親戚,沒成想還在這碰著了,在一起幹活,來,喝一口。”


  她說:“可不是咋的,我都來省城兩年多了,頭一次見到家裏人,來,喝一口。”


  我倆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大口。


  這是我出來打工第二次在外麵見到家裏人,心裏有點激動,她不但是家裏人,還是一個高中出來的同學,感覺格外親。尤其是聽到她說話時的北票口音,倍覺親切。


  我說:“你和高中的時候可不一樣,變化太大了。”


  她說:“變啥?還那樣,就是頭發長了,性格一點沒變,還和個假小子似的。”說完就笑,“嗬嗬,我記得那時候在體育隊你比我小一屆,你是跑百米和三級跳,對吧?”


  我說:“是,我是百米和三級跳。”


  她說:“我印象深的是你挺愛打籃球的,籃球打得好,好像咱們高中還得了全市第二名,是不?”


  “嗯,有那回事。”我說:“那次我腿還傷了,瘸了半個月。”


  她問:“咱們體育隊還有誰了?”接著她好像想起了誰,問我:“你還記得你們和尚溝那個和你一家子的,也姓譚,叫啥了?跑四百米的那個。”


  我說:“譚榮耀。”


  她說:“對!”然後問:“他現在幹啥呢?”


  我說:“好像在家倒騰煤吧,聽我媽說他結婚了,媳婦是北廣富的。”


  她說:“都結婚了?我記得他最能作妖了,天天作妖,還抽煙。”


  我有點摸棱兩可的說:“是吧,我沒在體育隊待幾天,有的都記不起來了。”然後看著她說:“就記著那時候你挺能跑的,還有一個你們高三的,也挺能跑,家是南梁的。”


  她說:“你說的是那個王八蛋夏成吧,別提他。”


  我笑,說:“不是,我說的是女的,挺瘦的,跑八百和一千五的,拿過全市第二名。”


  她想了想說:“哦,你說的是崔天哲,挺瘋的那個,她爸在鎮裏開照相館,是不?”


  我說:“是,就是她,對她還有點印象。”


  她說:“我倆是一個班的,畢業之後就沒聯係,聽說她和一個歲數挺大的男的結婚了。”


  我說:“是嗎。”


  她突然笑起來,說:“我知道你咋對她有印象了,你倆打過架是吧。”


  我說:“是,打過,大得還挺狠,後來她找了兩個社會上混的過來揍我,把我打壞了。”


  她說:“拉倒吧,我可是記著是你把那兩個小流氓打了,追著人家滿操場跑。”她接著說:“是,我想起來了,好像你也挨打了,鼻子讓人家打出血了,你鞋還掉了,是吧?”


  我笑了,對他說:“你記得還挺清楚。”


  那時候我剛進校體育隊,在做體能訓練的時候崔天哲和另外一個隊員互相拉伸,我也在做拉伸,不知怎麽的她就說我礙著她的事了,一言不合我倆就噪噪起來。她是個女的不和她一般見識,沒怎麽搭理她,以為噪噪兩句就完事了,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誰成想崔天哲這個小太妹在第二天從鎮裏找了兩個社會上的小流氓過來找我掐架,那意思是要打擊打擊我的囂張氣焰。於是在學校操場就展開了一場大戰,最終我以不怕死的精神慘勝。


  現在想起那時候的事還挺有意思,有值得回憶的價值。


  她說:“這不看著你把以前的事一點一點想起來了,要不是看著你也想不起來。”她有點感慨的說:“一想那時候念書時的事也挺有意思的,那時候一天天的也不省思念書,就省思玩,再不就是處對象,現在後悔也晚了,啥也不趕趟了。”


  說完,她歎了口氣。


  高中一直是我心裏的痛,不願意提起。


  那段記憶總是灰蒙蒙的,是不願回想的那個清晰。


  餃子上來了,有點餓,吃了幾個餃子,別說味道真挺好。


  邊吃餃子邊和她喝酒。


  她問我:“你結婚沒?”


  我說:“沒有,有對象了,準備過年結婚。”


  她說:“記得你好像念到高二就不念了,你出來幾年了?”


  我說:“出來六年了。”


  她問:“你都出來快六年了?”


  我說:“是,快六年了,高中不念之後在家幹了將近一年,一看在家也沒啥出路就出來了。”


  她說:“我畢業之後去過我老姑家,你家就在我老姑家前院,上個坡就是,那時候你好像就出來了。”


  我說:“是,出來了。”


  她問:“你對象幹啥的?”


  我說:“服務員,客房的。”


  她問:“你倆咋認識的?”


  我說:“在飯店認識的。”


  她問:“你們班有同學在一起結婚的嗎?”


  我說:“有一對,好像都有孩子了。”


  她說:“還真有成的,我還以為沒有呢?”然後說:“我省思我和那個王八蛋能成,沒成想還沒成了,哎——我的事你都知道吧?”


  我說:“不知道,我出來打工了,也沒在家,就連我班同學的事都知道的不多,也不愛打聽事。”


  她說:“你不知道也是,我的事在咱們那都快成笑話了,有時間和你說說,今天咱倆好不容易見麵,不說那些敗興的,喝酒,今天就是喝酒。”


  她還是那樣,一點沒變,其實我也是那樣,一點沒變。


  人可以改變外觀容貌,但脾氣秉性是與生俱來的,很難改變。


  俗話說生就的骨頭長就的肉,改不了了,一旦改了那就不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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