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雪天閑聊
也許是紅顏命苦,趙姐第一任丈夫因為趙姐的美貌娶了趙姐,婚後有了第三者,後來離婚。離婚後的趙姐認識了一個男的,男的虛情假意騙了趙姐的信任,倆人在一起後那個男的開始原形畢露,耍錢賭博,實行家暴,倆人再次分開。這次又遇到這個姓商的,估計也是因為趙姐的容顏才會如此。
也是湊巧,那個耍錢賭博的被我打了一頓,這個姓商的也被我打了一頓,不知道是這兩個男的命不好,還是我趕得巧,但結局是一樣的,都被我打了。
我是一個不喜歡打架的人。
第二天真的下雪了,早上上班的時候就飄起了雪花,很快天地間就白茫茫一片。
街道上行人匆匆,雪花飄落在人身上,輕柔,安靜。
先來到吊爐餅。下雪了,屋裏沒有客人,豔華在後麵的麵案子上練習打餅,大嫂和大姐坐在桌子前聊天。
大嫂看見我說:“這大雪天的你也往外跑。”
我說:“下雪了,客人少,過來坐會兒。”
大嫂開玩笑說:“你都把林燕領家去了,還過來惦記我家豔華。”
我說:“好姑娘誰不惦記,就是國家不讓,讓的話就娶她十個、八個媳婦,也當當皇上。”
大嫂就笑,說:“你就吹吧,這是林燕沒在這,要是在這打死你也不敢說。”
我說:“那是,趁她不在過過嘴癮。”
大姐問:“譚子,大下雪的過來有事吧?”
我說:“我二嫂說今天下雪,客人少,叫我過來拿幾張吊爐餅,回去給大夥改善一下夥食。”
大嫂說:“我一省思你來就沒好事。”然後問:“得多少張?”
我說:“不多,三十張就夠。”
大嫂一聽三十張,提高聲調道:“還不多,三十張!好吧,掏錢吧。”
大嫂把手伸過來朝我要錢,我指了指在練習打餅的豔華說:“要啥錢,看著沒,我把我媳婦壓在這還不抵三十張餅錢。”
大嫂就笑,說:“你就在那胡說吧,再胡說我們家豔華可實惠,就當真了。”
豔華往外看了我們一眼,沒聽清我們說啥,問我們:“你們說啥呢?啥我就當真了?”
大嫂大聲說:“譚子說你是他老婆,過來看老婆來了。”
豔華就笑,說:“真的嗎,那我可當真了。“
我說:“不是,我來拿餅的,三十張。”
大嫂說:“小譚子,你也就那麽大的膽兒,都不趕我家豔華大方。”
我說:“是,我膽小。”
拿了吊爐餅回來,隋師傅已經把菜做好了。
展澤問我:“譚哥,豔華在嗎?”
我說:“在,學打餅呢,這餅就是她打的。”
展澤問:“譚哥你說我再找豔華她能同意嗎?”
我看了看他,覺得他這句話問的有點奇怪,說:“這個不知道,你要是爺們兒點,也許還行。”
展澤說:“譚哥你們總說爺們兒爺們兒的,我不也是爺們兒嗎?”
王曉東聽了邊吃餅邊說:“你那隻是男的,還不夠爺們兒。”
男人都想爺們兒點,可是還真沒有幾個爺們兒的。其實男人有好幾種說法,比如爺們兒、漢子、現在還有偽娘,娘炮,大男人,小男人等等。但是我覺得作為一個男人來講,應該有所擔當,還要有血性。可能這輩子都做不成胸襟廣闊、包容四海的大男人、偉丈夫,但作男人的擔當和血性不能沒有,要不然過不了日子當不了家。
外麵的雪下的很大,這是入冬以來第一場雪。
前麵沒有客人,就到麵點間幫著王姨包餃子。我去包餃子,展澤去幫著崔姐切肉。
王姨問我:“譚子,過年該結婚了吧?”
“可不是咋的,該結婚了。”我說:“這還沒到林燕家去呢,結婚也得人家她媽同意,不同意也結不了。”
王姨說:“她媽能同意,這要是不同意上哪找這樣的女婿去。”
洗碗張姐也過來幫著包餃子,她問王姨:“姨,你家丫頭過年結婚不?”
王姨說:“我倒是想讓他們結婚,誰知道他們倆個咋想的,現在當老的說話不算,沒人願意聽,願意結就結,不願意結就拉蛋倒。”
張姐就笑,說:“那咋的他們也聽點兒,你那個姑爺還不聽你的。”
王姨說:“姑爺倒是聽,姑娘不聽有啥用,姑爺不還是得聽姑娘的。”然後歎了口氣:“沒用,養活兒女就那麽回事吧,都是冤家,多兒多女多業障,沒兒沒女活菩薩。”
張姐說:“話是那麽說,誰都得養兒養女,過日子不就是過人呢嗎。”
王姨說:“要是孝順的兒女還行,趕上不孝順的還不如不養,恨不得掐死他。”
張姐說:“看你老太太說的,還掐死,虎毒還不食子呢,哪有掐死的,也就是生生氣,真要是碰上不孝順的也沒法。”
王姨又歎了口氣,說:“我都沒和你們說,嫌乎丟人,我家老大不就是那樣,沒娶媳婦還行,瞅著還像個人,還是個兒子。”說著王姨就來了氣,說:“他媽蛋的,等給他娶了媳婦了成了家就完犢子,啥都聽媳婦的。”
我問:“咋的,還把你們老兩口攆出來了?”
