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純潔友誼
由於是周末,客人很少,再加上天冷,出來吃飯的不多,晚上不到八點店裏就沒客人了。孫梅說收拾收拾早點下班,回家睡個好覺。大家就收拾了一下,換了衣服往外走。
經過吧台的時候,張玲叫住我,問:“中午來的是你姐呀?”
我說:“是,我姐。”
“看著對你挺好的,但你倆長得不像,是你親姐嗎?”她問。
“不是。”
“那是你什麽姐?你姨家的還是你姑家的?”
“都不是,是以前工作的同事。”我告訴她。
她看著我,問:“同事那麽好?”
“嗯。”我說:“我們處的挺好。”
李海娜和周蘭過來,聽到了我和張玲的對話。
“是你姐,誰信呀?”李海娜十分不相信的道。
“我信。”我說,說完笑著看她。
“這剛小半年沒見,挺厲害呀,就處個姐姐出來。”
她的話有點刺耳,同時還有一股酸味。我不喜歡她的這個語調,皺了下眉。
“還不許交朋友了?”我說。
“這交的也太快了吧。”
“誰碰到譚子都願意和他交朋友,正常。”周蘭道,然後對李海娜說:“走吧,回去還得洗衣服呢。”
李海娜和周蘭走了。
張玲在那笑。
“看到了嗎,有人吃醋了。”她說。
我說:“不會的,我沒那麽招人喜歡。”
她說:“你是不招人喜歡,但是招人愛呀。”
“愛情要是來得這麽容易,我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我開玩笑道。
“看把你美的,走吧,一起回。”
和張玲一起出了酒店,外麵的冷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哆嗦。
天冷了。這個時候的母親在家幹什麽呢?早就睡了吧。
“看你姐也就二十四、五,挺年輕的。”張玲跟我說。
“她三十二了。”我說。
“三十二了?”張玲有點吃驚,她沒想到趙姐會有三十二歲,“沒看出來。”
“你們怎麽認識的?”她問。
我說:“在鐵西工作的時候認識的。”
“你們不是在處對象?”
她也以為我和趙姐是戀愛關係。
“不是。”
“看你們就和處對象一樣一樣的,處對象不就這樣麽。”
“是嗎?”我說:“沒處過,不知道,但她是我姐,我是她弟,我倆不是對象。”
過了一會兒張玲問:“你認為男女之間有純潔的友情嗎?”
“不知道,這事我看書上那些‘大家’都搞不明白說不徹底,你問我我哪知道呀,再說你是老師,我應該問你才對。”我問:“你說男女之間有純潔的友誼嗎?”
她含笑看著我,沒有回答。
“其實你也答不上來,不問了。”我說。
“你怎麽知道我答不上來。”
“因為這個問題我在念書的時候就和老師爭論過,也沒結果。這兩三年過去了,我現在的理解就是有沒有純潔的友情全在自心,都是自己的事,你若純潔,花必盛開;你若曖昧,必被情纏。兩樣都是折磨人的事,不理會就好了。”
說完繼續往前走,她把我拉住認真的看著我。
“沒想到呀,今天遇到高人了,開悟呀。”她道。
“哪有啥高人,你要是有我這樣的經曆,你也會這樣說的。”
“跟姐說說你的經曆。”
她把我的胳膊跨住。
“看著沒,現在你很自然的稱自己是姐姐了,知道為什麽嗎?”我微笑著問她。
她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姐”這個字,問我:“你說為什麽?我本來就是你姐。”
“因為在你說“姐”的時候,你先是把自己當成了姐姐,在你的眼裏我是你的小老弟,你心裏啥都沒想,這就是純潔。”我說:“對吧,這樣多好,無拘無束的,心裏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堅持下去就是自我。”
她站在那琢磨了一會兒。
“還真是,拿你根本沒當別的,就覺得你是個小弟,我心也沒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心沒動,對,就是我心沒動。”她說。
“所以說男女之間的友情純不純潔,問別人沒用,問自己比問誰都好。”說完上去拉她,“走吧姐,怪冷的,你不怕冷我還怕冷呢。”
她跟著我往前走。
“你穿著新衣服還冷。”
“凍腳呀,我可是沒穿棉鞋,還沒買呢。”我說:“明天說啥也得買棉鞋去,太凍腳了。”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愛和恨總是交織糾纏在一起,有的時候由愛生恨,有的時候由恨生愛。這就和佛家講的因果關係一樣,有因就有果,有果必有因。
世人一葉障目,常常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在第二天中午下班的時候張玲叫住我。
“你等我一會,我把賬攏一下,和你一起去。”
我一下子蒙住了,站在那問:“和我一起去?幹啥去?”