王姨說:“哎——攆倒是沒攆,也和攆出來沒啥區別。”
張姐問:“咋回事?沒聽你說過。”
王姨說:“那不是結婚的時候答應給人家建個房嗎,結婚花了不少錢,家底子也沒了,就省思等兩年緩一緩,然後再給他們建個房,建個房哪是說建就建的,那不得錢嗎。人家兒媳婦不幹,我那完犢子小子管不了媳婦,說的不算,屁都放不出來一個,就聽媳婦的。”
我說:“那不行,咋就聽媳婦的,又不是不給建,那就等兩年唄。”
王姨說:“我那完犢子小子要是和你似的那還說啥。哎,其實我們老兩口的那點家底啥兒不是他們的,等我們死了,連根柴火棍都帶不走,啥都是他們的。”王姨把擀麵杖戳在麵板子上,接著說:“你說我家也是四間瓦房,夠住,我們老兩口住西屋,兒子媳婦住東屋,不也挺好的。人家媳婦就是說不行,說不給建房就離婚。”
我說:“離就離唄,誰怕誰呀。”
王姨說:“要是你這樣的就沒啥事了,我家小子怕媳婦,不敢吱聲,我和我家你叔商量,把老房子給她們兩口子住,我們老兩口一起出來打工,能幹點啥就幹點啥,這不就出來了。”
張姐問:“那姨你們出來幾年了?”
王姨說:“三年了,剛出來的時候丫頭在沙河子租了個平房,我們老兩口加上丫頭在那住,丫頭給她爸找了個打更的活,現在還幹著呢,挺穩當的。我去飯店給人家刷碗,丫頭上班。”
說到這,老太太歎了口氣,說:“你說說,我這也是養兒子,有個屁用,老了老了給攆出來了,還得出來自己找食吃。”
張姐說:“嗨,都那樣,你這不是還有丫頭嗎。”
王姨說:“丫頭還行,挺孝順的,就是找的這個姑爺有點不順我心,他家裏哥倆,他是老二,還沒媽,人家姑爺大哥說了,不養活老爹。”
我沒說話,聽得出王姨是想找個上門女婿。
張姐問:“那他家條件咋樣?”
王姨說:“也不好,當初丫頭和我說的時候我就不同意,死丫崽子自己願意,咱當老的也不能硬著說不行,就省思他們結了婚能住我家。”
張姐說:“你那不就是找個上門女婿嗎。”
王姨說:“是呀,人家姑爺說,得養活老爹。”
我和王姨說:“你們家這事好解決,聽你這麽說你家那姑爺也是個孝順小子,你家我姐也沒選錯人。你姑爺家不就是還有個老爹嗎,估計歲數也不是太大,也就和你年齡差不多,還能自己幹點啥。你也別說非得找個上門女婿,你和我叔都能出來打工幹活,你姑爺老爹估計也行,等結婚了就讓你姑爺把老爹接來,在這裏給找個活幹,不指著老人掙錢,就當鍛煉身體了。”
我接著說:“這樣以來他們兩個小的照顧你們三個老的啥事沒有。再說你們三個老的也都能幹呢,能幫襯他們多少就幫襯多少,等他們結婚有孩子了,幫著看看孩子,讓他們小兩口安心工作,比啥都好。”
看王姨聽著,接著說:“你老人家也別說姑爺得上門,你自己就是例子,自己兒子都那樣就別要求姑爺非得上門,人家也有老的,人家也得管。要是你姑爺真的不養活家裏老爹,到你家當上門女婿,那姑爺你也別要,也別讓你家我姐嫁給他,連自己老爹都不養活的人也別省思能孝順你,就算能孝順你也是裝的。按我說的這樣不挺好,你這邊他們能照顧,人家那邊他們也能照顧,把房子租的離近點,和一家人差不到哪去,到時候你老太太也別太挑理,和親家好好處處,你們三個老的處好了他們倆小的也高興,過日子也來勁,你說是吧。”
王姨說:“別說,小譚子說的還真行,叫我姑爺把他爸接來,在我租房子的地方租個房,那老頭身體好,還能幹,比我家老頭子體格強多了。這樣他們兩個孩子上班,我們要是有點啥事還能及時照顧,省的他擔心你擔心的。”
張姐說:“是,這樣挺好的,你們三個老的也都能幹,還不用他們怎麽照顧,就給他們攢點錢,她們倆也掙錢,你們那是好日子。”
王姨說:“回去我和姑爺說說,看看他咋想,要是同意就這麽幹。”
我說:“這個你也得想想咋說,估計你姑爺應該同意,你這是當老的為兒女著想,他也不是傻,保證會同意。你老人家得先和自己丫頭說,因為那可是把老公公放到自己跟前,天天都得照顧,得和對自己爹媽一樣照顧,別你丫頭不同意。”
王姨說:“我家丫頭孝順,保證同意。”
我說:“你還是先和她說說,雖然是自己丫頭,人家也有自己想法,她要是不同意也不行。”
王姨說:“沒事,我自己丫頭啥樣我知道。”
我說:“這話誰也別說,那兒子還是自己的呢,你老人家現在不還是在外麵打工,話都說不準,再說了,就算都同意,人家姑爺把老爹接來了,到時候你別再和人家處不到一起去,叫兩個孩子從中間作難。”
王姨說:“我保證沒事,沒看我多隨和。”
我說:“你是隨和,誰知道你和你親家隨不隨和,你老人家發起脾氣來誰不害怕。”
王姨就笑:“說著說著就開始說起我了,我這老太太還不行呀。”
我說:“行,咋不行了,你要是不叫你姑爺當上門女婿就更行了,其實就是個叫法,到時候你們三個老的都得讓人家兩口子管,現在自己還能動彈就多幹點,給人家打點溜須,別到時候沒人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