“不是去買棉鞋去嗎?”她說。
“哎呀,你不提醒我我又忘了。”說實話我是又忘了去買棉鞋的事,張玲不說的話我直接回寢室了。主要是一上午在廚房幹活沒凍著,要是凍著了早就想起來了。
她把帳攏完準備和我一起去買棉鞋,我倆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李海娜叫住了我,說要和我說幾句話,張玲就走開了。
李海娜說:“不準備和你處對象了,你這個人太花。”
她這話給我整的一愣,好像我倆之前一直是處對象來著。
“你之前準備和我處了?”我直接問她。
“之前有點那個意思,可是現在不想了。”她說。
“那挺好,咱們還是朋友。”
“本來就是朋友。”她說,然後問:“你和張玲你倆幹啥去?”
“買棉鞋去。”
“給她買還是給你買?”
我指了指腳說:“沒看我還穿著單鞋嗎,給我買。”
“那你為啥不叫我去給你買?”她有點蠻不講理的味道。
“你也沒問過我鞋的事,我都忘了要買棉鞋了,是她提醒我的。”
“還是你好呀,昨天那個姐給你買衣服,今天這個姐給你買鞋,你多幸福呀。”
她又拿出我討厭的語調來說話,我習慣性的皺眉。
“你想多了,啥事到你這裏就變了。”
“是我想多了嗎,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相信。”
我笑了,問她:“中國人殺日本鬼子,那也叫殺人唄?”
“別跟我說我聽不懂的,我就知道先叫姐後叫妹,帶帶拉拉叫媳婦兒。”
她把社會謠用在這了。
“那先叫哥後叫弟呢,最後是不是得叫老公。”我反問她。
她沒說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進了包房。
我出了酒店,和張玲去商場。
路上張玲問我:“海娜是不是多想了?”
我說:“不知道,她說不和我處對象了。”
“那你還不回去和她趕緊解釋解釋。”張玲站住跟我說,顯得很著急。
“解釋啥,我們倆根本就沒處對象,是她說不準備和我處了。”我道,“你看我和她像是在處對象嗎?”
“聽你的話是你不想跟人家處?”她問。
“她壓根也沒說過和我處,再說我也沒那個意思,現在還不想處對象。”
“為啥不想處?你都二十一了。”
“不為啥,想到我媽我是得說媳婦,我媽歲數大了,在家得有個人照顧,可是我對處對象沒感覺。”我接著說:“想先學廚師,等自己學的差不多了再處對象,然後結婚成家。”
“你想的也對,你媽多大歲數了?”
“六十一了。”
“你媽四十的時候才有了你。”她問。
“嗯,我媽是老來得子。”
“那你媽現在一個人在家?”
“嗯,一個人在家,我姐姐她們照顧著。”
“那你現在真應該結婚說媳婦了,你媽那麽大歲數身邊不能沒人。”
“是呀,我媽身邊不能沒人。”我說:“你也知道,在農村家裏窮的話沒人給媳婦,都嫌你家窮。我找個媳婦在家照顧我媽不好找。在家因為我家窮沒人給;在外哪個女的願意到我家伺候我媽去呀?我還得在外打工掙錢養家糊口,又總不在家,這媳婦就有點難找。”
說著我歎了口氣。
“我想的挺明白,最好是在家找個媳婦,隻要不嫌我窮,對我媽孝順就行,結了婚她在家伺候我媽,我在外麵打工掙錢,我倆也是好日子。”
“在外麵也會碰到情投意合的,我不是說外麵打工的女的不好,可是你也知道,外麵太現實了,人家不可能和你回家,在外麵跑野的人都不願意在家待著。別看處對象的時候挺好的,你沒來實際的呢,來實際的都不行,都得黃。”
“你可以在城裏買個房子,把你媽接過來呀。”張玲說。
“你說得對,如果我現在有在城裏買房子的能力,就不會出來打工了,在家找媳婦可以挑著找,都願意找我這樣的。主要是我現在沒那個條件,買不起房,還達不到那個水平。”
“看到漂亮的女孩子我也喜歡,可也就是個心裏喜歡,不能和人家處對象,處對象雖然是好事,我媽就盼著我有個對象呢。和人家對象是處了,等來真章的時候,跟我回家一看到我家的情況,或者說還沒跟我回家,一聽我說我家的情況,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的都不會和我處了-——”
“不處了我倒是無所謂,要是我媽知道我處的對象因為我家窮黃了,心裏肯定不好受,她別的不想,保證想人家是嫌咱家窮呀,我這個當媽的沒能耐,沒給孩子攢啥家底,現在孩子連媳婦都說不上-——你說她老人家能不著急上火嗎?”
“現在我的想法就是趕緊的把廚師學成了,多掙點錢,把家裏的日子過好了。現在是沒對象,但是讓我媽有個盼頭總比讓她難受強,等家裏的日子過好了說媳婦還不是簡單的事,你說是不張姐。”
“你說的是這回事,要是講說我說不過你,我覺得要是碰上願意和你死心塌地過一輩子的女的,不用非得等你當廚師,啥時候碰著就啥時候結婚,你結了婚你媽也就放心了。”
“那也是我最想的,慢慢等著,媳婦已經在前麵等我了。”